14、替换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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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齐儿这么一说，吉儿才恍然大悟，等她简单的脑子把其中的因果关系顺清楚，又重重叹了口气。
“我真替你可惜！齐儿你从小就跟在二小姐，啊不，跟在公主妃身边，到头来却要在这厨房里遭受白眼，太不值得了。”吉儿入府时间晚，年纪也比齐儿这批丫鬟小，所以她们总是时不时欺负她。
可是齐儿却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只要是她遇上了，总会不经意地出手帮一把。虽然谈不上有扭转乾坤的效果，但对于当时的吉儿来说，已经犹如仙子下凡了。
“这些年公主妃很不容易，如今她能入宫，也是上天眷顾。我一个普通丫鬟，在哪里伺候不是伺候，我可不愿因为我而耗损了公主妃的好运。”齐儿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要说想念，她怎么会不想念二小姐呢。
只不过这些年里，尹如姝在将军府里的处境有多难，也只有她最清楚了。可是二小姐是那样坚强，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被孤立，被冷落而自怨自艾，反而还学会了独处。齐儿心道，她也要像二小姐那样，做一个无论处于何种困境都不轻易放弃的人。
三日转眼便到，尹如姝前几日里都没什么异常，但今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萧锦苡跟她并不算亲近，自然也猜不透尹如姝在烦心什么。毕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身边的人夜里多翻了几回身，又比往常早醒了多久，这些萧锦苡还是能感觉到的。
萧锦苡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用早膳时也曾想过问问尹如姝。但见她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萧锦苡也不便生硬开口。
“如姝，你跟红梅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处理一件紧要的事，很快就回来。”
早膳还不曾结束，雪莲就匆匆而来，脸色沉郁地在萧锦苡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尹如姝闻言点头，显然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萧锦苡脚步加快，雪莲跟在她身后，主仆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临出宫竟然打碎了要带去将军府的礼物。”萧锦苡也很气恼，要是昨日发生这事倒还来得及。
“说是新来的奴才，手脚慢了些，被主管骂了几句手一抖，就摔了。”雪莲今天一早就去监督装车一事，没想到临了竟出了岔子。
“只摔了这一件？”萧锦苡看着已经碎成几段的祖母绿手镯，想着补救之法。
“这是公主妃为尹夫人挑选的礼物。”萧锦苡头疼，送给别人的还好办些，这送给岳母的礼物，的确要精心挑选。
“雪莲，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找一件代替。”萧锦苡把碎镯子翻来覆去看了几回，确信已经无法修补，便全都扔了。
“此乃信和国前年进贡的，仅此一件。”雪莲早就想过这个办法了，结果令人沮丧。
“那就用其他的首饰代替，我记得有个蓝晶宝石戒指不错，还有那个翡翠簪也可以啊。”萧锦苡凭借可怜的印象，随意点了两件上品。
雪莲低着头没动，犹豫道：“当初来挑礼物的时候，公主妃就曾看过那两件。只不过她说，尹夫人喜欢手镯。”
萧锦苡有些烦躁，眼看着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她并不想因为一件礼物而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拿那件翡翠簪吧，公主妃那里我来解释。”
回去的时候，尹如姝已经换好了出宫的行装，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阵。
“耽搁了，让你久等了。”萧锦苡上前笑着说，却有些心虚，毕竟换了尹如姝挑好的礼物。
偌大的皇家马车上，就只有萧锦苡跟尹如姝两人。可是车厢中的气氛寂静得出奇，尹如姝出宫以后，似乎心事更重。而萧锦苡则一直在想着如何开口说手镯的事。
原本她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但听了雪莲的话，她又忍不住多看几眼身边坐着的人。
“雪莲，不过是临时换了一件礼物，错也不在你，你不必如此沮丧。”
“公主，雪莲不是害怕自己受罚，而是担心公主妃失望。”
“失望？嗯我会向她解释的，下回再有合适的手镯，补一个便是了。再说这翡翠簪，同为极品，并不掉价。”
“其实上回公主让我去将军府打听公主妃的生活习惯时，便听说了些尹夫人的事，只怕这次临时更换礼物会增加她对公主妃的误解。”
通过雪莲，萧锦苡才基本了解到，尹如姝从前在府中并不像尹如馨那般受桂氏的待见。不过生在皇家的她，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惯到甚至麻木了。这宫中不得宠的皇子和公主还少吗？反正现在尹如姝入宫了，桂氏对她是否冷淡，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可是自己临时替换了礼物的事，还是有必要提前说一声的。萧锦苡本以为这话是很容易开口的，但不知为何面对尹如姝的时候，几番都没把话说清楚。
“公主似乎有些紧张？”尹如姝看着萧锦苡硬生生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咳咳，如姝，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萧锦苡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车厢中再次回归到可怕的寂静。萧锦苡心里却没来由地开始打鼓，她竟有些小小不安。
“我知此事你肯定会不高兴，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尹夫人也不会知晓有手镯的存在，自然不会怪你的。”萧锦苡见尹如姝的眼睑垂了下去，仿佛下一刻便要哭了出来，连忙解释起来。
“如姝不敢不高兴，只是觉得我的运气，着实差了些。”尹如姝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柔，只是极力压抑的隐隐颤抖之声让人听了心疼。
萧锦苡连连保证，安慰道：“我知道尹夫人喜欢镯子，等下回遇到上品，我一定为她留着！这一次确实是意外，你不必自责。”
尹如姝抬眼，眼底虽然有浅浅红丝，但并没有流泪，公主妃的仪容依旧保持得很好。尹如姝是个识大体的人，她知道以她现在跟萧锦苡的关系，若是她硬要据此纠缠，很大可能就是不欢而散。
萧锦苡的心中无她，肯耐着性子对她解释这么多，还再三保证，已经算是小公主有心了。尹如姝自问没有身份立场在萧锦苡面前伤心难过，可是她的心中，又着实因为这次意外而感到沮丧。
难道她跟桂氏之间，真的是母女缘薄？难得遇上一件母亲喜欢的礼物，却还是在送出当日失去了。其实她难过的并非那个手镯，而是忆起往昔，心中感伤罢了。
当马车抵达将军府之时，尹旭彬和桂氏早已在门口恭候。不过再见之时，身份早已不同。尹如姝刚刚在萧锦苡的身边站定，就见到父母均已跪在地上。
尹如姝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但这些日子她的确想念尹府。虽然说不上来哪里最想念，但这里毕竟承载了她十几年的成长历程。
宫中的生活虽然更加奢华，却是空落落的。尹如姝总觉在宫中并无牵绊，她始终像个飘荡着人。
萧锦苡牵着尹如姝的手，一同进了尹府，又来到当日正式求亲的前厅大堂，这次她们双双坐上了主位。当萧锦苡命人将尹如姝准备的礼物呈上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桂氏眼眸中的光亮。毕竟这支翠绿翡翠簪乃顶级工匠的收山之作，任谁见了都会爱不释手的。
萧锦苡转眼去看身边人，想要安慰尹如姝，告诉她这支簪子桂氏也同样喜欢。可是当她转眼的一瞬，就看到了尹如姝在望向在大厅外。
萧锦苡的眼神顺着尹如姝所望之处看去，除了一个匆匆而过的身影，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替换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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