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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啊?哦……”

      祁淮生挂在萧桓的身上,听见人这么说,刚才想要松手,便瞧见身后的门缓缓打开,门缝之中,露出了一张张懵逼的脸。

      “王,王爷……”

      那鸨母站在门口,楞模楞眼的瞧着抱在一起的萧桓和祁淮生,身后甚至还带了一票围观的姑娘。

      她原本以为,萧桓来了这儿一下午都不点人,是因为没瞧见有顺眼的。却没想到,他原来好的是这一口。

      这……不是尴尬了吗。

      祁淮生眨巴着眼睛,瞧着眼前的这一群人,还不等说话,便已经被人薅着脖子扯了下来。

      动作极其粗鲁。

      难道是他又闯祸了?

      窗外的夕阳已经斜到了半山腰,祁淮生站人身后,被眼前的背影挡住了视线的他,根本瞧不见眼前这些人的怪异表情。

      唯一能瞧得见的,就只有萧桓通红的耳尖。

      不管了,最起码抱过一下,如今的萧桓看起来,的确没有那么愤怒伤心了。

      所以大概还是有用的吧。

      起码让他不再记恨着自己,暂时的保住了他的月钱。

      祁淮生如此想着,不由的便站在人身后,摸着后脑勺偷偷的笑了起来。

      可他却不明白,在如今这个场面下,最笑不得的一个人,便是刚从萧桓身上被扯下来的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能找准了时机装娇羞,这个护卫果然是不简单。’

      那老鸨站在门外,眼光毒辣的审视着祁淮生,看的萧桓一阵头疼。

      这都什么玩意。

      萧桓站在原地,看着屋外围着的那一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照着祁淮生的脖子上拍了一把,冷冷的说了一句。

      “走了。”

      “哦,好。”

      祁淮还在一旁偷偷窃喜着,忽然间便被人揽过了脖子,一路带着走过了围观的人群。

      直到走出了青楼门外,萧桓才红着耳朵板着脸,恼羞成怒的一把将祁淮生扔到了马车上。

      祁淮生方才的那一抱,虽是打乱了萧桓原本的计划,但却也正好阴差阳错的,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下一步只要继续多带着他来几次,再跟那老鸨说,想要找别的人,试一些不能在他身上用的花样。大概也就可以联系得上,她背后勾结着的那些人牙子了。

      只不过就怕是京城中,又要有些莫名其妙的谣言了。

      祁淮生坐在马车里,好不容易和人一齐坐在座位上的他,感受着身边人的目光几次从自己身上扫过。

      内心之中,免不了又是一阵嘀咕。

      他到底又想要干什么。

      祁淮生咬着下唇,偷偷抬眼看了人一眼,发现萧桓如今的脸色还行,便排除了他是在生气的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太无聊?

      如今临近傍晚,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马车行进到东市以外的地方,街上人影萧条,这车里如若再没人说个话,那好像是有些无聊。

      祁淮生看着棚顶上摇摇晃晃的线穗子,搜肠刮肚一番,到最后还是说出口的,却还是一个万年不变的话题。

      “我们明天干点什么?”

      “逛青楼。”

      “还逛?今天不是都在那待了一下午了吗?花着大把的银子,又不点姑娘,白给人送钱一样。”

      祁淮生原本只是想找个随便的话题,让他俩不至于就这么在马车里干坐着,可哪想到听完萧桓的回答后,他自己却反倒认真了起来。

      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财迷。

      明明之前扣钱要账的时候,恨不得细算到每分每文,如今却大方的像给人送钱一样,这真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萧桓吗?

      “你是不是除了对身边的人以外,都特大方啊?”

      祁淮生说到这里,就不由的想起自己那半年多的月钱,不免心疼气愤起来。

      你就说今天,萧桓去那醉梦楼,搂着他睡了小半天,结果一出手就给了那老鸨五十两。

      他一个月拢共才赚六十两银子呢!

      萧桓要真就那么想砸钱,还不如就在自己家卧房睡,把那五十两银子砸给他,爱搂几个时辰就搂几个时辰。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钱。”

      萧桓看着祁淮生这样子,不仅没有告诉他事实,还特意又从胸前掏出了一沓银票,故意伸到他眼前逗他。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四十两。

      一个让祁淮生彻底心碎的数字。

      祁淮生看着眼前的萧桓,还有他手里的那一堆银票,忽然之间便问出来这样的一个问题。

      “除了每天吃喝玩乐以外,你就没别的想做的了吗?比如从小到大的梦想之类的。”

      每天都只有吃喝玩乐,这样的日子若是能够持续一段时间,确实是逍遥快活。可如若要是就只这么活一辈子,这样一眼就望得到头的人生,又真的有那么快乐吗?

      祁淮生靠在车窗上,仰着头想了想。

      反正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那样的生活,是一定会感觉麻木枯燥的。

      “从小到大的梦想啊……”

      萧桓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祁淮生,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却还是竭尽全力的回忆着,用心的想了想。

      “想要行商坐贾,富甲一方吧。”

      如若不是师父在他八岁的时候,将他接回京城,那他现在也许真的,就成了某个地方的富商也说不定呢。

      “富甲一方……光看这一点的话,其实你已经做到了吧。现如今这京城里,哪家的府邸也比不上你桓王府阔绰。”

      祁淮生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自己刚进京城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光是门口的那一块大金匾,便将他吓了一跳。

      可对于此,萧桓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

      “你呢?从小到大最想做什么?”

      马车不停的晃动着,祁淮生听了萧桓的话,昂头看着车顶摇摇晃晃的线穗子,咧着嘴笑了两下。

      “我?我卖身契还在你手里压着呢,这辈子注定什么都干不了。”

      “我就在这王府里,给你当护卫。”

      祁淮生说这话时,虽是笑着的,但其眼中浓浓的遗憾,却让萧桓不忍心视而不见。

      “先不说能做什么,我现在是问你,你想做什么。”

      萧桓看着祁淮生的眼睛,语气之认真,搞得祁淮生都忍不住的受其蛊惑,触动了尘封了许多年的心弦。

      “我想加入黑云铁骑。”

      “我想和传说中的那两个暗卫一样,站在那位将军的身旁,和他一起征战沙场,上阵杀敌。”

      祁淮生望着摇摇晃晃的车顶,说这话的时候,字字坚定,眼里有光。那是从表情中,便能读出来的崇拜与向往。

      只可惜,他这话才刚一说完,便遭受到了萧桓无情的嘲笑。

      “嗤,黑云将军?他有什么好,拿来吓小孩儿倒是管用。”

      萧桓坐在一旁,懒散的支着脸,看着祁淮生。本想着看看他到底有怎样的远大理想,却没想到他竟是一脸认真的,说出了想进黑云这四个字。

      如果只是想要跟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他现在不是也做到了。

      萧桓撑着脸靠在车上,才刚勾了勾唇角,便瞧见祁淮生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向自己飞扑过来,一下子便按住了他的肩膀。

      “将军他自然是什么都好!你一个从混吃等死,不求上进的纨绔王爷,凭什么说这种话。”

      祁淮生原本虽不曾对萧桓这样的纨绔,另眼相看。但也不能忍受像他这样,一生衣食无忧,只知吃喝玩乐的人,随意置喙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们。

      尤其是黑云铁骑的那一位将军。

      “当年大穆举兵来犯,略我靖国十四座城池,周边的那些百姓的日子是如何过的,你我同在珙县,应该也都清楚。”

      “如若没有那位将军的话,你们这样的人,又和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祁淮生说到激动之处,几乎是整个人都半站在了马车里,双手握着萧桓的肩膀,将人直接按在了车壁上。

      萧桓瞧着祁淮生这激动的样子,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被人捏着的肩膀。

      方才醉梦楼里的那一下,可算叫他在这还回来了。

      “我倒是也没说他不好,只不过你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也没准你所说的那位将军,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呢?”

      “我的确是没见过他,但不管怎么样,他在我心中就是靖国第一英勇的人。”

      萧桓看着眼前极其笃定的祁淮生,勾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没有想到,祁淮生会这么崇拜他。

      但崇拜是一回事,真的进入黑云又是另一回事。征战沙场这四个字,也只是听着好听。

      百姓们只知道黑云铁骑战无不胜,一连将那十四座城池全部收回了手中,却没人知晓,他们打的每一场仗,究竟有艰难困苦。

      八岁那年,父亲战死沙场,直到那个时候,萧桓才终于知晓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身份,被师父告接回京中训练。

      后来他十六岁挂帅出征,继承父亲的遗志,收复了余下的四座城池,也扛下了黑云铁骑的这面大旗。

      单是这么来看,萧桓这一路走的也算是顺风顺水。

      可这顺风顺水的背后,到底舍弃了多少,就连萧桓自己都一直不大敢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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