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JOJO]正常的你们与异常的我》空谷足音

61、人间蒸发

　　突然收到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接受起来确实有难度。虽然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无依无靠，但是对方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还是让赫莱森当机了很久。兴奋，惊喜，难过，不安，遗憾......太多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

　　乔斯达先生说西撒离开已经五十多年了，但对于赫莱森来说，与西撒告别也不过是三个月不到的事。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语言，都仿佛还在昨天。

　　赫莱森听乔斯达先生说了很多，但是听说始终会有距离感，如果那时候西撒问自己要不要跟他回意大利，自己答应了的话，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人就是这样，错过了反而才会思考更多可能性。

　　可是谁又能想到，原本隔着一个世界，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分别之后还能跨越这道鸿沟走到同一个世界呢？

　　赫莱森摇摇头，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东方仗助跟在后面，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那个背影，他几度欲言又止，然而最终还是沉默着回到了家。

　　现在是下午三点，老妈和外公还没下班，东方仗助劝赫莱森洗个澡蒙头大睡一觉，这样心情也许就能好一些。

　　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但看赫莱森点了点头，东方仗助也就不再多言，回到了自己房间。其实这个离奇的故事给他带来的冲击也不小，年纪上可以做自己爷爷的父亲年轻时的好兄弟和自己同居同年龄的少女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冒险，现在那个少女还特意跨越了时空来见那个男人。虽然那个男人不在了，可是在这个故事里，自己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那个少女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东方仗助觉得有点烦躁，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心情最近为什么老是起起落落。思而不得解，东方仗助揉了揉头发，钻进了被窝，就像他说的，睡一觉也许心情就会变好了。

　　东方仗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觉得有点口渴，便摸索着下了楼。结果在厨房门口碰到了他刚洗完澡出来的老妈。

　　“仗助，你醒了？桌上给你留了饭，凉了的话你自己热一下。”东方朋子用毛巾擦着头发，准备上楼拿吹风机。

　　“知道了，话说现在几点？”你们竟然都吃完饭洗完澡了，看来他这一觉睡得确实有点久。

　　“啊，说起来，已经十点半了。”东方朋子从楼梯口退回客厅，看着时钟满脸忧虑地报出了时间，“......奇怪，赫莱森怎么还没回来？”

　　“那家伙去哪了？这么晚还不回来。”以为是去找亿泰或者康一，东方仗助起初还有点不以为意。

　　“她去上班了啊？她没跟你说？”东方朋子又呢喃了一句：“难道是晚去了一个小时所以被迫加班？”

　　上班？她不是请假了吗？东方仗助端着水杯来到客厅，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突然想起昨天的新闻。

　　「......不会吧？」

　　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飞快朝门口跑去。“我去看看！”

　　“啊，仗助，你的外套。”东方朋子见儿子马上就要出门，立刻动作敏捷地将外套递给了对方。

　　日本是海洋性季风气候，将近夏天的夜不算太凉，但是东方仗助还是把外套穿得规规整整。急匆匆地跑到车站，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得赶快把人找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着急，但他隐约觉得，现在不找到赫莱森，可能永远就找不到了。

　　然而他火急火燎地冲进龟友百货，对方却说赫莱森早就下班了，他甚至查看了监控，赫莱森确实在9:10走出了百货大楼的大门，并且之后都没有再回来。

　　他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赫莱森回来了吗？”

　　“没有。她没在公司？”东方朋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赫莱森9:10分离开龟友百货，再怎么算这个点都应该到家了，而且她从来没有这样不打招呼的情况。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妙，但东方仗助不想让老妈担心，所以他还是试着安抚了对方：“她同事说她刚刚离开，现在可能在路上。你在家等着，也许一会就回来了，我顺便去附近看看。”

　　挂断电话，东方仗助立刻在龟友百货附近寻找，尤其是上次报道的那个公园，他查看得非常仔细。「那家伙可是有金色波纹护体，不可能会出事吧？」东方仗助一边焦急地呼喊着赫莱森的名字，一边给自己打镇定剂。

　　然而他把附近一圈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沿路找回了家，结果都一无所获。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家门口，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不定她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这么想着，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手也不自觉地绷紧了肌肉。

　　“仗助，找到赫莱森了吗？！”刚一开门，母亲焦急的脸就出现在眼前，打破了东方仗助的自我安慰。

　　东方仗助摇摇头，这种时候已经不能撒谎了。人在失踪的时候都有一个黄金救援期，东方仗助不想因为现在自己一个看似善意的谎言而在将来追悔莫及。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寻人这种事，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成的。

　　“......那丫头做事从来不会这么没分寸让我们担心的，这时候都不回家……”东方朋子在客厅里焦急地来回踱步，最近连环杀人魔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近几次作案都在龟友百货附近，这实在很难让东方朋子乐观起来。她甚至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赫莱森这时候还不回家，也不和家里联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让她无法接触到电话......

　　“老妈，你别紧张，说不定是她父母来找她了，一时分不开身，也许过一会就会打电话回来了。”东方仗助明显觉得事情不简单，赫莱森9:00下班，现在已经快12:00了，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再怎么分不开身，也该找到机会打电话了，而且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父母......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想法在东方仗助心里像一块石子扔到潭水之中，激起了千层涟漪。但他不敢细想。

　　“我们报警吧！”东方朋子明显不相信儿子那个假设，就算真的被某些事情绊到了，赫莱森也不可能一点也不联系他们。

　　这个建议打断了东方仗助的胡思乱想，“我们才只有三个小时联系不上赫莱森，你觉得世界上有哪个警方会受理这样的案子？”东方仗助说的不错，一个人失联至少得24小时才能立案，赫莱森这种情况，去了只会让别人觉得小题大做。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啊，而且拜托你外公的话。”东方朋子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老妈，就算外公是警察，他也不能在法律规定之外滥用职权啊……”东方仗助知道他老妈这是关心则乱，但是这么毫无章法的行动只会事倍功半，说不定不是功半，而是一点功也没有。他推着她老妈的肩膀，想要劝说她上楼睡觉。“接下来就交给我，你现在安心上楼睡觉，明天赫莱森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东方朋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就算睡不着也要睡，你现在坐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这个时间我也不可能让你出去找，你也会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赫莱森一个已经很让人担心了，加上你我怕我会受不了。”东方仗助强势的态度让东方朋子不得不让步，她迟疑着上了楼，但是犹豫也没办法，东方仗助说的对。与其把精力浪费在这里，不如好好修整，明天看情况不行就赶紧报警。

　　看着老妈回了二楼，东方仗助终于松了口气，他拨通了他那个外甥的电话。“你好，请转接324号房的空条先生。”

　　“好的，请稍等。”一阵忙音过后，一个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喂？”

　　“抱歉，承太郎先生，这么晚还打扰你。”

　　“没关系，我在写论文，什么事？”

　　“那个，赫莱森好像不见了。”

　　*

　　随后，空条承太郎瞒着乔瑟夫，立刻拜托了SPW财团发动了全城搜寻工作。而他本人跟东方仗助也没有闲着，把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寻找了一遍。然而很可惜的是，这一番寻查过后，不但没有找到赫莱森的人，甚至连一具尸体也没找到。虽然有找到一些断臂残骸，但是其腐坏程度远远超过了赫莱森消失的时间，所以也不可能是来自赫莱森的身体。

　　“也许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她还活着。”忙活了一整夜，空条承太郎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应该怎么跟老妈和外公交代啊。”东方仗助已经顾不得身体上的疲劳，他只怕他老妈和外公过于担心，他外公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已经不算太好。

　　“她身上有特殊力量，普通人伤不了她的。”空条承太郎试着提供一些可以让东方仗助的母亲和外公安心的说辞。

　　“那种整齐而密集的分尸方法，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吧？”东方仗助早就怀疑那个连环杀人魔是个替身使者。不过东方仗助转念一想，就算是赫莱森那么倒霉，真的碰上了杀人如麻的替身使者，她那个金色波纹毕竟能挡下疯狂钻石的攻击，那正面交手也不一定就会输。

　　除非......赫莱森根本没碰上连环杀人魔。一种可能性被压制，之前在东方仗助脑子里出现的另一种可能性便渐渐清晰起来：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什么时候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