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
-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正好赶上钟鼓声响起，宫门在厚重的钟鼓声中徐徐打开。
百官分列，鱼贯而入，东华龙门文官走，西华龙门武将行。
他们到了金台，等皇帝来到后，便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太监照例喊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们挨个出列，汇报了自个的奏章。
本来今儿个也该跟往常无甚不同，偏偏皇帝在听完朝臣们汇报的事后，听完他们对他这位皇帝的恭维和吹捧，听着他们嘴里那一句句朝局太平，一片和乐的景象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敲击着底下的龙椅。
百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今儿个帝王为何如此安静。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心头的压力越来越大，皇帝这才发作，将一本奏折砸到了底下一位身穿绯色公服的官员头上。
“好一个无事，好一个歌舞升平，地方商人贿赂通州漕运，利用漕运私运粮食，高价卖到西北之地，导致西北粮价暴涨，百姓苦不堪言，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无事？这么大的事你们不关心，整日只知道粉饰太平，鱼肉百姓，你们这一个个朝廷官员是怎么当的？”
被砸了脑袋的官员赶忙跪了下去，其他人听到皇帝发怒，脸色一白，也纷纷跪下，“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只会让朕息怒，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无人禀报，企图用歌舞升平来糊弄朕，当朕什么都不知吗？”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压着呼吸，不敢吭声，奉天殿一片死寂。
“漕运是户部管着，张岳，你来说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被点到名的户部尚书张岳头皮发麻地出列，“陛下，老臣认为当先把通州漕运郎控制起来，严查此事的前因后果。”
永光帝揉着额头问：“查完前因后果呢？”
“这……”户部尚书张岳眼珠子转了下，回答道：“若此事确实是地方商人勾结通州漕运，商人当投入牢狱，通州漕运郎当革职处理。”
“就投入牢狱和革职？如此大的事你跟朕说只需牢狱和革职？”
张岳刷地将脸趴了下去。
“户部郎中，你来说说这事如何处理？”
被点到名的荣淮宁从跪拜的人群中起了身，出列道：“回禀陛下，臣认为当严惩。”
“哦？如何个严惩法？”永光帝侧目看他。
“若事情属实，地方商人当斩杀，通州漕运郎当斩首，出了这么大的事朝中却无动静，定是官官相护，以权谋私，还需得顺藤摸瓜，查出这背后还牵扯到了谁，将其余人等揪出，一并查办，”荣淮宁说得风轻云淡，丝毫看不出荣淮宁长着这么一张谪仙般的脸是如何说得出这般铁石心肠的话。
“好，”永光帝点了点头，“刘氏商人和通州漕运郎已被押解进京，不日就到，这事朕交给你处理，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给百姓一个交代，这事给朕办得漂亮些，否则别怪朕翻脸不认人。”
荣淮宁回答道：“臣遵旨。”
倒是底下官员皆一脸诧异，有人当场反驳道：“陛下不可啊，荣大人乃户部郎中，掌户籍、土地、赋税，断没有插手刑部查案的道理。”
永光帝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那你倒说说，这事交给谁处理最合适？是你吏部？吏部今年官员的任免、考察、调动，你们都完成了？哦对，你们还负有监察百官之责，漕运郎受贿，你们吏部失察，朕还没找你们吏部责任，你反倒先爬出来了，真当朕遗忘了你吏部？”
吏部尚书心尖一颤，面白如纸，恐惧地匍匐在地，“陛下饶命，是臣失责，臣知罪。”
永光帝冷哼一声，“既然你们认为荣淮宁无权僭越刑部的事，朕就给他这个权利，此事无需再议，退朝。”
“恭送陛下。”
这次早朝百官上得是战战兢兢，唯有荣淮宁成了最大的赢家，不止身负户部侍郎一职，如今还临时兼了刑部的职责。
尽管谁都知道像荣淮宁这样的皇亲国戚当个小官只是走个流程，日后定能走到权力中枢，只是没想到他的晋升能如此之快，这么快就受到了永光帝的重用。
退朝后，朝臣们的恭维和奉承一窝蜂地涌来，荣淮宁倒是面色不改地与百官们寒暄着，他态度温和恭谦，不咸不淡，始终与百官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处理事情滴水不漏，像只狡猾的狐狸。
百官们在他身上很难讨到什么好处。
下朝后的荣淮宁自然是要回府的，他并不热衷于交际，出了宫后就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地动了起来，行至半路马夫突然来了一句，“大爷，是二爷的马。”
二爷？
荣昭霖？他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街上又是打算去做什么？
荣淮宁有些头疼，他睁开眼，在荣昭霖的车马即将擦肩而过之际叫住了他，“昭霖。”
“吁”地一声，荣昭霖勒停了马，待看清马车内坐的人是谁后，他勾起了痞痞的笑，“是大哥啊。”
荣淮宁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准备去哪？”
荣昭霖勒着马绳，马儿在原地走了几步，他也没有立时回答荣淮宁的问题，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勾唇玩味道：“听说张三作画了幅绝色美人图，挂在碧琼阁展示，弟弟我准备去瞧一瞧那美人图能有多美，如何就能让京城那帮人为她神魂颠倒？怎么，大哥莫非也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去观看？”
听到荣昭霖一大清早又要去碧琼阁那等烟花之地，荣淮宁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出现了些微不悦，他轻声叹了口气，轻斥道：“你又是几日没归家了，母亲念你得紧，今日没事还是早些回家见见母亲，省得整日在外鬼混，像什么样子？”
荣昭霖冷冷一笑，又是这般。
他大哥永远是光风霁月，只有他是不懂事的混不吝。
“母亲会念我？她的眼里不是永远只有完美的大哥吗？”
荣淮宁：“你……”
“行了，”荣昭霖摆了摆手，“知道你瞧不上烟花之地，也看不上我这般做派，不想去就别去，不用当街说教，我在这京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倒是大哥你确定真的不去看一下？我可听说这是张三作最得意的作品，画中美人倾国倾城，世间少有，是万众挑一的美貌，就是不知道与大哥比起来，谁更美？”
荣淮宁蹙起了眉头，冷眼睨着他，低声呵斥：“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说罢便让王朝放下了车帘，马车头也不回地往荣亲王府的方向走。
荣昭霖在身后嗤了一声，“老顽固，一点情趣也不懂，真不知道京城那帮女人是怎么看上他的。”
发完牢骚，荣昭霖拍了下马儿的屁股，便往碧琼阁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