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的夏天》来也匆匆

42、谈心

　　“走吧，我们去买吃的，为下节数学课补充能量。”上完两节课的黎晓晓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两节语文课看书还费脑细胞。
　　“你说于老师会不会找尖子谈话？我现在都不敢上数学课。”想到下节数学课路暖就害怕。
　　“放心，他肯定没事儿的，于老师不会把你怎样的，走了。”
　　第二节课间休息时间长，是买零食的高峰期。她们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蜂拥的人群。
　　看着那么多的人，路暖想起了一直帮她们带吃的陆明宇，头次深知他的不易。她怀疑地问道：“你确定咱们能挤进去？”
　　没有吃早饭，饿的不行的黎晓晓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应该可以的，我们冲。”拉着她往人群里挤。
　　她们被挤来挤去的，挤的路暖都怀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中午排队的不是他们吗？为什么现在就挤呢？路暖无法呼吸，直到一只手把她拽了出来。
　　大口呼吸的她想谢谢这个人，看到是傅哲渊，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想他相信她吗？那些绯闻他又听说了吗？绯闻？想到这个她拉开和傅哲渊的距离，现在她在风口浪尖上，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
　　看到她后退，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傅哲渊感觉不舒服，但还是问她想买什么？
　　她摆手说没有，“我陪朋友来的。”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找黎晓晓的身影，发现她也自身难保被吴峰拽了出来。
　　他顺路暖的目光看去了然，不揭穿她：“你不要动，在这儿等我。”
　　她点头答应：“哦。”尽量往角落站，不挡别人。
　　傅哲渊充分发挥身高优势轻轻松松进去，她盯着他的背影，恍然间他们没有分开过，他们的关系还是那种可以肆意打打闹闹的。
　　她想着他就到了面前，“给你。”他把一大包零食全给她。
　　“太多了。”袋子里的零食全是她喜欢吃的，她吃不完。
　　他不给她拒绝的理由，“慢慢吃就不用再挤了，实在不行分给你的朋友。”
　　路暖知道他的意思，脸唰一下就红了，委屈涌了上来。分班后她很少下来买零食，就因为她嫌挤。
　　“傅哲渊，走了。”远处一个男生叫他。路暖没看那个男生，听声音知道是新来的理科生。
　　“我先走了，再见。”傅哲渊把零食给她要走。
　　她见他要走情不自禁上前叫住他：“傅哲渊。”
　　傅哲渊停下来想知道她要说什么，对于这次传言他有所耳闻，他一而再地告诉自己相信她，可还是想亲自听她说，只要她说没有，他就信。
　　“谢谢。”她能说的只有这个。内心的潜台词截然相反：“傅哲渊，我喜欢的是你，真的很喜欢，再见。”
　　“不用谢。”希望破灭的他生气地快步走。
　　在远处旁观的黎晓晓见和路暖说话的傅哲渊走了，过来找魂不守舍的她。
　　“走吧。”她和黎晓晓走在后面，吴峰走在前面。
　　回到教室的她需要找人倾诉情感：“黎晓晓，有没有兴趣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黎晓晓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愿意听她说：“好啊，我们边吃边说。”
　　黎晓晓做好吃瓜群众的准备，听她讲。
　　路暖尽可能不掺杂个人情感，用平静客观的语气讲她和傅哲渊的纠葛。讲完发觉短暂的一年时间里他们的故事只需要几分钟，酸酸甜甜自己知道。
　　听完故事的黎晓晓吃完了一包薯片，擦擦手说：“女追男隔层纱，这个男生也喜欢你，干脆你大胆点和他表白。”
　　路暖笑了：“你是第二个人说让我表白。”
　　上课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在于老师的课上谁都不敢挑战老师权威。
　　她和邓嘉睿的绯闻持续了好几天慢慢平息，主要是因为寒假临近，大家对寒假的热衷度更高。他们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减少联系。私下里两人是朋友，他周末帮她辅导功课。
　　“没想到我会来找你吧。”
　　“嗯，意想不到。”从那次机场分别后她们没有联系了，这次她主动找自己确实让路暖吃惊，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今天的苏雨烟一头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
　　“我要出国了，有些事想和你说清楚。”她平静的语气就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路暖的思维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出国？”
　　“对，不出意外我会是曲文韬的校友兼学妹，先别和他说，我要给他一个惊喜。”说道曲文韬，苏雨烟眉眼带笑。
　　“你喜欢我哥？”从他离开后，他们的联系时断时续，他的学业比自己还繁重。
　　她大方承认对曲文韬的爱恋，不避讳地说：“我喜欢他，一见钟情。”
　　路暖欣赏她的坦率，有好多疑惑问她却不知从何问起。
　　她知道，本来今天就是要和她说清楚一切。“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喜欢曲文韬，和傅哲渊又是什么关系？我是不是伤害了他？”
　　既然她对自己坦率，路暖也不隐瞒说：“是。”
　　苏雨烟笑了笑，喝口热可可，组织语言说：“不错，我是他的前女友，中学时我特看不惯他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于是我找他茬，惹他跳脚，但失败了，每次找他麻烦都能被他轻松化解。有次心血来潮向他告白，我硬要他给我一个答案，还必须是肯定的答案。虽说是开玩笑，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心砰砰乱跳，没想过真把自己搭进去，他看了我几秒答应了。我知道他答应部分原因是为了维护我的面子，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生，我相信有天自己能让他完全喜欢我。初中三年我很快乐，多数情况下都是我使小性子，我会问他对我的喜欢有多深的傻问题，我们很少闹别扭，闹别扭只要他哄哄我就好。高中我们在不同的学校，周末才有约会机会。慢慢地我抓不住他了，我知道这个男孩不属于我了，既然是我提出的在一起，就由我说结束吧，是我提的和平分手。喜欢曲文韬也是在分手以后。”
　　认真听的路暖能想象到她说的每个场景，也能对她的情绪感同身受，爱情中过于主动的一方缺乏安全感。听到最后她有种破坏了别人感情的感觉，不自觉说出：“对不起。”对不起无意间破坏了他们的关系。
　　听她说对不起，苏雨烟愣住了。随后释然地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爱情不分先后，再说你没有插手我们的感情，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分手前我就想过了我们两个对彼此的喜欢不是爱情，我对傅哲渊的感情更多的是征服，他应该也知道。遇到了曲文韬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她握住路暖的手不让她多想。
　　顿了顿又说：“托你的福，我才能看到傅哲渊吃醋、生气的样子，是你激发了他隐藏的一面。”
　　“啊，你搞错了吧？”路暖有自知之明，她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喜欢他要让他知道，宁愿被拒绝也不要错过。拒绝疼一时，错过余生悔恨。知道吗？”她语重心长的话重重敲打在路暖的心上，她的潇洒路暖学不来，
　　“嗯，我知道。”
　　苏雨烟知道路暖有自己的想法，不再多说。提了别的，“临走之前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和曲文韬是兄妹，拍了一张你们的照片发给傅哲渊了。”
　　“照片？什么照片？”
　　“就是你到机场送曲文韬的照片。”她越说越没底气。
　　“你害惨我了，怪不得那个时候他和自己冷战，因为自己骗她。”她在内心咆哮：“天哪，有没有人可以把这个小魔女带走，我不认识她。”
　　苏雨烟知道她心软，说：“路暖，这次见面可能是咱们最后一次，多少人说再见却再也没有见过。临走之前告诉你，我也可以没有负担了，你就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心软的路暖也没真想怪她，“苏雨烟，祝你心想事成，一路平安。”
　　她端起奶茶和她碰杯，“期待你的好消息。”
　　路暖只能靠笑容掩饰尴尬和害羞。
　　两人看时间差不多，各回各家，她走了几步回头看苏雨烟在人群中大步坚定向前走的身影。她羡慕苏雨烟的爱恨分明，对感情的坦荡。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咧嘴笑，也只有曲文韬能收服这个小魔女。她站了好久往家走，整整衣服，默想：“夏天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季节，冬天就可以有人帮忙捂手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