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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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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梦,俩人现在是合作关系,半个月春耕而已,齐剩也不会让江梦白忙活。
“也行。”毛大花看着女儿路在外头的肌肤,比照旁边的江梦,的确是黑不少,“那娟儿就照顾家里,过不了两年也是别人家的人了,提前适应适应。”
忙碌了一天,每个人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摸着农具下地去了。
整个大队,包括承包了田地的六户人家,都在勤奋赶工。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一场春雨来临前,将所有的种子都洒下去了。
春雨如同甘霖,唤醒生机,种子将慢慢开始发芽破土。
几乎每个人都松了口气,自留地的蔬菜也冒了一茬嫩芽。
连下了几天雨,地里也下不去,很是在家闲了几天。
天气放晴后,齐剩父子就轮流去地里看秧苗生长情况,除除草,注意有没有虫害。
齐剩对异能改造过的种子比较有信心,虫害大概率不会发生,但是杂草这个没法避免。
中间齐剩还带了陈谷子进了两趟山,挣了有七八十块钱,陈谷子得了二十来块。
转眼就到了清明,毛大花特意让齐剩去买了黄纸和香烟,全家上山祭拜老祖宗。
齐家的祖坟在这片占地最大,往上数三代都埋在这,齐老大和齐老三家也都来齐了。
各家把自己带的祭给老祖宗的食物放到坟前,齐老大家是最豪华的,四个碗碟,鸡鸭鱼肉都占全了。
齐老大还特地带了一瓶酒,放到中间老祖宗的墓碑前。
齐老三家稍微差点,不过也带了鱼、肉,还煎了个鸡蛋,再看齐老九家的,两个碗里各放了一小块咸鱼和腊肉,另外碗里是小口饭。
齐剩一家倒不觉得有什么,齐老大家三儿子齐茂刚砍完坟后面的藤蔓,走过来看到齐老九家摆出来的祭品,笑出了声。
“小叔,今个好歹也是清明节,你烧这个给小奶奶吃,不怕小奶奶在下边饿着啊。”齐茂人高马大的,人有点傻大胆,说话口无遮拦,想到啥就说。
他说完,不光齐老九,齐老三脸色都黑了。
“你说啥呢茂子。”齐顺沉着脸盯着齐茂,“都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给小叔道歉!”
齐老大跟齐老三、齐老九感情本就一般,齐老大的儿子们也不怎么把齐老三和齐老九当长辈。
这会儿齐老三的儿子教训起齐老大的儿子,齐老大夫妻就有些不高兴了。
“顺子啊,茂子年纪小不懂事,你当哥哥的别跟他计较。”齐老大媳妇语气轻飘飘的,有点拿捏长辈身份的意思,听着就让人来气。
“顺子哥,他多大年纪?听大伯娘说的像七八岁似的,看来大伯家伙食好,七八岁个头就这么高了,吃的饭都长个子了吧。”齐剩轻笑道。
齐顺听了不禁笑了,心想齐剩这小子变坏了,还学会暗地里损人了。
吃光长个子,意思不长脑子呗。
齐茂还没听出来,还以为齐剩羡慕他个头大,眼神很不屑的扫过齐剩。
齐茂傻,当爹的可不傻,齐老大脸色十分难看。
齐老九心里乐坏了,嘴上却说,“大哥,你别跟剩子一般见识,他嘴巴笨,不会说话,回去我说他。”
齐老九看了眼齐老大家的祭品,又冒出一句,“不过大哥,你家伙食是真好,看这大肥肉,得养多少膘。”
说着还看扫了眼齐茂。
齐老大被气的不行,关键他还不能说什么,刚才他媳妇才说过,不要跟小辈计较,他要是说齐剩,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齐茂也不知道啥情况,看了眼他爹,走过来准备烧纸。
结果刚抬脚,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趴,咚的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跪在墓碑前。
齐茂双手伏在地上,只感觉膝盖和双掌火辣辣的疼,一抬头,就看到墓碑上刻着小奶奶的名字。
齐剩将手背到身后,抿嘴笑了笑,“这跪的够诚心,奶奶在底下看到茂子道歉都道的这么有诚意,肯定不会再计较了。”
齐茂再傻也听出这个意思了,他恼怒的瞪着齐剩,好像是齐剩害他摔跤出丑一样。
“你还不起来,愣着干啥呢!”齐老大拔高了声音,抬眼看了眼齐剩奶奶的墓碑,眼底划过厌恶。
一个小老婆,也配受他儿子的礼,他娘是正经的明媒正娶,放在古代他这一脉就是嫡出,给一个小妾身份的行礼,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齐剩能听见齐老大心里的声音,肯定会让齐老大自己摇一摇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水。
醒醒!大清早就亡了好吗!
齐茂被齐老大一吼,忙不迭的爬起来。
三家开始各自祭拜,齐老大先祭拜结束,带着儿子们招呼也不打就直接下山了。
齐老三和齐老九两家烧完纸,俩兄弟又一块把亲娘坟头四周的杂草荆棘给清理了。
回去的时候,齐剩顺手从山上抓了两只山鸡。
到了家,毛大花正好在厨房里择菜,齐剩把鸡放到厨房。
毛大花看这两只扑腾的山鸡,抬头看向儿子。
“下山路上碰到的,就顺手带回来了。”齐剩面不改色的说,“过段时间还得插秧,先给爹补补,别累坏了。”
齐老九自从下地干活,没少抱怨累,但抱归抱怨,却真没怎么偷懒。
那都是自家的地,真要完不成收成指标,儿子就得吃牢饭!
齐老九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儿子坑爹,只能受着。
“你爹这人,见着好吃的就不下桌,两只都杀了都不够他吃的。”毛大花现在对儿子三五不时的抓野物回来也不稀奇了,“中午随便吃点,下午泡点香菇,晚上给你们炖了吃。”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生活水平都很低下,哪怕隔三差五吃一顿荤腥,都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齐剩也是顾虑这点,不敢常去山上弄野物回来,要不相邻的人家,天天闻到他家肉味,肯定得打小报告。
做晚饭的时候,厨房炖鸡的香味就飘出去了,齐老九在灶下烧火,馋得直咽口水。
一整只鸡搭配了香菇炖得烂烂的,极其入味,哪怕是汤水也是鲜的要命。
晚饭就一盆炖鸡,一盘干豆角,一盘咸萝卜,每个人愣是吃了两碗饭下去。
齐老九吃饱后,摸着肚子感叹,“这才是过日子,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吃就好咯。”
“隔三差五吃也不错啊。”齐娟眼睛亮晶晶,“再说了,不是还有一只山鸡吗。”
“美得你们。”毛大花嗔了丈夫女儿一眼,笑着说,“另外一只鸡,先留着,等过节再吃。”
下个月就是五月节了,现在吃了,过节吃咸菜吗。
乡下的日子过的飞快,没几天就到了下田插秧的时候。
清明节前后的雨,将水田里蓄了不少水,大队里还有一头牛犁田,像包产到户的六家只能自己人工犁田。
借是不可能借的,大队里自己还不够用呢。
再说了牛是精贵的财产,使唤太过用力,要是病了或者累伤了,损失更大。
齐剩家只有六亩水田,也不多,齐剩就没让家里女人下田,连毛大花都没拗过齐剩。
这个时节,早上水田里的水凉的很,一脚踩下去透心凉。
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女人。
齐剩花了三天时间将水田犁了,然后跟着齐老九父子俩开始插秧,毛大花站在田埂上,心疼的看着儿子。
至于丈夫齐老九,就该让他多累累,养养习惯。
傍晚旁边下工的人路过田埂,看到毛大花在田埂上坐着,笑着问,“大花你搁这当监工呢。”
毛大花没好气的瞪了来人一眼,知道不少人都觉着他家干包产肯定干不好,毛大花故意说,“还不是我儿子,非不让我下田,说田里水冰的慌,怕我冻着,将来得老寒腿受罪。”
毛大花看着对方脸色开始不对,说的更加起劲,“我倒是想下田一块插秧,早干完早收工,他们父子俩都让我在边上帮点小忙就成,我还能拗的过他们?”
听着毛大花明叹暗秀,对方心里骂骂咧咧,面上还是笑着,“剩子是个孝顺孩子,你和老九将来有福咯。”
被享福的齐老九,此时此刻,正弯着腰在田里辛勤插秧。
“啥福不福的,孩子们能干我就少干点,不能干我就多干点,谁让是自己生的呢。”
这也是大多数当父母的心态,之前的齐剩在的时候,就是前者。
毛大花心甘情愿挣工分养儿子,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儿子多少能心疼一点爹妈。
现在儿子终于开窍懂事了,毛大花夜里睡觉都能笑醒,即便是现在让她跟以前一样卖力,她也乐意。
“我可没你这福气。”来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最后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毛大花看了眼天色暗下来了,也收拾东西提前回家做饭去了。
尽管现在家里的活都包给齐娟做了,但是做饭的事情,还是毛大花动手。
齐娟煮饭还成,炒的菜就有待进步了。
前院鸡叫着,毛大花回去齐娟正在择菜,想着齐剩父子这几天劳累,便拿了三个鸡蛋准备做个炖蛋。
锅里先下米煮开,再捞起来沥干水,锅里炒完菜,才把半生的米放锅里煮,冲了热水的鸡蛋,加上猪油就放到了米饭上。
天刚擦黑,齐剩父子也从田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