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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零章 恶魔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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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阵风拂过碎长的刘海,看着满身是血趴在地上的神翼,黑羽不禁悲戚地问到。小时候,明明只是个爱笑偶尔会调皮的家伙,为什么现在变得卑鄙狡猾、残酷而疯狂,还到了他这个哥哥不得不杀了他的地步?是从他使计触发食鬼族内乱的时候?还是他盗取西犬国族宝失败,被他折翼的时候?不,或许是更早更早之前……
七百年前
“哟~神翼~”黑羽从大老远打着招呼,却在一瞬便飞到神翼跟前,故作严肃地看着他,“你又捉弄文化课的老师,这次还把他吓跑了?”
“呀,抱歉,”十一二岁的少年露出笑容,道歉很是随意,“我还没黑羽哥那么厉害,一次性把他吓晕呢。”
“没关系,你迟早会练到我那水平的~”
“呵呵,你真会教坏弟弟啊。”
两人会意的一笑,击拳翻手再合掌,做出个很是复杂的击掌动作。
“中等部的课上完啦?”
“我逃了。”黑羽无所谓的摊摊手。
“果然。”神翼倒也干脆,在浮石群中随便挑了一块大的,悠闲的坐下。
“若依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黑羽顺势坐到弟弟旁边。
“她有点不舒服,今天留在家里休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却被亿年树北面的谈话声吸引了注意力。
“呐,今天若依没来上课,终于被禁足了?”
“多半是呢!说到底白色乌鸦会带来灾祸,仗着自己是皇族就到处乱逛,也考虑考虑我们这些普通人啊!”
“就是!第一只白色乌鸦出现的时候差点就把乌鸦天狗族毁了,要是她把不幸传给我们怎么办!?”
“快点拿她去祭天才对啊——”
数十根羽毛洞穿千年树下垂的枝叶,疾速射来,准确的把谈话的两女生钉在树上,羽毛插着她们的四肢,流出泊泊血红。还没回过神来,便看到一双因愤怒而变得鲜红的眼眸,正狠狠的盯着她们。
黑色的短发因疾速移动飘动于空中,脑后几束留长的直发弯曲得像诡秘的蛇影,“最好管住你们的嘴巴,下次会瞄准你们脑袋的。”
两女生吓得掉泪,看见她们愣愣地点头,神翼扭过头来,“黑羽哥,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使用空间转换消失于空中。
空间转换的漩涡一消失,黑羽便皱起眉,与同父异母的他不同,若依和神翼是孪生兄妹,但两人的外貌一点也不像,若依还是极其稀有,翅膀纯白的白色乌鸦,介于迷信的传说,若依从小就受到不少恶言恶语攻击,但她却一直都笑着,“有黑羽哥哥和神翼哥哥在身边,若依就满足了~”,即使是面对他们也从不示弱。神翼也因此更注意她,事事都如她所愿去做。黑羽清楚,如果是为了若依,神翼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和整个乌鸦天狗族对抗。幸好今天他还有控制力度,不至于杀了那两个女孩……
但他万万想不到,悲剧就在下一秒发生。
利用空间转换,神翼一下子便回到了浮宫,穿过浮游藤萝的庭院,很快便来到西边的伊尼泰尔宫。
进入室内,拨开内间的珠帘,“若依,我回来了。”
穿着米色裙子的女人回过头来,双目惶恐而无神,黑色的长发散乱,有几缕还粘在干枯的唇上。
“母…亲……”
下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随着他的脚步,视线开始扩宽,墨青石砖散布了好些白色羽毛,然后是一双苍白的小腿,纯白的连衣裙,无力软塌的洁白翅膀……入目的事物越多,红瞳睁得越大越发鲜红,眼前的景象正逐步撕裂他的神经。
若依躺在了母亲的大腿上,双手无力地下垂,眼睛紧闭,眼底发紫,纤细的脖颈正被一双大手扼着——显然已被扼断,而那双手与平时揉摸他们发丝的温暖大手竟是同一双!
“……神翼很优秀……但有这孩子在……我永远都会…被人看扁……”
行凶的女人精神仿佛,幽幽地说道,扯断了他最后一丝神经。
半小时后,得知家里发生大事的黑羽赶回,来到伊尼泰尔宫,婢仆们皆被吓得不敢进入。他挤开人群,奔至内室,看到的是一遍鲜红。
墙壁、地板皆染上了红色,神翼抱着若依安静地站在房中间,一个身染鲜血面目狰狞,另一个恬静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而他们两人的母亲则倒在不远处的地上,四肢扭曲得几乎看不出原型,身躯被残酷的划开好几道口子,内脏完好的、碎裂的流得到处都是,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腥味……
神翼转过头来,翅膀滴着血水,疯狂的双眼仿佛放出红光,“抱歉,我不小心把这女人杀了。”沾了些血的嘴角扬来,笑容与平时无异,少年甜甜的声音传来:
“黑羽哥会像往常一样原谅我吧?”
懦弱的母亲受不了周围的压力,向自己的亲生女儿伸出毒手,却没想到片刻之后自己也像女儿一样死在血亲手上。
“从那时候起,你就变了吧……”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事?为了不让悲剧再次发生,他不是努力的争取皇位,而后改变乌鸦天狗族了吗?这五百多年的时间,不是让乌鸦天狗族变得自由开放了吗?即使再出现白色乌鸦也没人会再说什么了啊,为什么最希望能明白的人却丝毫不明白他的用意?
黑色的双叶剑刃依旧指着神翼,但他的主人却显得悲伤而无力。
“……是啊…”神翼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嘶哑而虚弱,“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我只是…想…若依回来……而已……”
黑羽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抢夺不死鸟之羽就是为了复活若依!?”记忆的碎片翻涌,他无力地放下影月,“……那传说是假的,不死鸟之羽不能达成任何愿望——”
噗哧!
就在黑羽放下影月的瞬间,神翼一个起跃冲到身侧,左手直直地贯穿他的左胸,“这我早知道了呢。”
“你……”
“我一直在等确切杀死你的机会,”神翼眯起双眼,邪恶地笑了起来,“‘多余的感情迟早会害死你’——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黑羽?”
说罢,神翼抽出左手,连带出一大片血花。“在老头子死后,你还没继任之前,我曾经溜进存放不死鸟之羽的冰室呢,可是它却对我说它无法复活若依……”
黑羽的身躯缓缓地下坠,却在中途被人一把扯住衣领,视线看到的是神翼那张疯狂的脸,“呐~这里果然很奇怪呢,人们会因为无聊的传说杀人;即使是现在,也有保守的家伙伺机推翻你,所以你才成立皇家护卫队还让疾风做队长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放心吧,即使你不在,我也不会让乌鸦天狗族变回以前那样。”妖媚而疯狂的声音道出一句似乎让人安心的句子,但接下来的话却把它全数推翻,“因为它将不复存在。”
“哼……”苍白的唇勾起,在濒死状态下黑羽竟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还以为能看到黑羽惊恐神色的神翼,声音冷了下来。
“还…真像你作风……你要告诉世人……即使…没有白色乌鸦……乌鸦天狗族也会被毁灭吗……”
鲜红的眼睛微微一愣,不想再看着那双穿透一切的眼睛,“你了解我什么!”
“…那样…我只能……”黑羽不再说下去,而是用行动表明。他牢牢拧住神翼双腕,双翼在一瞬间展开变大,在神翼背后激射出一大片带有空间属性的羽箭。
“哼!垂死挣扎!”羽翼伸展,包裹住神翼的身体。哪怕只剩下左翼,护住要害也足够了!
哧——
身体猛然被贯穿!影月掩藏于羽箭之中,带着亮红色的光气刺穿单翼,直接贯穿了神翼的左胸!
“和我一起沉睡吧……弟弟……”
“咳咳……”神翼咳出几口血,却胜利似的笑了起来,“真遗憾,为了不让若依化作尘土无法复活,我一直把她的核放在身体里呢。渐渐的,它已融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只是贯穿左核可杀不了我!”
“……是吗……”有点吃惊地瞪着他,很快又变为悲悯的神情,黑羽重重地向后倒去。
对不起呢,芷岚,弥雅……你们一定要活着……
哼,不死鸟之羽居然不在你身上!
翻找了好一会无果,神翼得出这个结论。算了,反正接下来是令人兴奋的狩猎时间,不死鸟之羽是在疾风身上还是那丫头身上呢?反正都一样,把你们全杀掉好了。
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神翼冷冷地说到,“总是一副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到最后一刻都让我讨厌呢……黑羽哥。”
注:
浮宫:
天空之城里面的皇宫,天空之城里浮得最高的建筑物,日月皆以它为背景升降。
伊尼泰尔宫:
神翼一家三口住的地方。伊尼泰尔为法语中的Initiale(初始),意为初始之地。
背景解说:
这事儿发生在一千六百年前,那时的魔界还是由四大家族统治着,分别是处于鬼域的食鬼族(由内乱而衰落,雷禅平息以后和小部分族人一起,成立了琉璃国,但那已经不是原来的食鬼族)、迷雾森林的银狐族、西犬国的犬妖族,以及凌驾于三大家族之上的乌鸦天狗族(这族的族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