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47、开胃菜

　　宝玉来到湘云船舱前拍门，躲在被窝里的小湘云像做了贼一般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应声，黛玉知道她正害羞着，所以对门外的宝玉说道：“你回吧，都那么大了还随便往姑娘们屋子里闯。”
　　宝玉听了越发急了，“从小到大我们都是同一张床睡，同一张桌子吃饭的，什么时候生分过？赶紧开门我进来瞧瞧。”
　　黛玉见他楞劲又犯了赶紧解释糊弄道：“湘云不舒服，开门怕吹了风，这会儿歇着呢。”
　　“我就知道中午什么都没吃必定是病了，赶紧开条门缝让我进来也不碍事的。”宝玉是个认死理的主。
　　湘云躲在被窝里轻声和黛玉央告，“姐姐，千万千万别让二哥哥进来。”
　　黛玉看到她傻呼呼的样子，隔着被子拍拍她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然后黛玉又转身冲外说道：“你若是再不离去我便不理你了。”
　　“你不让我进，我偏要进，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事情不可以让我知道。”
　　“就不让你进！你太不讲理了”
　　宝、黛小两口就这样为一个初潮降临羞得不敢露头的小湘云顶起了牛，幸好这船舱门非常结实，否则宝玉少爷脾气一发把门踹开也就进来了。
　　宝玉气急了又犯起了在家里时的傻劲，又听黛玉和自己顶了半天嘴，屋子里本来的小话痨湘云却如同哑巴了一样，湘云曾经还和宝玉开过这样的玩笑说过，若是以后你想弄死我只要把我嘴缝起来不让我讲话，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憋死我了。所以此时湘云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吭着实也让宝玉担心起来。情急之下宝玉的言语便有失逻辑了，冲着门内嚷道：“你们不开门，好！我数到十，你们若是再不开门我便从这里跳下去，死了干净，随着滚滚江水漂走，也不见个尸首倒也干净，我数了啊！一～。”
　　刚数到一，被窝里的湘云便忍不住了，冲着门外叫到：“二哥哥！你别跳，我这就让林姐姐开门。”
　　黛玉无奈地摇摇头，这湘云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才数了一就紧张得把自己的羞涩全忘了。只得悻悻地站起身去给宝玉开门，门一打开，宝玉一个箭步窜进来，又赶紧把门关上，看来他还是真的在担心湘云吹了风不舒服。
　　而湘云见宝玉窜了进来，红着小脸蛋扭过身子背对他，两只小手紧紧地揪住身上的毯子。
　　宝玉见她躺在床上又不理他，急忙跑到湘云床边，一屁股坐在床头，便要探身向前察看，手将将要碰到湘云肩头的时候，湘云的肩膀向下缩了缩，下意识地躲开宝玉的手。
　　黛玉怕气氛尴尬，上前道：“湘云身子不舒服，懂医道的老妈子来看过了，说是被吹了风受了湿气，多歇歇就好了。”
　　虽然湘云没有理宝玉，但宝玉见湘云没什么事便也放心许多，所以站起身对黛玉道：“那云妹妹就拜托你多照顾了。”随后又转向湘云试探地问道：“中午没吃东西可不行，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去弄。”
　　湘云用平时不大见的语气轻声道：“二哥哥，你先去吧，我歇歇就好了，晚饭我一定吃。”
　　“嗯，那好，我先去了。”宝玉习惯性地拍拍湘云的背，转身开门闪了出去。
　　见宝玉出去了，湘云如获大赦般大嘘一口气道：“姐姐～还好二哥哥出去了。”
　　黛玉掩着嘴笑道：“傻丫头，来月信不必一直呆在床上了，婆子们方才不是教你垫了东西了？可以走动的。”
　　“哦～可是我还是担心。”
　　“别怕，有我在身边不是？”黛玉安慰道。
　　“姐姐，要抱抱～”湘云撒娇，黛玉无奈得摇摇头走向床头。

　　话分两头，宝玉回到了自己的船舱，虽然看过了湘云，但是心里还是惦念，再加上方才黛玉不让他进门的原因自己现在还摸不着头脑。见薛蟠嘴里吹着口哨背着手迈着方步神色轻松地走进船舱，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哪有做大哥的样子！吊儿锒铛，云妹妹病了你都不闻不问。”宝玉冲着薛蟠道。
　　“宝二爷，你有没有搞错，我哪里吊儿郎当了？云妹妹病了吗？我去看看。”说完转身出门向隔壁女生寝室转去。
　　“慢着！湘云正歇着呢，别去打搅她了，她中午什么都没吃，也不知如何是好。”
　　“湘云若是胃口不好，这事情交给我吧。今晚让她吃东西的任务交给我吧。”薛蟠说得轻巧，宝玉却不以为然。
　　“那我们再打个赌如何？看今晚谁让她吃东西。”宝少爷又开始与薛蟠赌气了。
　　薛蟠见到这个稚气未脱的宝玉又要和自己打赌，皱皱眉头道：“既然打赌，下什么彩头呢？”
　　“彩头？若是谁输了，便三天不许和黛玉说话如何？”宝玉计上心头，仗着自己对湘云的了解，认定可以小小的赚一下薛蟠的便宜。
　　“一言为定。”薛蟠随口便答应了，仰面躺到自己小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又吹起了口哨。
　　宝玉见他这副不当回事情的样子，心下偷乐，也无心补午觉了，摔门下到底层厨房，吩咐厨娘们煮湘云平日里最爱吃的饭菜去了。

　　宝玉带着袭人麝月一众丫鬟加上厨娘婆子们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很快便日落西山，到了用晚餐的时刻，由于是夏末，船越往南行便气温便越高，船舱里用餐难面闷热，今日风其实不大，船行得也不快，所以宝玉特地吩咐在二层甲板前头摆开桌子，放了几张藤椅，满满当当得放了一桌子自己“亲眼看着”（要这位少爷学会做菜还得等下辈子）厨娘们做的可口菜肴，随后急吼吼跑去黛玉和湘云的房间敲门。
　　而湘云经过黛玉的现身说法和安慰，鼓起勇气，仔细地整理好衣裙，扭扭捏捏牵着黛玉从船舱走到餐桌前，随后小心翼翼地做在背对夕阳的位置上，宝玉乐呵呵地安排好两位女生的座位，端起青瓷梅瓶正准备往湘云面前的小盏中斟清甜的米酒，只见薛蟠伸着懒腰仿佛睡足午觉刚从船舱走出来。
　　宝玉见到薛蟠的样子，想到下午和薛蟠打的赌，心中偷乐，脸上却忍住没有表现出来，招呼薛蟠也坐下一起用餐。
　　薛蟠揉揉眼睛，看着一桌琳琅满目，也不客气，接过宝玉手中的酒壶，给自己也斟上一杯，也给宝玉酒盏满上，举杯过眉道：“大家为这美丽晚霞干一杯如何？”
　　由于是没有什么酒劲的甜米酒，黛玉和湘云都端起来抿了一口，而宝玉和薛蟠一碰杯，一饮而尽。
　　宝玉忍不住兴奋招呼道：“云妹妹，这一桌菜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尝尝对不对胃口。”一边说还一边瞟了一眼薛蟠。
　　黛玉此刻心情不错，喜欢漂亮的她看到晚霞映红天边的云彩，心情很好，夹起块酸黄瓜饶有兴致地嚼着，但是湘云却拿起筷子在自己很喜欢吃的白斩鸡上戳了两下，又把盘子里的糯米藕片来回拨弄几下，放下筷子，还是没有动嘴吃，其实湘云心里的紧张早就让她没有了食欲，而下午那些管事的婆子怕湘云饿着，端了些杏仁茶和小果品给湘云吃过，所以此时她也并不十分饿。
　　宝玉急道：“云妹妹是觉得不好吃吗？我忙活了一下午呢，吃一口试试？说着夹了块藕放到湘云面前的小碟子里”。
　　湘云摇摇头道：“晕船了，不想吃。”说罢转脸看两岸的风景，并不动筷子。
　　薛蟠见宝玉急得汗都快滴下来，站起身，向一层甲板走去，餐桌上三人见他自说自话走了下去都心下觉得奇怪，略等了一会，只见薛蟠手里提了个竹篓和一个酒葫芦，身后跟着两个帮忙拿东西的丫鬟，一个丫鬟手里端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是一些细姜丝、葱末、酱油等佐料，另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瓮，瓷瓮上还摆了个木头锅盖。
　　宝玉见薛蟠拿来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便问道：“吃饭就吃饭，拿这些来做什么？咿？这竹篓不是王免丢在厨房角落用来装小鱼虾的吗？”
　　“嘘～一会儿给大家上一道又好吃又好玩的菜。”薛蟠故作神秘状。
　　来到桌前，让丫头掀开锅盖把瓷瓮放在湘云面前，湘云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看着这东西，好奇心又被吊了上来，“薛大哥，这空坛子就是你所说的很好玩的菜？”
　　“不要急哦。”薛蟠说着从竹篓里抓出一把最多只有半寸长的活蹦乱跳的小虾米丢进瓷瓮里。
　　黛玉习惯性皱着小眉头道：“那么脏的小虾，还是活的，怎么吃啊？难道吃生的？”
　　宝玉插嘴道：“生吃会拉肚子，而且寒气重，女孩子经不起的，大哥你可别乱来。”
　　“急什么，好戏在后头呢。”薛蟠也不理会他们的置疑，随后把锅盖递到湘云手里吩咐道，“我数到三，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抓紧锅盖紧紧盖住坛子口。”自己拿起酒瓶，把瓶口凑近瓮口，然后嘴里开始念，“一～二～”就当数到二的时候，猛的把酒瓶里散发浓烈酒气的白酒往瓮里大灌一口，然后嘴里大声叫：“三！”
　　湘云不管赶紧把锅盖死死按在瓷瓮上，就只听瓷瓮里小虾遇到白酒死命的蹦跳起来，打得瓮壁噼噼叭叭发出类似爆米花的声音，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瓷瓮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薛蟠示意湘云掀开盖子。
　　湘云提起盖子退后一步，生怕瓷瓮里跳出的小虾弹到身上，薛蟠从茶盘里抓起葱末姜末和酱油各往瓮里洒了些。黛玉和湘云此刻都站在离餐桌一米开外的地方伸着脖子往瓷瓮里好奇得张望，这时薛蟠把瓷瓮里已经醉死加了调料的小虾米倒进碗里。
　　薛蟠大声宣布，“薛家名菜，醉虾制作完毕，大家请用吧……”
　　湘云矫揉为那般？石头挠腮不明白，千方百计弄小菜，薛蟠小虾来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