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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做坏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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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直到看了一部轻松欢脱的卡通小视频,才觉得心情稍微明媚了那么一点点。
他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看了看严凌发给自己的那个“哦”,总觉得严小凌是在嫌弃自己。
干啥呀,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我才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的吗……
他终于在委屈混杂着愤愤不平的情绪中,睡去了。
迷迷糊糊间,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伸进自己的被窝里。
什么玩意?!他妈的还来!
他一惊,猛地掀开被子,没想到被子里却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严小凌?!”陆臻吓得一哆嗦,就要爬起来,没想到严凌伸手就抱在他的腰上。
“哥~”他闷闷地说道,那点微弱的气流吐在陆臻的腹肌上,激起他一阵阵的战栗。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整个人膨胀到要爆炸,却还想要更多。
“谁欺负你了?”陆臻听严小凌喊自己哥,顿时心软了。
严小凌小时候一被人欺负就哭着喊他哥,要他给自己报仇。
他伸手去摸严凌的脸颊,果然摸到严小凌的两颊湿漉漉一片。
“是不是那个洛洛欺负你!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他气得破口大骂。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严凌含糊不清地说道,说完用鼻尖在陆臻的小腹处蹭了蹭。
陆臻只觉得一股邪火腾地冒出来。
他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试图将自己的腰杆子侧过来。
真是禽兽,陆臻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
“哥。”
严凌突然笑起来,露出一个和洛洛一样的表情。
“严小凌,你做什么?”他有些无力地说道,他想要推开严凌,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使不上劲。
陆臻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喜怒悲哀都被这一只手掌控着,或者是被这个人掌控着,他带他登上巅峰,然后飞入五彩斑斓的云彩中,在领略过盛世的天光之后,迎着汹涌的水汽与疾风,斗转直下……
所有的一切,轰然炸裂。
陆臻陡然惊醒。
陆臻一哆嗦,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起来。
床上哪里有什么严凌,哪里有什么天光,半夜的凉气嗖嗖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他包裹住。
他泄了气一般倒在被窝里,伸手在□□里摸了一把。
玩球了,自己居然梦着严小凌,遗了。
他脱了裤子奔进浴室,开始在花洒下面淋着水反省自己。
自己明明是个直男啊?
一定是今天被那个基佬影响到了。
可为啥会是严小凌呢?
一定是因为他身边除了严小凌实在是没有几个好看的男人了。
清秀软萌的妹子多好啊,气场十足的御姐她不香吗?
可他妈为啥梦里偏偏是严小凌呢?
更别提,他还真睡过人家……他想了想,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不会还对那晚念念不忘吧??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直到躺回床上都觉得细思极恐。
陆臻又打开电脑,不行,他得验证一下自己。
人嘛,总是要自己给自己信心的!
隔了一条街的东合西苑,凌晨三点,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温馨里透着点孤独。
严凌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失眠了。
经历过今天这样的事,他和洛洛之间只怕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洛洛半夜发了条短信来,说他买了明天中午的票回家,严凌也没有回。
他看出来洛洛对陆臻有那么点想法,但是却想不到洛洛会这么大胆的直接爬陆臻的床。
可能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吧……他把头压在胳膊上,想着。
指针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回荡在房间里,莫名地显得有些空旷。
严凌突然坐起来,从床头柜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二十五史。
书里面厚厚夹着一沓东西。
严凌借着灯光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最上面一张是一座小花坛,里面零零星星地开着几丛小花,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坐在一起,一个明显比另一个高一些,黑亮的眼睛里闪着狡黠。
第二张是一面褐色的深浅不一的瓷砖墙,鹅黄色的迎春花从窗沿上的花盆里探出去,两个男生正在用书本卷起来的棍子打架,其中一个明显抽了个儿,要高出另一个好多。
再之后,是小区里的健身中心,高个子的男生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他跑的飞快,后面一只金毛紧紧跟在身后,另一个男神站在单杆边笑的开心。
在后面,照片里就只有其中一个人了。
或者是在图书馆的落地窗下,或者是在学校湖边的长椅上,或者是在操场的篮球架下,眉眼俊朗,神采飞扬。
严凌的手一抖,突然一个浅绿色的信封从照片里掉出来。
信封的颜色因为保存时间太长而微微有些褪色,上面用清秀而略显稚嫩的笔迹写着三个字——“陆臻(收)”。
看着眼前的信封,严凌突然有些窘迫起来。
屋子里分明只有他一个人,他却好像感觉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看着,他把信封往床上一丢,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直到自己喘不过气来,严凌才下了决心似的爬起来,打开那张浅绿色的信封。
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那里装载着他高中最纯真也是最隐晦的情感。
他看着上面的字迹,思绪飞扬。
盛夏,校园里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欢,知了在傍晚的余晖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着。
班上的同学走的差不多了,余伟收拾完书包站起身来,看着还在写作业的严凌,“严凌,你怎么还不走?”
严凌抬头,“你先走吧,我等我哥一起。”
余伟想了想,“你哥他们今天不是毕业晚会吗,这不得要到九点多?”
“没事,我们住得近,他结束了会来找我的。”严凌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行,我先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余伟一走,教室里就只剩下严凌一个人了。
他弹出脑袋朝着礼堂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灯火通明,还有音乐声传来。
高考刚刚结束,成绩还没有出来,按照河源一中的传统,高三的毕业生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毕业晚会。
从此以后,便是天南海北,或许难以相逢了。
严凌想起今天出门陆臻穿的一身小西装,虽然很帅气,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吐槽,活脱脱一只显摆的花孔雀。
但人就是好看啊。
他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绿色的信封。
这也是河源一中的传统,毕业晚会这一天,大家会把憋了三年想说都不敢说出的话写在信封里,然后交给自己的同学、老师,里面不乏祝福,吐槽,当然也有情愫。
严凌想写这样一封信好几天了。
他要给陆臻写,但是他不想让陆臻知道,他要写一封匿名的,然后放在那一沓信封里。
是的,陆臻一定会收到很多信封的,今天他吃午饭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食堂里不下八个女生说起要给陆臻写卡片了。
花孔雀果然是花孔雀。他有些赌气地想。
他就要让陆臻看见,然后猜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陆续续有人从礼堂里出来,毕业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严凌教室对面的教学楼,高三(6)班的灯亮了,这就意味有人回来了。
那是陆臻所在的班级。
严凌站起身来,他得趁着教室里没什么人,偷偷把这封信丢到陆臻的座位里,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他有一点点紧张。他得偷偷地,小心地做这件事。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要是被陆臻发现,这家伙会用什么样的口气嘲笑自己。
严凌蹑手蹑脚地穿过教学楼之间的花坛小路,突然,他听到了花坛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