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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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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琪被那女扮男装的女子领着,穿过了一片竹林,来到了僻静的竹林深处。天色虽黑了下来,但不影响许佳琪观察周遭的情况。未长竹子的空地中央坐落着一座不起眼的竹房,房子四周的矮型栅栏皆是短节的竹竿,再向外延伸,便是又浓又密的竹林。围成栅栏的竹竿颜色已经泛深黄色,再加上通往竹房的方向因为日积月累的踩踏,已经形成了一条小路,想必竹房并不是临时搭起的。
若是这人随便找的一件住所还好,要是本就是她自己建的,那这般久的时间,在她手下损命的姑娘又该如何得多?许佳琪这般想着,拧起了额头中央的八角血梅。
“许姑娘,既然你我已经即将成为夫妻,就别这般拘谨了。”那女子虽是这样说,倒也没有逾矩的举止,只是给坐在竹桌旁的许佳琪倒了杯茶,便走向床榻,在那处,自顾地翻来翻去。
许佳琪那日与吴哲晗分开过,不知去向何处,心里也难过得紧,便在街上游荡,不自觉地来到了桃花坞镇。她嗅觉灵敏,自然是嗅到了镇子上极重的血腥味,再加上镇子上的人行为举止都极为古怪,她便决定以己为引,举行比试相亲,其为噱,实意在于一探真相。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偶尔能嗅到熟悉的气味,知道气味主人就在附近。若是那气味主人不知悔改,重蹈覆辙犯下了了错,许佳琪不能不管。
“李公子在翻什么呢?”
许佳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李宇琪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着实下了她一跳,看起来更像是‘做贼心虚’。
“没,没什么...”李宇琪转身,笑得有些牵强,把从榻上翻出来的一包东西藏进了袖中,自然没能逃过许佳琪的眼睛。
许佳琪眯起眸子,勾起嘴角,妩媚地笑着说到:“既然没什么...”边说着,许佳琪伸出手指,四根纤柔的玉葱轻轻搭在李宇琪的手背,滑了一滑,又说到:“良宵难得,李公子浪费了可不好。”
李宇琪被许佳琪这么一弄,虽说同是女子,仍是红了脸,忙低头回到:“许姑娘说的是,说的是...”
两人来到竹桌旁,李宇琪先是礼貌地拉开一张竹椅,做了个‘请’的姿势,看许佳琪坐下后,才又拉张竹椅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一双眼睛就与许佳琪那双百般妖媚的美眸对了一起去,她紧忙移开视线,循环了眼四周,看蜡烛快要燃尽,又起身,走到烛台旁,背对着许佳琪,将烛台上即将燃尽的烛尾撤了下来,从旁侧重新拿起了一支蜡烛。
“许姑娘怎么想起招亲来了,若是所托非良人,岂不是要吃一生的苦?”李宇琪边点着蜡烛边问许佳琪。
许佳琪正拿着茶杯玩弄,闻言,止了手指上的动作,望向重新亮起的烛光,眸子中是从未有过的淡然,缓缓回到:“苦也好,甜也罢,既然选择了,便是我的良人。”许佳琪说这话时,脑海中浮现的面容让她舒心一笑,她便又继续玩起了茶杯。
“许姑娘还真是想得开。”这边说着,李宇琪已经点完了蜡烛,手掌在蜡烛周围不寻常地扇了几下,才转身回到桌旁,重新坐回竹椅上,再看向许佳琪的目光有些躲闪,不似方才的害羞意味。
许佳琪看着蜡烛,勾着嘴角轻笑了一下,才转头看向低头的李宇琪,见她正摆弄着自己的右手中指,许佳琪这才注意到,那中指上刻画了图案,模模糊糊,许佳琪只看清了一对鹿角,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小麒麟—孔肖吟。
许佳琪却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件事留在了心里。鼻子虽不再呼气,讲话倒还是利落。
“李公子家中除了你可还有其他?”
李宇琪手指盖住了那图案,嘴巴一张一合,终究没说出什么。
“李公子不要多想,佳琪只是担心家中长辈若是知道我与你...”
许佳琪话未落,就见李宇琪突然抬起头,眸子中闪烁着亮光,激动地说到:“佳琪!你名中可也带琪字?”
许佳琪眼睛眨巴眨巴,怔怔地点了点头。
李宇琪红着脸,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着:“抱歉,吓到姑娘了。”
“无妨。”看她反应,再加上之前的种种,许佳琪已然想到她孤身一人,才能因为自己只是名中带琪便如此激动,但她仍是装傻,问到:“李公子可是左‘王’右‘其’的琪?”
“正是正是!”李宇琪更加兴奋,拉着椅子想凑近许佳琪,可突然想到什么,停了动作,眸子突然垂了下去。
“李公子?”
“许姑娘不该遇见我的。”
李宇琪的声音极小,许佳琪就当做自己没听到,又唤了她一句,见她没反应,许佳琪就作罢了。也是这时,许佳琪开始觉得身子有些乏,眼皮有些沉重,手臂垂在身子两侧,额头贴在竹桌上,昏睡了过去。
见许佳琪晕倒,李宇琪迅速站起了身,双手扶着许佳琪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今生怕是无法再遇你的良人了...”
许佳琪的意识自然还是清晰的,她将李宇琪背她上山的道路看得一清二楚,也将李宇琪偶尔的惋惜听得真真切切。
从竹房出来到山洞的一路上极为安静,甚至连野物夜间出来活动的声音都听不到,给人一种死寂的凄凉之感。
不过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倒是让许佳琪心安了不少,她偷偷瞥了一眼,柔柔地笑开了颜。
李宇琪在洞口附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慢慢地将许佳琪放了下来,让她靠着洞石坐着。
突然亮起的光线促使许佳琪的眼皮被动地轻颤了下,许佳琪知道,眼前的人点了蜡烛。
又听她遗憾地说着:“许姑娘,方才你嗅的便是这种迷魂香,我为你再点一支,你便可以一直昏睡着,这样就会少了很多痛苦...”
李宇琪在松土上挖了个小坑,把蜡烛插了进去,又转头看向许佳琪。
许佳琪是极为好看的,即使没有那双美眸,面容也足以让人深陷,尤其是额心那朵耀眼的八角血梅。
李宇琪看得有些痴了,不自觉地抬起了手,手指刚要落下,才想到自己的这只手方才碰了泥土,生怕玷污了这份美好,连忙收回了手。
她静静地看着,看着,心中生了怜惜,慢慢抬起身子,将脖子伸向那八角血梅,嘴唇几乎就要贴在眉心,她却停了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
许佳琪欲锁起眉心,却又怕被她发现自己并未昏睡,便也没作其他,但仍提起戒备,准备阻止她最后一步的动作。
“你额心上的血梅真是好看,就像她腰间的鹿...”
鹿...许佳琪猛然想起李宇琪手指上的图案,被她这么提醒,那图案渐渐有了清晰的模样,许佳琪此刻的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人—莫寒。
许佳琪还未从紧张的氛围中离开,只觉周围刮起一阵疾风,眼前的人突然与自己的距离拉大。
她再睁眼,清秀的面容映入眼帘,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只听她冷冷地言:“是不是每一个人轻/薄你,你都愿意?”
吴哲晗几人跟着李宇琪来到竹房,一直守在外面,方才看到许佳琪是被李宇琪背出来的,心中慌乱不已,担惊受怕。可看到许佳琪半路睁开了眼睛,才知道她不过是在假寐,便松了口气。哪知她清醒着却还任由李宇琪胡作非为,叫她如何不气不恼?
吴哲晗站直身子,扶都不扶瘫坐在地的许佳琪,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停在洞口处,背对着许佳琪,锁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许佳琪抬眼看了眼背对自己的人,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孔肖吟和孙芮。孔肖吟冲着自己眨了眨大眼睛,许佳琪没意识地也跟她眨了眨,眨过之后她才在心里骂自己蠢。明明知道那人跟在身后,怎会这般不注意,旧结未解又添新结,许佳琪当真欲哭无泪。
她慢慢站起身子,拱起嘴巴,扑了扑身子,埋怨李宇琪给她找的地方还是不够干净。衣衫扑干净了,她也走到吴哲晗身后了。
许佳琪顺着吴哲晗的视线往洞口内部扫了两眼,噘起嘴巴,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自言自语道:“什么叫我都愿意啊?明明只有你一个人轻/薄过我,反过来倒怨起人家来了...”许佳琪手指捻着吴哲晗的衣衫,像个小媳妇一样继续喃喃着:“我不是想着她接下来做什么吗?这下好了,什么都不用干了。之前都不要人家,现在又出来干嘛...”
这边许佳琪还自言自语着,就见吴哲晗突然转身,一手将许佳琪捻住自己衣衫的手指团在手中,用力一带,将她带进自己怀中,另一只手臂环住许佳琪的腰间,倾身下去,薄凉的唇就这般毫无预兆地落在许佳琪的丹/唇之上。
在场的人都看得呆住了。孙芮捂住孔肖吟眼睛的同时也闭上了眼,莫寒不让戴萌看,戴萌扒着莫寒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指,非要看个不停。争闹之时,莫寒的手被戴萌紧紧握在了手心,她也忘记了挣脱。
许佳琪则是最呆的那个。她瞪大了狐狸眼睛,忘记了眨动,身子也有些酥/麻。
吴哲晗的唇/瓣/极嫩,即使她亲/吻的力/度大了些,但贴在自己唇/上的触/感仍是柔柔/软软,让人迷恋。
这次亲吻带给自己的感觉与上次截然不同。这次的感觉是激动的,甘甜的,享受的...
她开始慢慢地闭上眸子,享受吴哲晗身上独有的味道与温柔。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个染满了桂花香气的温柔女子。
仿佛是存了几千年的桂花酿,被自己饮入口中,流进/身子,与血肉合二/为一。
仿佛这份温柔本就独属于自己。
仿佛,她也是自己的...
唇瓣上的温柔渐渐离自己远去。许佳琪睁开美眸,目光楚楚,不甘心地看着吴哲晗。
“我/要/你,听清了吗?”吴哲晗仍蹙着眉心,一本正经地说到。
许佳琪突然心跳得厉害。
‘我/要/你,小狐狸,我/永远都要/你...’
一种熟悉之感萦绕在耳畔,仿佛在心底深处尘封了许久的话被眼前的人再次讲出,依旧如初那般心动。
许佳琪恍惚着,她看着吴哲晗的眼,在那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她微微一笑,站直身子,从吴哲晗手中抽/回了手指,抬高双臂,环住吴哲晗的脖子,将头侧贴在她的肩头,闭上眼睛。过了片刻,才娇柔地说着:“没听清~”
吴哲晗便也紧紧环住许佳琪,将颏怜惜地蹭了蹭许佳琪的额头。环住许佳琪肩头的手臂再抬起些,用手指/揉/捏着许佳琪耳骨,在八角血梅上落下重/重/一/吻,垂眸看着她,轻声地说:“我/说我/要/你,许佳琪,我/吴哲晗永远都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