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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婚礼在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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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客人并不多,算上玉兰在内,满打满算总共才四个人,却足占了三张的桌子。两位官差大咧咧的坐在中间,玉兰坐在他们的旁边,另外屋内的角上,却做了个络腮胡的汉子,后背上背着一把剑,闷不做声独自饮着酒。
张都监派出来的那两位差人,只见过武松的模样,却是不知道玉兰的长相。所以他俩毫无忌惮地谈论着,却不知道事情的当事人之一就坐在他们的背后。
而玉兰觉得好笑的同时,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为了孙二娘的”猎物“。危险已经渐渐地埋伏下,她却浑然不知。
那两位官差的话题讲着讲着变得下流起来,将玉兰说得无比不堪,玉兰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场拿刀宰了这两个不堪的人。
丝毫没有感觉到背后之人情绪变化的两人,话题已经逐渐聊到张都监将人抓回去,会施以什么样恶毒手段上面。
玉兰被电击般地打了个哆嗦,她突然想起当初在张都监后院里,曾经见识过的那些手段,畏惧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这两个人抓了去。
她抓起行囊就要往外走,孙二娘见她要跑,眉头一皱,狞笑着走上前来拦住她:“客官这是要去哪儿?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要在小店住一晚。”
这话倒并没有作假,远处的天边隐隐变成暖暖的橘色,太阳落下去半个头,浓重的黑色出现在天与地连接的地方,它逐渐将光明蚕食。
前方是一处看起来就没有人烟的高岭,返巢的老鸦盘旋在大柳树的上空,沙哑地叫声听起来就像是婴儿的哭泣。
玉兰的脚步忍不住迟疑起来,想想那两个又没有认出自己来,她又何必做贼心虚般的,自己先逃跑了呢!要是被这两个人发现不对,反而露了马脚。
“我只是嫌屋里坐着闷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气来着。”于是她说道。
孙二娘的眼睛微微眯起,玉兰觉得自己似乎被她斜了一眼,心情有些不爽地说道:“你这个老板娘管得也太宽了点儿,你个做旅店生意的,应该大敞门户迎四方客的,如今去拦着人不让走?”
“这是个什么道理?”
大堂内的其他人见老板娘跟客人起了矛盾,皆将目光投向她们的方向,那道士看了她俩一眼,捏起手指随便掐算了一番,不知道算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忍不住挑了挑他那形状诡异地八字眉。
“有趣,真有趣!”
孙二娘又怎么会被她简单几句话唬住:“你这客人真是不知好心,我只是好意关怀你两句,反而招来你这一顿排揎,真是好人难做。既然你非要走,那你走就好了,小店庙小,容不下你这位大佛。”
被孙二娘这么一说,玉兰有些下不来台,她本来已经决定好在这里再住一晚了。偏又因为图一时的口舌之快,把这店里的老板娘给得罪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恐怕今天晚上要在山林里露宿一晚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抓紧了背囊的一角。之前跟潘金莲他们一起赶路的时候,虽然也有露宿街头的时候,可那时候身边有武松作伴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如今一个人赶路,心里总是没有个底,要不要跟老板娘服个软呢?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走这条路,又或者再往前说,当初就不应该赌气出走的。
不对,明明是他俩违背誓言,要先把自己嫁人在先的,她怎么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武松的错,当初明明是他应下要给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的,可事到临头他又想糊弄自己,果然男人说的话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现在她无依无靠的,人情冷暖不必多说,只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却是了解了个透彻。明明从前是做婢女的,屈意顺从的时候多了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委屈起来。
孙二娘却是吃定了这块肥肉,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飞走,她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这个乔装打扮的漂亮女客人今天服不服软,她准备要将人留在店里了。
偏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不曾作声的道士说了话:“你个年轻人一时年轻气盛,说错话不要紧,只要能知错就改,老板娘又何必再为难一个小孩子呢?”
简单一句话却是同时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孙二娘连忙接话说道:“我们做生意的,难免会碰上些脾气古怪的客人,不过是个小孩子,我又怎么会跟她计较呢?不过我那句话却是实在为了他好,马上就要天黑了,岭上野兽多,确实不宜夜间出行来着。”
“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出去了。”玉兰往后退了两步,不情不愿地跟孙二娘说道:“是我不知道好歹,错怪了老板娘,还请您多多见谅。”
孙二娘闻言大笑,如同热情的邻家大嫂一般,用她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揉搓了两下啊玉兰的脸蛋。连连说道自己并不生气,心里却是在盘算,在弄死了着女子后,该拿她这一身好皮肉做些什么好东西。
玉兰心里存着事儿,这一晚睡得不太安稳,做了许多奇怪的梦。半夜心烦意躁的谁步骤觉,索性把窗花给打开了,任由清风吹散屋里被人吹进来的迷烟。
“这药是不是失效了?”孙二娘耳朵靠在墙上,听着玉兰屋里的动静,见她始终没有要晕过去的意思,实在是有些着急。
“怎么可能呢?这药是上次剩下的,我一直好好的保存着。”伙计甲怕孙二娘把事情赖在自己的头上,手伸进嘴里沾了沾唾沫,在窗棂纸上戳了一个洞。在看清玉兰干什么之后,忍不住地骂了一句。
“狗娘养的,大晚上的他把窗户给敞开,今晚的风那么大,迷烟都吹走了。”
孙二娘闻言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个小娘皮的,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应该不会吧?不过个丫头片子而已,能知道个什么?”伙计乙插话道。
“丫头片子,老娘还是女的呢!”孙二娘没好气地猛砸了一下伙计乙的脑袋,说起丫头片子,她突然想起来那个令她想起了来就觉得牙痒痒的女人。
潘金莲!
听着那两位官差的意思,武松似乎被个婢女把魂儿勾去了,带着人家私奔去了。不知道潘金莲现在在哪里,被男人抛弃后,怕是沦落到某处青楼楚馆里面了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了地冷笑了两声,狠狠地往上吐了口唾沫:“活该!”
“师母,咱们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放迷烟了?”
“还放个屁,放再多也都被风吹走了,回房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老娘还就真不信了,这小娘皮能从我的手里跑了。”
突然在大堂守夜的伙计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着孙二娘就好像见到了亲娘般哀嚎道:“师母,来人了,那人来了!”
“谁?没睡醒还是怎么着,话都说不清楚了?”孙二娘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之前来过两次那个男的 ,带着上次来过的那个妇人,两个人在门口叫门。”
孙二娘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伙计丙自顾自地说道:“就是那个打虎的,叫武松的那个,他旁边那个娘们,你老人家不是一天骂八百遍吗?叫什么来着......”
“潘金莲。”孙二娘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不来的时候,自己每天八百遍想着除她以后快,现在她真的来了,又担心她又是来搞事情的,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带着武松,这双重战斗力之下,她这个小店还能保得住吗?
等等,她身边跟着武松,自己的店里好像正好住着两个要追捕武松的官差,在仇恨的刺激之下,她很快就想出一个足够恶毒的主意来,招呼几个伙计靠近,这般那般地吩咐了一番。
让武松跟潘金莲在店外干等了两盏茶的功夫,重新打扮了一番的孙二娘才又粉墨登场,看见这两个冤家不怒反笑,极为客气地招呼道。
“武松兄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惜你张大哥不在家,不然你兄弟俩倒是可以好好喝上一杯。”
武松闻言有些僵硬地朝她一抱拳,明显觉得孙二娘跟上次见面时大为不同了,好像某方面的战斗力加强了一些。
潘金莲在旁边默不作声,孙二娘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大惊小怪的说道。
“瞧我这个脑子,险些冷落了潘娘子,要我说他们男人家就是不知道疼人,这大晚上的还带着人乱跑,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差错该如何是好?”
潘金莲:“........”你是生怕我出不了什么差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