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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 拜师 ...

  •   拍门进屋,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童子冲了出来,满脸焦急,看到黄大夫被人背着,眼里溢出泪水,他把停云让进正屋,将黄大夫放到椅子上,两人一问一答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停云却是真的累了,汗水浸湿衣服,像雨洗过一样,做在椅子上先休息了好一阵,才有精神打量四周。
      屋内很简朴,古色古香,正墙上挂着一幅神农尝百草的大幅图画,两边挂着一副对联:药圃无凡草,松窗有秘方。正下方是暗红色的长条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香炉,炉上还插着几支未燃尽的香。
      两侧是各两把宽大的椅子,椅中的几上放着盆栽,一边是飒爽老松树,另一边是虬枝劲梅显风骨。正对面的窗格雕镂成各种草药形状,芍药、当归、金银花、连翘等等,窗户上糊的纸已经有些发黄,从户外透进一地月华。
      黄峰——黄大夫的远房侄子兼徒弟谢过云停的大恩,上了些饭菜,吃完后,悄然站在黄大夫身后。
      “流光贤侄,这回真要谢谢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也无什么宝贝,只有一身的医术还算可以,如你不贤弃,我定无保留的教会你。”
      这是个奖励,知道黄大父看在自己救护过的份上肯定会尽心教授,但他猜想,古代的人对师徒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看重的,师父等于半个父亲,是长辈,在注重孝道的古代,是最紧密的关系之一。而技艺,安身立命所在,更是重视,所以才有学徒几年,只能在小心伺候后,偷师学艺,更有学会徒弟,饿死师父一说。
      云停并不想在这游戏里扬名立万,想拜个高人或者大侠作师父。每个游戏都是一个新的人生,而人生都是由自身的际遇以及行动一步步脚踏实地走来的,好高骛远不是他的本性。黄大夫如此赤诚相报,自己却不能不为他所处的位置及心情考虑。人与人若想交往的长,往往在真诚相待,互相为对方着想之上。况且,有一个不藏私、重视疼爱自己的师父,怎么想也不吃亏。
      心头急转,行动间却甚是利落,听罢,急忙上前,跪在黄大夫跟前,嗑了三个响头:“师父再上,请徒儿一拜。徒儿是个孤儿,自幼流浪,如今再也不像浮萍一样无根而行了,从此后,师你就是我的亲人,东山村就是我的家乡”
      这种感觉又来了!
      他的灵魂又开始和身体分裂,浮游在空中,冷冷看着底下师徒之间其乐融融的画面,心却依然冰冷如故,只是冷漠的注视着,计算着,怎么也无法融入。
      黄大夫高兴的眉开眼笑,连崴了的脚也不那么疼了,将云停扶起,看他累得还没缓过来,心疼的让黄峰赶紧给他安排住处好生休息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云停的住处在东厢屋,可能原来是客房的关系,一应事物都齐全,干净整洁,窗前的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楠木床上挂着青色的床帷。
      倒在床上,盖着淡青的素花棉被,枕着黑底白色芍药花纹的长圆枕头,飘浮的灵魂终于落下,与身体合二为一,轻飘飘如同踏在虚中混不着力的茫然感终于消失,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一时喘不过气。
      深呼息了几次,心跳终于平复。
      精神分裂?
      不,他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情感无能,无法自然的反映心中的感情,只能靠计算来表现。他会在该微笑的时候微笑,该忧郁的时候忧郁,该痛苦的时候痛苦,该愤怒的时候愤怒,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是他在心中计算好的,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没有情感,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表情,只能反馈。
      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活得自在轻松,好好融入社会,交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谈一场美妙的恋爱,和对方手牵手,真心以待、温柔呵护。放下心头一切重负,去好好爱一个人,同时也被那个人所爱?
      他把自己囚住了。
      潜意识的拒绝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心底。
      因为太相信生命中的所有孤独,所以才毅然截断一切能令自己软弱的东西,孤身上路,等离别、背叛、伤害那天真的来临,痛楚就不会那么强烈。
      他的牢笼太坚固,不想打开,也没人能打开。虽说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还下意识培养自己这种孤绝,但他毕竟不是冷血动物。——他知道,自己矛盾的曾想有个人能用赤烈的、真挚的情感,强悍的手段把自己从这个牢笼里拯救出去。
      孟云停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绝望。
      一点都不痛,这是我的选择。他对自己说。

      集中精神,暗想着属性两字,一秒种后,人物面板虚空出现。
      名字:孟流光
      年龄:16
      职业:医馆学徒
      住址:华国华阴县东山村
      因果:救护黄大夫,并拜其为师。
      名号:无
      福缘:隐藏
      看了眼,一天的劳累席卷而来,闭上眼,沉沉入睡。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早,听得窗外鸡鸣,翻身起来洗漱完毕,在邻里的见证下正式拜师。此后,先认些草药,背些汤头歌,认些穴道经胲,看些《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大部头的医书,偶尔随着师父上山采药,过得非常充实。
      村里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玩家,做些传信杀鸡之类的小任务,匆忙间攒够银子到驿站乘马车到大城市里发展。
      云停却自顾自的学自己的医术,游戏里是有辅助软件的,若认一种药草,即使脑子不记,再看到时,系统也会给出名字和药性,背书也只是多念几次,师父检查时,若背不出,自有提示,只是若提示的少,师父给出的分数就越高。
      游戏就是这样,即使再高的拟真度也不能像现实一般,起点太高,起不让人寒心,游戏公司还怎么挣钱?
      云停动的心思却是在这现实中早已经失传了的古中医上,下了狠心,自然不用那些辅助的软件,全凭自己的脑子记忆。一天里没个闲功夫,害得师父也认为他的资质只算中上,唯有勤奋可嘉。
      小村里来来去去的玩家,都把云停当成了NPC,还闹了几回笑话。
      晕黄的余晖透过纸糊的窗棱泄入室内,金色的灰尘在光柱下跳跃舞蹈。整齐的格子抽屉布满了墙壁,让不大的空间更显得窄小。
      墙角与成年男人等高的裸身铜像边上,一个略显单薄的青年正右手拿着根银针聚精会神的在铜像身上密布的穴位上练习针灸。
      良久,最后一丝阳光也沉入天边,屋里越发黑暗,青年直起腰,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出了房门。
      他今天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深青的棉腰带紧缚住腰身,衣角被屋外的风鼓起,空荡荡越发显得身形瘦弱,一块圆润的玉佩长长坠在身侧。头发散散扎起,白色的中衣从交领边露着,显出修长白晰的脖颈和精致的喉结。
      昂首穿行在走廊里,眼皮微向下搭着,只看见两排又长又密的睫毛,嘴角微翘,神情淡漠,碰到的村里熟识的NPC,也不说话,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游戏中的十天就这样过去,神洲里的时间比例是1:20,估模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开属性,看了看现实时间为5:30,也该是退出游戏的时候了。
      走进师傅所在的小花厅,修长笔直的身形站稳,双手一拱,腰略弯,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黄大夫行了个礼,请了个假,大概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个异人,黄大夫也不惊讶,准了。他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下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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