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做首辅》素人写意

5、第 5 章

　　天边才露一丝光，钱氏就迫不及待地爬起床，她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儿子今个要进学，她激动了半宿翻来覆去的愣是没一点睡意，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起来做饭让儿子早点去学堂。

　　窦大仁听到声响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天还没亮，你起那么早做甚？”

　　钱氏一脸喜滋滋，脸上丝毫不见倦色：“仁哥，我起床给孩子们做饭，今个第一天进学，可不能迟到了。”

　　窦大仁的睡意被这一句话给搅合没了，他看着媳妇乐颠颠地出去，心里苦恼得不行，媳妇好像有点走火入魔，孩子们才第一天进学，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他实在不敢想象万一几个孩子和他一样，媳妇知道了受不受得住？

　　想到这里他再也躺不住，干脆起身穿衣服，媳妇那里最好还是提个醒儿，省得以后媳妇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仁哥，你怎地也起了？”

　　“我来给你烧把火，好歹我也是当爹的，孩子进学我也高兴。”

　　钱氏脸上甜蜜一笑，她男人虽说不会赚钱，不过对她却是体贴，只要几个孩子有出息，她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窦老娘觉浅，灶间里有动静时就被吵醒了，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大儿媳妇在灶间做早饭。

　　这个大儿媳妇说起来是个勤劳的，家里的家事也好田里的农活也好都操持得好，和妯娌关系处得也不错，当长媳算是很合格。

　　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盯着幺儿，总觉得她生的是长孙，凡事都要和幺儿比一比，其实他们老两口根本就没指望几个儿子养，更别说孙子。

　　在他们看来，儿子都指望不上，哪里还会一门心思顾孙子？况且她又有幺儿，幺儿又体贴又孝顺，前面几个儿子根本就比不上。

　　孩子们进学本来是好事，但大儿媳妇太看重孩子们读书，她冷眼看下来，老大的几个儿子都不是顶顶聪明的，以后这事恐怕还得闹。

　　以前的主家有权有势的，子孙间勾心斗角那是为了利益，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一样也少不了争斗，就是三瓜两枣也得争个高低。

　　“当家的，你醒醒，我有话和你说。”

　　窦老爹睁开眼睛：“这是怎地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窦老娘温柔一笑：“我没事，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现下孩子们也大了，在一起磕磕绊绊的日子长了恐怕伤了和气，不如把家分了，各自安好。”

　　她之所以想着分家其实都是为了幺儿，在她眼里她幺儿就是个读书的料，几个孙子拍马都赶不上，以后不管是银钱方面还是人脉上，她都想把好的留给幺儿。

　　要是没分家，几个儿子和儿媳肯定会闹起来，说他们不顾孙子，他们能力有限，哪里有办法面面俱到？

　　再一个幺儿以后真要是有出息，以幺儿的性子肯定会帮衬几个孙子，只是她一点都不放心几个儿媳，她可不想幺儿被拖后腿。

　　窦老爹有些懵逼，不知道老妻好好的怎么说起了分家，他们窦家到他这辈子算是人丁兴旺，作为大家长当然希望一家子都好好的。

　　不过老妻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这话肯定不是随便说出口的，老妻有见识，很多大事上他都愿意和老妻一起商量。

　　“是不是几个孩子有什么不妥，怎么好好想到要分家？”

　　窦老娘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我也不瞒你，这分家的事主要是为了幺儿，几个儿子都大了，孙子也比幺儿大，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要是凡事都和幺儿比，家里肯定得闹腾，我说分家也不是马上就分，过个一两年肯定得把家分了，到时候我们就跟着幺儿过日子。“

　　窦老爹是个脑子活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做了货郎，老妻的话一说完，他就明白过来，老妻想的也有道理，儿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肯定是为了小家谋划，幺儿还这么小，他们不护着谁护？

　　“嗯，都听你的，儿子们也大了该学会承担责任了，这事先缓缓等过完年再和孩子们说。”

　　灶间里的钱氏根本不知道公婆一下就商议了大事，她看着走出来的两个儿子，脸上就露出舒心的笑容，还是她家儿子懂事，现下就知道要早起，公婆把小叔子看着眼珠子，可小叔子除了疯玩还会做什么？

　　每天都睡懒觉，也就公婆宠着，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还是她家儿子好又听话又肯吃苦。

　　她家男人是长子，以后公婆肯定是靠长子养老，现下什么好的都想着给小叔子，也不对大孙子好点，难道小叔子还能给两个老的养老不成？

　　她心里觉得公婆是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才会想差了，谁家还不是拿大孙子当宝的。

　　“娘，这天不早了，是不是把小六叫起来，今个进学可不能去晚了。”

　　等钱氏做好饭，见小叔子还没起来，老二老三家的孩子都起来了，小叔子没起来，婆婆肯定不会开饭，忍不住到婆婆面前说道起来。

　　窦老娘眉头一皱，她家幺儿还没长大，不睡好怎么长高？学堂也不远，一会再起也来得及。

　　“你先让几个孩子吃饭，小六我一会会叫。”

　　窦小六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进学的事，他做的梦全都是和读书有关，就差没头悬梁锥刺股，好几次都差点吓醒。

　　“小六，起来了，今天要进学堂了。”

　　窦老娘看时辰差不多时就进屋叫幺儿，第一天进学堂可不能迟到。

　　“娘，什么时辰了？”

　　窦小六觉得特别累，全都怪那些该死的鬼梦，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不早了，你几个侄子都吃完饭，我给你煮了个鸡蛋，你快点洗洗吃完你爹送你们去学堂。”

　　“嗯，我马上就起。”

　　窦小六现在已经认命，既然反抗不了就只好慢慢享受，虽然这个享受可能很酸爽甚至带着痛苦。

　　窦老爹看了看几个孩子的衣着，全都齐齐整整很精神，一点都没有给老窦家丢人，心里满意了几分，又格外多看了几眼幺儿，还是幺儿长得最好。

　　他和老妻长得普通，前面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长得寻常，只有幺儿专捡他们好的长，脸蛋儿白白的，哪怕天天在外面疯跑也晒不黑，偏偏幺儿嫌弃的不行，才那么大的小屁孩就说真男人就该晒得黑才能显男子汉气概。

　　也不知道小人儿哪里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但他和老妻都觉得幺儿有股机灵劲，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孩子能比得上他家幺儿。

　　“东西都带齐了没？赶紧检查一下，可不能落下。”

　　“带齐了。”

　　窦小六看着几个侄子精神抖擞得好像是去吃大餐一样，止不住想叹息，侄子们还太年轻一点都不知道前路艰辛，古往今来读书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于上青天，要不是黑心系统强迫，他是打死也不会读那劳什子的书。

　　窦老爹见幺儿脸上没有和孙子一样喜形于色，心里想着还是幺儿稳重，越发肯定幺儿以后一定会比几个哥哥更有出息，根本不知道自家小儿子在双重逼迫下其实都有点生无可恋。

　　村子里的王秀才算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人物，当初家境贫寒的他靠着一股毅力硬是把秀才给考了出来，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光是抄书恐怕就抄了几屋子的书才咬牙在三十岁时把秀才给考了出来。

　　家里人也跟着吃了不少苦，要是再往上考的话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遂决定留在在村子里教孩子们读书一来学问方面还有些不足，考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二来也好攒点银钱，等时机成熟了再下场，如此一举两得还能多照顾一下家人。

　　他是个会打算的，在村里里教学，虽说束修不多，但却能有好名声，对于要考取功名的人来说，名声实在是重中之重，而且村子里的孩子能进学，整个村子对他们家也会多照拂几分，这样对家里人也有好处。

　　都是穷苦人出生，也没有那些读书人的清高，对所有来学堂的学生都一视同仁并且耐心教导，时间长了不说附近的村子就是隔了些距离的村子也有人把孩子送过来。

　　特别是去年学生里居然有一个考中了童生，虽说后来是到县里的学堂又深造了的，但王秀才作为启蒙恩师，也是功不可没的，因此来进学的学子又多了些。

　　窦家几个孩子能进学堂那是因为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着也有优待几分，另一个就是窦老爹的面子，窦老爹从前做货郎的时候对王家有多几分照应，他特别推崇读书人，对当时王家家贫但努力的王秀才很是欣赏，时不时也帮衬一把，这才结下了善缘。

　　王秀才一听窦老爹说要送家里的孩子过来，还一心想要免了束修，但窦老爹岂是那种平白占人便宜的人，硬是说要是不收束修那就不送过来进学，如此这般王秀才也不好再强人所难，总算是勉强答应了收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