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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把狗血同人本拉回正轨[综武侠]》
文/陈未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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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黄昏时分,夕阳漫漫。
街上人来人往,这一行几个俊男靓女实在是引人注目。
纪晓芙一看见里头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大步走出,当时眼神中就多了几丝慌乱,只是碍着身旁有人,她才没把肚子里的话说出口。
她假装不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转过身冲着温玉衍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对方抢先一步道:“纪师姐,我方才好像看到有个熟人经过,不然你先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她赶忙应下,点头道:“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说罢,她迅速瞥了一眼门口那个停了脚步倚着栏杆的男人,见对方仍旧是挂着满脸戏谑笑容在看她,心里实在是又恼又恨,真想给这浪荡的家伙一剑。
看着温师弟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中,纪晓芙松了口气,这才不着痕迹地靠近了酒馆门前:“你是不是跟着我来的!”
“怎么会。”杨逍挑眉,眯着眼笑道:“分明是缘分将我送到了你眼前,这应该是天注定吧?”
“你……!”纪晓芙被他看得耳根微微有些发烫,忍不住跺脚,咬牙道:“你可真是无耻!就这么大大方方出现在这边,也不怕被我师父瞧见,一剑杀了你这登徒子!”
杨逍摇晃着手中的酒坛,仍旧是笑眯眯一张脸:“那纪姑娘是希望在下被发现呢,还是不希望啊?”
纪晓芙眉头紧皱,剑柄重重往前一推:“啰嗦,你先进去再说!”
他们二人一个张扬肆意,另一个却偷偷摸摸像是在做贼,着实滑稽。
范遥却只是垂着眼,无言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想什么。
忽然间,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头冲着左前方看过去。
行人们匆匆走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出现,抱着剑,就那样安静地站着,在平静之中,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范遥默然凝望着对方那张变得稚嫩许多的脸,和那无比熟悉的眼神,感觉心底的喧嚣一瞬间便在他体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猛然松了手,起身的时候衣袖扫翻了酒坛,落在地上——
“啪!”
酒馆中热闹的声音还在继续,范遥向着门外快步走去,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一直没有移动,就那样安静地站在原地,抱着剑,目光穿过人群,静静的注视着他。
二楼的窗户一直开着,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花盆。
盆和泥土一同倾翻而下,他想也不想地振袖而去。
长袖翻飞时震荡的气流挡住了即将落在对方头顶的花盆,泥土染脏了他的袖口,而他终于是在那道视线的注视下,站在了对方面前,也把所有的情绪暴露无遗。
“咣当——!”
楼上的人吓得一声尖叫,花盆也碎了个彻底。
高大的身影似乎是连带着将那落日前的最后一道光亮也给遮住了。
他看到一丝笑容在对方唇边悄悄蔓延。
那双眼睛里,承载着他此生所见过的最漂亮的一道光。
“多谢。”温玉衍发自内心地感觉愉快起来:“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如今再好好看,果然是你——范右使,你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还是那么熟悉的语调。
于是,范遥那颗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是‘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去。
他的眉眼间,多了许多欢喜,当下便不再继续犹豫:“说来话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
回去的路上,纪晓芙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忐忑。
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到他们的落脚地,她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试探道:“方才我瞧见你……”
“纪师姐。”
温玉衍显然心情十分好,路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表情:“我的把柄被你抓到了,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纪晓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起来也是真的好笑,他们二人一同出来,连见的人都是一起的。
而刚才她和杨逍见面的场景也都被他看在眼里,如今却说这样一句话,其中意思就是要她放心,因为他比她更清楚地知道酒馆中那二人的身份,不会说出去的。
明白过来这层意思,纪晓芙这才算是稍微定了神。
回去之后,灭绝师太问起他们为何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温玉衍便说是自己看到了一个熟人便上前攀谈,纪师姐在旁边等他,所以就耽搁了时间。
灭绝师太果然没怎么怀疑,这让纪晓芙彻底松了口气。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峨眉派的人也都累了,决定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前往武当。
当晚,温玉衍便找了借口说自己想早点歇息,趁着客栈里还热闹的时候,悄悄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很轻的‘嘎吱’一声响,他探头出去看。
窗外月色正好,温温柔柔地倾泻在木地板上,而在对面的房顶上,有个人斜靠在边缘处,看不清面容,但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温玉衍见状,不由得轻轻一笑。
他招手:“咱们这么鬼鬼祟祟的见面,搞得好像在偷/情一样。”
范遥翻窗的动作僵了一下,喉结似乎微微一滚动,似乎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噎住了,犹豫道:“像……吗?”
温玉衍愣是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话没过脑,才干咳一声:“没有没有,你先进来吧。”
窗户合上了些。
因为不方便亮灯,他们只能就着这温柔的月色,躲在黑暗的房屋内悄悄说话。
范遥将那天他们被困巨石阵之后的事情说给他听,他这才知道那天他前去探路之后,发生的事情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比温玉衍更早见到那个小孩的,就是他们一行四个人。
只是他们和那奇怪的小孩遇上之后,对方并没有喋喋不休的一直跟他们说话,而是直接出手逼得他们不得不离开。
那小孩武功并不高强,却能引来蛇虫鼠蚁作为攻击的武器,他们被逼退之后便彻底在阵中迷了路,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什么地方,再然后,他们便看到了天上的一轮红月。
红月笼罩了整个巨石阵,冥冥中有什么声音在呼喊着引他们向着某个地方过去,再然后,他们便看到了一扇大开的门。
那扇门就像是一张巨兽的嘴一样,隐约有鹿角的花纹在门上浮现。
接着,有人在远处唱起了歌。
之后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你们看到的东西倒是比我还多一些。”温玉衍若有所思:“但我已经见过我师兄了,他们没有任何异常。”
范遥思忖片刻:“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奇怪,为何只有你我二人回来,他们却不见踪影?”
“我也不知。”温玉衍略一沉默,又道:“我本以为回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范遥不用回答,想必在今天见面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交换了信息,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可用的新的东西,突然就开始静默无言地在窗前对坐。
范遥忽然想到了刚才自己翻窗进来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这会儿了,他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扶额。
“你笑什么?”温玉衍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没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又问:“既然没了别的法子,那你有想过之后要去做什么吗?”
“之后?”
温玉衍想起来一个从开始到最后都没在他面前露面的人,心里有了些主意。
但他又想到那个奇怪的小孩口中的一周,说法和母亲大相径庭,他摇了摇头:“暂时没想好。”
“我倒是已经想好了。”
范遥微微一笑,忽然道:“我随你去武当怎样?”
温玉衍本来还在琢磨一些细节问题,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随我……去武当?”
“有何不可。”
来之前,范遥也不知道上哪儿又去换了一身衣裳,玄色的衣袍绣着金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暗戳戳秀些什么似的。
他个子本就高,若是按照之前温玉衍的身量去和他比较,倒还算是恰当,但现在的温玉衍可不仅仅是缩水了一圈,是好大一圈,他哪怕是坐着,都愣是比温玉衍高上一个头。
这会儿一挑眉,丢出这样四个字,就有种潇洒不羁的姿态,和他明教教主座下光明右使的身份真是特别相配。
温玉衍感觉自己气势一下子就输了。
他咳嗽一声:“大名鼎鼎的光明右使,老是惦记着上武当做什么?”
“那不然你随我去光明顶?”范遥随手捞过桌上的茶杯,在手上把玩着:“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
温玉衍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心说这有区别吗?
就这片刻沉默,屋子里的气氛便忽然间冷了下来,十分突然。
范遥原本唇边还带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见他没说话,那笑容也就顺着黑暗慢慢隐了下去。
“你可是也在顾忌着那些所谓的正邪之分?”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带着凉意,范遥收回手,压下心底那股子怅然,觉得到底还是自己冒进了:“抱歉,我说笑的。”
简单的一句话,他说得很轻,落在温玉衍的耳朵里,却有种沉闷之感。
温玉衍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刚才的沉默,忽然间又想到了在汝阳王府的那些日日夜夜。
其实这位范右使可不是对谁都那么好说话的。
还记得当初,对方顶着那样一张狰狞、怕是连街边的孩子看了都要被吓得大哭的面孔,撑着伞,给了他一份免于被瓢泼大雨所侵蚀的温柔。
他永远记得那双朝他伸出的手,明明被雨水打得冰凉,却带着几分执拗硬要递到他面前,露出掌心那道因为帮他挡刀而落下的深刻疤痕,触目惊心。
眼前的人一直沉默着,什么都做了,却什么也不说,时间一久,让人都快要习惯成自然了,差点忘了其实这是对方给的特殊待遇,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的。
温玉衍张张嘴,觉得自己好像被刺了一下,后悔的心情瞬间开始翻涌。
“你要是大大方方自报家门,山脚下的武当弟子可不会让你上去。”
温玉衍目光游移:“你……打算怎么上?”
他避开了对方直直看过来的眼,并没有往深处想那目光其中的含义,许久后,他终于是听到对方笑了一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温玉衍悄悄松了口气,说:“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