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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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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时雾大,船家把船停靠在了一处山崖旁,夜风渐起,有要起小雨之势。
天气不好,李清越早早就上床准备歇息,船身在风中摇曳,烛火时明时暗,自带恐怖气息。
夜色被掩于乌云之下,谁也不知道天已几时,除了愈加昏暗的天际和不停呼啸的江河,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被强制静止了下来。
直到一声惨叫声惊醒了李清越,同时和惨叫声一起响起的还有一声貌似炮竹的声音。
卓立白闯进了李清越的房间,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剑,“清越,快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李清越所有的意识都聚集到了卓立白身上,血色掩住了他衣襟处的那一朵暗纹,红的妖艳。
卓立白一手扯过了旁边的披风,紧紧地把李清越裹在了里面,“有人暗杀。”
“那船家呢?他没事吧?”
“放心,他会武功。”卓立白的声音刚落下,几个身着黑衣的刺客就踹门冲了进来。
卓立白翻身接了刺客一剑,李清越被卓立白护在了身后,被迸溅出的血落在了李清越的脸上,浓郁的血腥气一点点散开,令人作呕。
卓立白一剑刺穿了眼前刺客的身体,狠狠地喊了一句,“走。”
李清越什么也没说,她咬牙跟着卓立白冲了出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短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除了想活下去的念头还在心里不停地徘徊,其他的七情六欲都已经被李清越粗暴的扔了下来,身体跟着卓立白不停地前进,可是她的意识却完全不敢向后看。
李清越没有来得及穿鞋,她赤裸着双脚跟在卓立白的身后,她脚下的触感时硬时软,还未彻底冷去的尸体,像是冤魂一样给她最后温热的一击。
来刺杀的黑衣人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杀手,他们像饿狼一样不停地冲上来,就如同捕猎一样,合围截杀,配合的天衣无缝。
李清越感觉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再打颤,那越发麻木的感觉让她心慌,她清楚,一旦自己不能跑,她就彻底成了卓立白的累赘。
虽然现在也没帮上什么忙。
冰冷的雨水渗进她的衣服,粘粘的。
卓立白抱着李清越跳到了岸上,刹那间,又有一群黑衣人从悬崖旁的林子里冲了出来,刀光剑影间,殷红的血就这样染红了地上的积水。
一个黑衣人打散了卓立白和李清越,一把剑在昏暗的夜色里像毒蛇一样朝着李清越咬去,当李清越发现剑朝自己射来的时候,那一刻,她真的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空白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她对四肢的操纵。
就当李清越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把匕首却狠狠地把那把剑给挡开了,那剑插进了土里,还带着几声余音。
一声又一声的鹤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群黑衣人像是听到了最后的催命符,他们急切的想除掉卓立白和李清越。
这就是死士,他们知道自己命终几时,也正是如此,他们才不知道死亡的可怕。
李清越瘫坐在了地上,她已经彻底不清楚外界在发生这些什么了。
卓立白把李清越拥在了怀里,他着急的呼喊着李清越的名字,告诉她她安全了。
但是李清越却一句也没有回答他。
李清越能听见卓立白的话,可就是因为知道了,她才把心里的担忧给放下了,也许是因为对死亡的害怕消散了,刚才被恐惧压了下去的疑问才全部一股脑的崩了出来。
这就是真正的刺杀吗?不是下毒,不是暗箭,是真真切切的刀和剑。
都是血的味道。
而且卓立白会武功,他真的会。
可是,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为什么要总装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在演戏,那么他也太可怕了。
白驹拿着剑赶过来的时候,卓立白的眼底已经泛起了难以抑制的杀意,“世子,刺客全死了。”
卓立白抱起了李清越,手臂上的血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可是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同感一样稳稳地抱着李清越,“去查,我要知道是谁指使的。”
“是。”
白驹刚行礼退下,那船家就走了上来,“世子,我们已经收拾好了船上的房间。”
“嗯,去叫白骊过来,我有事要安排他去做。”卓立白抱着李清越朝着船上走去,空气里的血腥味好似还没散去,和潮湿的雨气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李清越是被卓立白送回房间的,借着烛火,李清越这才看到了卓立白受伤的手臂,“你怎么受伤了,白驹呢?快让他给你包扎一下。”
卓立白瞄了眼自己的手臂,随意撕了一块布用牙将自己的手臂给包了起来,“没事,我一会去处理一下就好,先让我看看你的脚。”
李清越摁住了卓立白的手,面露担忧的看向了卓立白的伤口,“没事的,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这出血太严重了。”
卓立白笑着看向了李清越,眼底还带着平常的那副妖孽劲,“你是在担心我吗?”
李清越被卓立白眼中的神情失了神,这一刻她才觉得眼前人才是她所认识的卓立白,“我怕你死了,彦王妃会伤心。”
“没事,我死不了的。”我还得把你娶回家,和你白头偕老。
“我没事,我换件衣服擦一擦身上的血迹就好了,你现在就去包扎伤口,要是发炎了,就不好了。”
卓立白看出了李清越眼底的不自在,今天遇到了这么多的事,她心里一定很慌,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好,我让他们给你送些热水来。”
“不用了,下着雨,干什么都不方便,等雨停了再说吧!”
“那好,我让他们送点水和药过来。”
李清越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卓立白也没有再停留下去,他派了几个人送来了水和药,又让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李清越保护了起来。
李清越换了身衣服,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伤口,剧烈的疼痛感麻木了她的脚,李清越不停地流着泪,可是她却不知自己为何而哭。
也许是因为劫后余生,也许是因为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卓立白刚出了李清越的房间,白骊就迎了上来,卓立白示意白骊跟着他去隔壁,有些话,不适合李清越听见。
比如,他要安排怎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