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师2 @ 白绚之章》候已

5、THREE 腹黑少女

　　晨光将大地渡上一层淡淡的橘红色，华丽的古式大门“吱吱”地缓缓打开，像一种灵魂深处的黑暗之门，不到要离开时，不知道早已变得那么厚重，要用尽所有心力才能打开。
　　“小姐慢走，路上小心。”门后面是整整齐齐的一众女仆，低头恭送她离开去上学。
　　她笑得一如阳光明媚：“嗯，谢谢大家。”
　　一个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从后面缓缓走出，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担忧道：“菲铃，选择继承人的日子快到了，你自己要多小心。尤其是你决叔叔，他心胸狭隘，总盼望菲旋能继承家业，只怕会对你不利。”
　　她递上一个安心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自信：“妈妈，别担心！有白虎陪伴我，不会有事的！”
　　妇女看看她身边那只威风如神的白老虎，点点头，本想放心，又忍不住叮嘱：“那一切拜托你了，白虎。”
　　白老虎没回答。它的主人只是身边这个瘦小的少女，无需对其他人做任何承诺。
　　少女笑着告别妇女和其他下人，转身走向学校——是她自己要求的，根本无需司机接送，只要有白虎，胜过任何人类发明的交通工具。
　　小个子的她坐在大大的白虎身上，显得更加娇小纤瘦。白虎咆哮一声，飞速奔驰，骤然跃上天空，越过建筑，越过人类的界限，飞上空中云宵，往学校的方向飞去。
　　她安然地坐在白虎身上，风吹得她夜幕般的长发迎风狂舞。即使身边已没其他人，她依然笑容灿烂如花，自言自语般道：“选择继承人的日子快到了呢……这一次会有多少个继承人呢？”
　　她轻数手指：“一个、两个、三个……共有七个呢，啊，不对，镜表哥去世了，那就只剩下六个！”她抚摸着身下的白虎，那绒绒细细的毛发，真是最最舒服的手感：“白虎，你觉得谁最有机会赢得继承人资格？”
　　白虎低沉一声，淡淡回答：“不正是你吗？”
　　她笑起来，趴在白虎身上轻蹭，软绵绵的天然毛被呀：“白虎你真会讨好我！不过，继承人选择不是只比守护神的力量，而是比作为生命师的力量，并非一定是我最强呀！”
　　她说得很轻松，好像只是闲来聊天，笑容也很轻松，全无半分勉强。可那双夜色般的双眸中却透出一种淡淡的、超越她年龄的悲伤，轻柔道：“可是，白虎，即使有比我更强的继承人出现，你也一定要帮我赢得继承权，好吗？”
　　白虎闭上眼：“当然，这是我们的约定。”
　　“嗯。”她抬起头，望着前面的无限长空，目光非常深非常深，声音恍若夜星坠落：“然后，我们要一起毁了——这个姚家！”
　　她黑沉沉的目光异常坚定：“这种家族，根本就不该存在，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清晨的天空还有些模糊，仿佛未能清楚区分出夜与日的区别，依然带着彷徨的味道。就像她的目光，那么深那么黑，看不通透。
　　白虎突然笑起来：“昨天那个突然要你当他歌手的小子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骤然回过神，恢复回狡黠的调皮笑容：“这个嘛……”
　　一想起昨天，就忍不住想笑。
　　昨天她不过坐在窗户边随便哼哼歌，那男生突然激动地扑到她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
　　望着他那双细长危险的黑眼眸和漂亮的五官，她才突然想起曾听过的校园传说：“莫非，你就是雷隐学长？”
　　传闻学校有一位超级恐怖的黑暗学长，据说他相貌极酷帅又极危险，只要被他扫视过一眼，那是万草不生、生灵屠碳，躺在棺材里的都会被吓醒逃命！可依然有不少女同学疯狂地迷恋着这位黑王子，迷恋他那种与众不同的黑暗气息，她们尖叫着“只要能和隐学长说一句话，哪怕从此以后心脏衰竭活不过三十岁，也值得！”
　　可他见到姚菲铃的第一句，居然是：你是不是小时候曾经和我见过？
　　她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得倒在白虎身上前仰后翻，笑得甚至因为太激动捶白虎的背而被白虎吼。
　　居然找她唱歌，真是最最荒谬的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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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隐自上高中以来，第一次一大早就利索地收拾好学校用品冲向学校，连那些奉他老爸之命准备到他宿舍门前敲锣打鼓催促他起床的小混混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伟大的未来老大居然这么积极地冲回学校上课。
　　记得以前，那可是泼红漆、倒火油、放烧他宿舍，都催不动他大人去上课呀！
　　可雷隐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回自己课室，而是直奔高一教室：“请问，姚菲铃来了没有？”
　　高一的学弟妹们哪想到传说中的黑王子会突然出现，几个胆子小的已经被他黑煞的面孔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剩下那群没昏倒的，也立即扑到离他最远的角落位置哆缩，唯一一个鼓起生平最大勇气回答的，还是昨天那个不小心撞到他的女生：“菲……菲铃还没来……”
　　雷隐眯细双眼（顿时大家吓得心脏漏跳三拍），左扫视一圈（被扫视到的顿时呼吸困难倒地抽搐），右扫视一圈（又几个倒地发羊颠疯），将全教室都找了一圈，确实没见到姚菲铃的身影，终于放弃了：“好吧，那我中午再来。”看都没看全教室九成以上倒地不起的学生们，转身离开。（剩下一成勉强活下来的惊恐尖叫：您大人中午还要再来一次呀……）
　　开玩笑！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梦想中的歌声，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发誓——一定要说服她成为自己的歌手！
　　无论，用什么方法！
　　午休时间一到，雷隐又飞奔到高一教室，在吓昏迷了四个学弟妹后，总算顺利问到了姚菲铃的所在。他立即又赶到庭院，果然见到树林草地间坐在着一个可爱娇艳的少女和一只懒洋洋的白老虎。
　　“雷隐学长？”姚菲铃也很意外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但依然笑颜灿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隐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只又开始斜瞟着他的白老虎，来到姚菲铃身边：“你呢？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去吃饭？”
　　姚菲铃笑得明亮：“因为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度过午休。”
　　原来如此，确实，如果又被一群妄想攀上姚家枝头的野鸭子围着不停得“呱呱呱”乱叫，哪里还吃得下午饭呀！未免误会，他赶忙解释：“我绝对不是对你别有所图，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我的歌手。”
　　姚菲铃歪过脑袋：“想我当你的歌手，还不算别有所图吗？”
　　“这个……”汗，好像也是呢！算了，还是先说重点吧：“你昨天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可以当我的歌手吗？”
　　姚菲铃微笑地静静望着他，那双深邃如海底的黑色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也看不出究竟是欢喜还是厌恶。许久，她才突然冒出一句牛头不搭马嘴的话：“雷隐学长，你明明是当红歌手，为什么突然放弃风光的幕前身份，改而专心做幕后的音乐制作人呢？”
　　雷隐微怔，有点儿尴尬：“我……其实一开始就是想做音乐制作人的，但是我刚入行时，因为全无名气，没人肯用我的歌，最后只好自己来唱了。”当然，还因为唱片公司高层知道他如此俊帅的外表与特别的黑暗气质居然全没想过当明星，全部捶胸吐血三千尺，以死要挟，他才无奈走上了幕前的道路。
　　如今他的音乐制作能力已成功获得认可，何必再继续当明星吓人。
　　姚菲铃又笑：“原来如此，这是你的梦想呢！”
　　她说得很轻，笑容也很甜美，可再抬起头时，那双深沉的大眼睛里居然泛起淡淡的厌恶与冰冷：“可是不行呢，因为我最讨厌你这种有梦想有才华的人了！”
　　银铃般的清脆声音，话语却是冷若冰霜。
　　雷隐被震慑住。
　　尽管她笑得那么可人，可他却突然明白了——她是真的讨厌他！
　　当他脑海里飞速运转出公式：“她讨厌他”=“她不会做他的歌手”后，他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拜托！只要你肯当我的歌手，我什么都答应你！”雷隐急起来，梦寐以求的完美歌声呀，好不容易寻寻觅觅找到，怎么可以就因为一句“讨厌”而放弃！
　　姚菲铃好奇：“真的什么都答应？”
　　雷隐点头如捣蒜，就算这时候她说要他把家里所有的□□内幕供出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将家里祖宗十八代的鸡毛蒜皮都详细贱卖出来。
　　她恢复了笑容：“太好了！”
　　白虎懒洋洋地爬在草地上，甩着尾巴赶赶小虫子，顺便瞥了眼面前这个可怜的男生。唉，大好青年呀，偏偏惹上菲铃……
　　姚菲铃突然注意到他手里的便当，笑着宣布了她的第一个要求：“这是你的便当吗？正好肚子饿了，我要吃你的便当！”
　　“便当？”雷隐不明白这么一个超级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他这微不足道的普通小便当，但君子一言，还是把手里的便当递了上去。
　　姚菲铃拿起筷子，兴奋地打开便当，顿时眼前一亮：“哇！好可爱的便当，是你母亲帮你做的？”
　　“不，是我自己做的。”雷隐感觉自己跟不上她的思路，这么普通的家常小菜她也觉得可爱？嗯，可能是这种超级有钱人天天鱼翅鲍鱼的，所以觉得家常菜反而新鲜吧！
　　“你会做便当哦，看不出来！”她惊呼，这可和他恐怖黑王子形象完全不合呢！
　　可雷隐觉得这十分正常：“我现在独自住宿舍，当然要自己准备便当。”
　　“嗯，原来如此……嗯，好吃好吃……这个鸡蛋卷太好吃了……炸虾也不错……嗯嗯，美味！”
　　姚菲铃三两下就解决完雷隐的便当，瘦小的个子居然将大男生的便当全部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饭都没留给饿肠辘辘的雷隐。
　　满意地感叹了一下：“真好吃！”眨眨一双大眼睛，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你都要负责做便当给我吃！”
　　“我？”雷隐指着自己，莫名其妙。她堂堂姚氏集团大千金，每天中午要啥美食没有，居然要吃他做的菜？
　　可姚菲铃点点头，十分肯定：“嗯！”突然摸摸肚子，感叹：“可有些口渴呢……你说如果现在有杯暖暖的绿茶……”
　　没等她说完，雷隐已经光速冲出去，只留下渐渐飘远的话音：“你——等——着——马——上——就——来——”
　　两分钟后，姚大小姐手里已多了一杯现泡的温暖热茶，热得刚刚好，暖得好贴心。她十分满意地喝了个底朝天，笑道：“没想到，雷隐学长泡的热茶居然这么好喝，真幸福！不过，一喝绿茶就总忍不住想吃甜点呢……”
　　旁边“咻”一□□呼啸而过，三十秒后，雷隐一边扶着腰拼命喘气一边举起手里刚买回来的新鲜点心：“泡……泡芙……和……提拉米苏……可以……吗……”
　　“好甜！真好吃！”姚菲铃笑容如天使：“虽然我本来是想吃圣代总汇的，不过也没办法……”
　　没等她说完，超华丽的圣代总汇已经举到她面前。雷隐一脑袋扑到草地上，举着手里大玻璃碗装着的圣代总汇，用频死前的声音回答：“圣……圣代总……汇……到了……”
　　雷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肯当他的歌手，唱他写的歌，他这做牛做马买点儿小东西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他本来就腿长，跑得比人快，就当作锻炼身体而已！
　　可一周后，他就后悔了！
　　当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左手抱着一大包姚大小姐的便当、保温绿茶、装雪糕的小冰箱，右手提着一大袋子姚大小姐想看的言情小说、少女漫画、流行杂志，背上还捆着一只巨型泰迪熊布偶出现在课室门口时，全班同学的表情可谓精彩至致，比见鬼还恐怖。
　　当然，雷隐也明白自己这样的身型样貌带着这些宝贝满街走，是很吓人，可这又不是他想的！
　　就连青梅竹马的天垣看着他走到座位放下这堆宝贝的表情，都好像看到外星人：“隐，你……你……是突然发现到了自己心中少女的一面，打算最近去做变性手术吗？”
　　“不是！”雷隐气得怒吼，顿时除了天垣外全班同学都吓得光速奔出教室，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可以奔出城市奔出国家奔出地球，以求尽最大可能地与怒火中的黑王子远离。
　　雷隐感觉自己真是欲哭无泪，姚菲铃各种匪异所思的要求简直将他折磨得快疯了！就像背上那只泰迪熊，她昨天居然说“小卡（熊的名字）的右臂有些脱线了”，结果害得他昨晚就一直坐在灯光下看得眼睛都快瞎了才终于找到那只手臂上小得拿放大镜都难以发现的小口子，一直到天色大白才终于缝好，两只眼睛直接进化成国宝了。
　　腹黑！
　　那女生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腹黑族！
　　如果说他雷隐是外表凶恶恐怖如魔鬼、内心却纯朴善良的假坏人，那么姚菲铃绝对是一个外表笑得天真可爱、内心却挂着一对恶魔翅膀的腹黑女王！
　　完全无惧于他人见人怕的外表，反而想尽办法的欺负他。要不是他现在有求于她，他用得着落到这般田地吗？！
　　“小垣……”顶着满脑袋的青筋，雷隐黑煞煞的转过头，向他唯一的朋友求救：“请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女生按照我的愿望去做？”再这么下去，他非被那个姚菲铃整死不可！
　　“女生？”
　　别看天垣个子小小，可是超级受女生——尤其是学姐们欢迎的金牌校草！和雷隐这种只能远观的黑暗系帅哥不同，凭着超级卡哇依的面孔，如女孩子般柔嫩的粉色肌肤，还有阳光可爱的笑容，天垣在学校里可谓吃遍女生无敌手，相当受宠！再加上懂得如何捕捉女生心理，在最佳时候展现出她们所需要，已经被所有男生奉为恋爱专家！
　　看到雷隐痛苦到恨不能一头撞死的表情，天垣忍不住大笑：“原来你不是想变性，而是迷上了某个女生呀……”
　　“我不是迷上她，只是希望她能当我的歌手！”雷隐感觉自己已经频临暴走边缘。再搞不定那个姚菲铃，他就先要疯了！
　　“这还不容易！”天垣眨眨大眼睛：“教你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只要你把她追到手了，当了她男朋友，不管是唱歌还是其他，她都会对你惟命是从！女生都是这样的！”
　　雷隐微惊。他从未想过要去追求姚菲铃，毕竟，这是那些想攀富的白痴少爷的专利。而且……
　　“不行！”雷隐一脑袋撞到墙上，黑沉无奈地回答：“我不是武松……”
　　“武松？”天垣满脑袋茫然。
　　没办法！除了武松谁有本事打赢老虎呀……唉！不行不行！这计划不可能……而且他本来也只对她的歌声有兴趣，并非对她的人……
　　中午午休时间，当姚菲铃依然带着可爱的笑容将雷隐做的便当吃光光后，雷隐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姚菲铃，我给你做了一个星期的便当和佣人，请问你究竟打算何时开始听听我的曲子，准备唱歌？”忍耐！先收起脑袋上电闪雷鸣的黑云雾，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别吓到人家了！
　　可菲铃表情茫然：“什么曲子？”
　　忍耐！保持笑容，虽然他笑起来更像恶鬼，也要笑！“就是我希望你唱的曲子呀，我说只要你愿意当我的歌手你什么要求都答应，既然你提了这么多要求，不就表示你接受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感谢上帝！她终于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却是问：“那你找这个满足你要求的歌声找了多久？”
　　“大概也有十年以上了！”自从他小时候听过后，就一直忘不了！
　　姚菲铃放下吃完的便当盒、绿茶杯、雪糕碗，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找了十年的歌声，只用一周的努力就想得到，好像显得太没价值了吧！”她笑嘻嘻的摇手：“你再加把劲儿更努力些吧！”
　　可恶！
　　忍无可忍了！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雷隐扑上去就一把拉住她细细的手腕！虽然他自小就因相貌凶恶被列入□□专列，可天知道他其实从未动过粗（所有人都在他生气前就已经被吓跑或者吓昏迷了）！此刻即使气极了抓住姚菲铃的手腕，也是轻轻扣着，只怕一用力捏痛了她。
　　然而，就在此时。
　　一个令人寒颤的低沉声音响起——
　　“放开你的手，小子，否则我就咬下去了！”
　　雷隐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可低头一看，那只总懒洋洋倒在草地上睡大觉的白老虎，此刻正目露凶光地瞪着自己，血盆大口就张在他拉着姚菲铃的那只手手腕处，只要它轻轻一合嘴，他可怜的小手腕绝对会骨头断裂变成一堆碳水化合物的废物！
　　雷隐双眼瞪大，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他知道，有些宠物非常忠心地保护主人，无论任何人对主人有丝毫的敌意，它们都会将对方视为敌人，竭尽所能的保护。
　　可是，面前这只白老虎却清清楚楚用那热热的舌头舔了他的手腕一下，威胁道：“再不放手，可是会死人的哦……”
　　雷隐毫不犹豫、当机立断、立马放手。
　　开玩笑，这种情况下——谁敢不放手！
　　神呀！白老虎会说话？！这是什么？生物进化论？基因突变？人脑移植到了老虎身体里？X战警？蜘蛛侠？《乱马1/2》？
　　所有的混乱和惊恐，最后汇聚到了嘴边却突然变成一句：“你……你家的老虎是吃什么长大的？”她该不会喂养时掺杂了什么奇怪的饲料吧？
　　姚菲铃似全没想到他第一句会是这个，顿时笑得前仰后翻：“你居然问它是吃什么长大的……哈哈哈哈……”也不管雷隐一脸的尴尬，就这么一直笑到累了，才爬起身，半俯在白虎身上：“它不用吃东西哦。因为他不是老虎，是白虎。”
　　白色的老虎不就是老虎吗？雷隐心里黑线。
　　仿佛看穿了他心里的嘀咕，姚菲铃解释：“白虎不是普通的老虎，它是神。”
　　“神？”神经病的神吗？
　　“嗯……它是我创造出来的守护神，根据中国古代的四神传说，代表西方掌管风之神力的神兽，就是白虎。”
　　雷隐觉得自己好像在听童话故事。那只臭屁白虎甩着尾巴张开口，大大地打了一记哈欠，可姚菲铃却说，它是传说中的神兽？
　　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可是……”他努力发挥自己的小宇宙，去理清一切的来龙去脉：“你说……它是你创作出来的……？”
　　“嗯。”她笑容自若，依然是灿如艳花般的可人：“它是我半年前创造出来的，我们姚家人继承了远古的血缘，拥有创造生命的能力。”
　　雷隐深吸口气，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再看看面前这可爱的少女和倒三角眼的凶老虎——拜托！他今天没磕药吧？
　　会说话的白老虎已经够惊人了！她居然还说她拥有创造生命的能力？哈！天方夜谭现代版，不错，满有创意！
　　雷隐还正思索着如果姚菲铃真的有精神性疾病是否会影响她的歌声这问题，她却突然一皱眉，收起了笑容。连身边那只懒洋洋的白虎也突然目光抖擞，紧张地盯着四周，如临大敌……干嘛？发生什么事了？
　　“……是诅咒师……”姚菲铃屏息感应，突然起身，一把将雷隐推开，害他险些踉跄摔倒。
　　“你干什么？”
　　雷隐觉得莫名其妙，可姚菲铃的眼神出奇的严肃，全没了平日的笑容，只冷冷道：“如果不想被卷入危险，就离我远点儿！”
　　他愣住。
　　不是因为她莫名其妙变得冰冷，不是因为她突然说自己拥有创造生命的能力，更不是因为她突然推了他一把。
　　而是她的眼神。
　　那双黑如无底深海的双瞳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
　　虽然平时她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可爱，可目光却黑沉得全无任何感情，仿若死人。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眼眸中看到了人类该有的感情。
　　那是紧张，戒备，小心，冰冷，
　　同时——还带着淡淡的悲伤与绝望……
　　悲伤？绝望？
　　在这个每天笑得如满园春花齐放的少女眼中？
　　一种奇异的心痛不知为何在心头化开，淡淡地，如一口哽咽不下的气息，始终消散不去。雷隐微皱眉，咬住下唇，突然跃回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我找了十年才找回我梦寐以求的歌声，我绝不会轻易放手！”
　　他又一次拉住她的手，可这次，即使白虎会咬断他的手，他也绝不放！
　　小林子里狂风骤起，吹得树木沙沙哀鸣，被卷起的草叶围着他们拼命旋转。骤然间，以姚菲铃为中心出现一个泛着黑光的圆，将他们两人一兽包裹其中。那光芒如带毒般，只要碰到的草木顿时被烧得焦黑，满天乱舞。
　　可雷隐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姚菲铃似乎很惊讶，也看都不看身边的黑光，只怔怔地望着雷隐那双细长危险的黑色眼眸。
　　那里面，写着绝不动摇的坚持。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伤，因为那是她无论花了多少时间，做了多少努力，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而那东西，恰恰却又是每个人都有应该有的。
　　一种，名为梦想的东西。
　　黑光的圆突然一收，消失不见。
　　那二人一兽，也随着光消失不见。
　　只剩下满天旋转飞舞的草叶，和地上一个带着淡淡烧焦痕迹的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