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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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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轮回
深夜,那时候的公司只是写字楼上最便宜角落的二十多平方的鸽子笼。公司就是我的家,每天都吃住在这里,那台二手的笔记本是我晚上最大的娱乐。从那时候我开始学会了抽烟,每天晚上都寂寞的为自己点燃一只烟,听着《寂寞让我如此美丽》,晃动着鼠标游荡在虚无的网络上。
“这是我的邮箱,我在等你的答案。记下我的□□号码,在这真实的环境里,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号码的人。每天的凌晨,我都在线上等你。”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虽然没有署名,我已经知道它的主人。
“灰姑娘???”他打出了一串串问号。
“你每天都这么迟么?还是为了等我的答案?”我敲打着键盘。
“我很好奇为什么取名字叫灰姑娘?你是个很现实的人,不像是会幻想的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总有人这么问呢?我只是在取这个名字时,碰巧听的是郑钧的《灰姑娘》而已。多年了,也没打算修改了,日子久了这个名字反而成了种安慰,灰就灰吧,只要自己开心。”
“你很特别。”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人如果漂亮,别人会称赞你,你很美;如果不漂亮,别人会说你很有气质;如果没有气质别人会说你可爱,如果不可爱,别人会说你很温柔。如果不温柔,是不是就会说你很特别?”
很久后,屏幕上出现了个笑的夸张的笑脸表情。笑脸后,是一串文字:“现在你来,是不是想给我答案了?”
“最近工作怎样?”我岔开了话题。
“我已经把我生命中的三分之一典当给了工作,所以剩下的三分之二我不想谈论工作。”
“也许我们都是一样。都在为了生活了工作,同时又在为了忘记工作而生活。我很好奇你一个问题,也许该感谢网络,这样的方式让我提出来,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问吧?”
“在你心目中,怎样定位的我?”
“我想,希,你没必要用这样正经的跟我说话。文绉绉的,我似乎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让我做你的女人?床伴?工具?还是情人?不管是地下、预备的?还是N个后备之一的?”
“也许是爱人也不一定。”
“我可是不是情窦初开的女孩,我明白你话的意思。”
“你我都是聪明的人,我也直接的告诉你原因——那是因为我已经决定当掉将来的婚姻。”
“我真同情你,人生短短几十年,值得么?你太现实了!”我回答。
“彼此彼此。”他回答:“所以我们才如此吸引。”
“我发觉网络中你跟现实中的你差别很大。”
“也许吧,因为网络中才是真正的我。”
“你这样不累么?”我想了很久,问他。
“所以才需要你。”界面上跳出了一个可爱的卡通小娃娃,天真的对我笑着。
我笑了,想了很久,一只烟快要燃完的时,我下了个决定。物以类聚人一群分,我跟忠诚属于一类人,都是生活在阳光下臭虫。穿着层厚厚的铠甲,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实际呢,只是个一钱不值,被人利用了也会沾沾自喜慷慨牺牲自己的笨蛋而已。
“我不答应你。”我输往后,向后靠在了电脑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着他打出的一个个叹号,还有那绝望的表情图标。
“我要你做我的男人。”几分钟后,电脑上出现了我打的几个字,想了想后,左手按住了Ctrl右手用力的敲了一下回车。从这一秒钟开始,我已经把自己彻底的卖掉了,也许像很多人说的那是我走向飞黄腾达的起点,也许它仅仅是条不归路。
佛经说世间有六道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世间众生无不在轮回之中。只有佛、菩萨、罗汉才能够跳出三界,不入轮回。人们称它叫六道轮回。真的的忠诚选择了它作为网络的名片。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忠诚或许早就看透了这些,有些账迟早要还的。我也是…..
□□上,六道轮回的图标是暗的。让我想起了几年前,每个夜晚它都活跃的跳动着,散发着激情,温暖着两颗冰冷的心。如今的它已经失去了它的主人,堕落到了菜单的最深处。
一个陌生人打搅了很久没有跳动的□□:“姐,我是仓璃。在做什么呢?”
仓璃?我惊讶的打出了一串问号。
“王姐告诉我你的□□号码的,哇~~6位数的啊。没想到姐还是资深的网虫哦,你这个号码可以卖到好几百呢。”
我就知道,又被她出卖了。她似乎对仓璃格外的好,我们几年朋友生涯,她把从我这里得到的任何信息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仓璃。
“你觉得我的名字怪么?”在我想起忠诚时,他的到来打破了我的思绪,而他的招呼我的思维方式让我突然很好奇的想知道他与忠诚的不同。
“灰姑娘,很奇怪么?等等我查询下。”几分钟后,一个笑脸后面跟着一串阿拉伯数字。
“什么意思?”我问
“网上目前有七万九千八百五十四个灰姑娘。大众化的名字。”我在他文字中感觉到他得意的笑容,像那乌云中照射下来的阳光,闪着透明的光泽。
“过了年你啊就要去德国了,准备好了么?”我问他。
“恩,差不多吧,天宇那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过年前我会把工作做个交接的。”
“德国去好好学吧,有好的机会,就别回来了。”
“为什么?”
“德国比较适合你。”
“如果不呢?”他打字的速度真快。
“为什么?”
“不为为什么?”
“没有原因,那就听我的,别回来了,我会找机会让你留那里的。”
“不,我要回来。”
“如果是不习惯的话,你去了半年后一定会习惯不想回来的。如果是资金问题的话,姐帮你。如果是你母亲问题的话,等过几年,姐也帮你。”
“不,我还是要回来。”
没想到他如此倔强,如果换成其他人,早高兴的歇斯底里的疯狂跳起来了,哪会像他,干干脆脆的毫不隐晦的直接拒绝了我给他的一个好前程。也许是网络给了他勇气,以他的性格当着我面他应该不会这么干脆的拒绝我。
“给我个你想回来的理由?”我问。
“因为……德国没有一个叫杨希的姐,一个对我比自己还好的姐,一个真心关心我的姐,一个不求任何回报的姐。”
看着屏幕,我眼睛湿润了。果然网络给了他勇气。
“你错了,我不是我求回报的,5天后你要帮我去见一个人,也许会让你身败名裂,也许还会在劳里呆几天。这样你还去么?还会为了我回国来么?”
“会!”他回复的很快,我一发出消息就收到了他的回复。而我的心却突然痛的纠在了一起。拧也拧不开的,越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