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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同行 ...

  •   简陋的船舱里,就连被褥都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杰拉德从混乱繁杂的梦境中醒转,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终于把脑袋从乱成一团的长发中摘了出来。然后就看见尼古拉斯·琼兄弟蹲在床前,苍白着一张脸,目光幽幽地注视着他。

      杰拉德一惊:“你居然有防毒面具?!”甚至背后还背了个氧气瓶!

      这人的背包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废话。”尼古拉斯闷声道,“醒了就赶紧起来,Omega不能老摊在床上,会长痔疮。”

      “放屁,Omega都是小仙子,连粑粑都不会拉,怎么可能长痔疮。”杰拉德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坐起身来,试图把自己的长发理顺,“外面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你还戴着这玩意儿干嘛。”

      他说完微微皱眉,那个陌生Omega的信息素气味已经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反倒是混乱的劣质alpha的味道还依旧残留,但在临时标记之后,这些气味已经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只会让人感到有些住在公厕对门的不适。杰拉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颈,那里意料之中的有些凹凸不平,摸上去像是个小小的牙印。

      这才是比起船上有个幽灵似的高等级Omega更让他吃惊的地方,放在一天前要是有人说他让一个企图咬他脖子的alpha活下来,杰拉德只会笑得抽过去。帝国皇室Omega从来没有被人标记过的先例,这帮疯疯癫癫的小野兽宁愿去花费数百年的时光研究变性药剂,都不肯试着去学习相信别人。

      “莫非我真是一个贤良淑德温柔纯善的Omega?”杰拉德自己都有点迷茫了。

      “你想多了。”尼古拉斯平静地摘下面罩,扭过身给他看自己的后颈,“你那时候咬我咬的正开心呢。”

      相比起杰拉德身上仅仅刺破腺体的小牙印,尼古拉斯脖子上血肉模糊,差点被撕下一整块来。事实上,同级别Omega和alpha的纯rou体武力值相差巨大,更别说这还低上一级,之前仗着对方只不过是个A级Omega贸然接近,结果这位帝国小皇子的攻击性远超预料,若非他是个成年的S级alpha,足够皮糙肉厚,等闲Omega根本无法成功击穿装甲,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好在我脖子上,要不然都把你撕不下来。”尼古拉斯感叹道。

      杰拉德若有所思:“我觉得屁股有点疼。”

      尼古拉斯赶紧否认:“我没揍你!......好吧我把你过肩摔了,谁让突然扑上来的。”

      纯属下意识动作,这可不能乱甩锅。

      “不是。”杰拉德一言难尽,“一个刚被标记的Omega跟alpha说屁股痛,宁第一时间只能想到这种东西吗?”

      尼古拉斯比他表情还要一言难尽:“噫,你思想可真脏。”

      “......”

      “......嘤。”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对方难以交流。

      最终尼古拉斯选择先行让步,他认命地凑过去扶小皇子起床,两米长声娇体柔音轻貌美的OmegaPlus把整个上半身都软软地压在他胳膊上,尼古拉斯猝不及防差点被他压出一个原地劈叉。

      杰拉德愁容满面:“你不会那啥虚叭老公。”众所周知Omega是没有重量的,随便来个弱鸡alpha都能随意把他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谁特么是你老公!”尼古拉斯震怒,“干什么凭空污人清白,我连Omega的小手都还没摸过呢!”

      于是Omega勉为其难地朝他伸出小手,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大手捏了两把:“别闹,外面有人来了。”

      尼古拉斯眼角抽了一下,没跟他继续贫,外面确实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很明显是冲着这里来的。

      很快就有人敲响了房门:“开门,检查。”

      尼古拉斯把人丢回床上,过去开门。来人不是之前见过的老黑,而是另一个五大三粗的alpha,等级不高,带着一股下水道味,脸色倒是挺趾高气扬。尤其是当看见屋子里只有两个beta时,那种嫌弃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他径直扔过来四瓶营养液,也不解释:“老实点待在里头,接下来不许乱跑。”

      “昨天究竟是怎么了?”尼古拉斯接住营养液,好奇地问道,“我好像闻到什么气味,是有Omega混进来了吗?”

      “跟你无关。”alpha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船舱上下都有摄像头,要是发现有什么小耗子溜出来......”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就直接扔出去当太空垃圾好了。”

      “明白明白。”尼古拉斯嘿嘿一笑,“咱兄弟俩可都是良民,就是......Omega嘛......”

      对面的alpha没有接他的话茬,反而再次警告道:“不准乱跑。”说完重新摔上了门,不一会儿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恐怕是从外部反锁起来了。

      “这可咋办。”尼古拉斯摸下巴,又忍不住拨弄一下耳垂,“人家越不准我去,我反而越想去。”

      杰拉德对此简单评价:“贱的慌。”

      尼古拉斯控诉地瞅了他一眼。

      难怪Omega们总在网上声讨性别不平衡的问题,这还只是临时标记,alpha什么事都没有,他反而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想要顺从对方起来。这种感觉新怡而奇怪,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杰拉德从未迁就过任何一个人——充其量迫于地位的压力向皇帝和兄姐低头。他也从未觉得哪一个alpha会让自己觉得有点可爱,尤其是在这个alpha还长了一张如此不可爱的脸的情况下。

      但他刚刚确确实实地心动了一下,想要在那双控诉地注视着自己的双眸上轻轻咬上一口。

      杰拉德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压抑自己的本能冲动。对方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对象,等级差明确地摆在这里,更别说还有性别压制,就算是想要收集他漂亮的棕色眼球,也至少要等到自己彻底跨入S级。

      然后拿到父皇手里的变性药剂——

      但他的声线还是忍不住柔和起来:“没事,我也贱得慌。”

      两个贱人当即一拍即合,决定晚上溜出去看看究竟。

      首先是确定事件发生的地点。

      一号证人尼古拉斯·琼是这样说的:“那时我正在走廊的尽头和分管第二层船舱的船员闲聊,按他的说法,这艘货船已经有近十年的服役史了,工作稳定,就是工资给的有点低,老是换人。”

      对方抱怨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过,就算是船员在这艘船上也有固定的行动区域,监控室全天有人,一旦不小心跑错了地方就会被扣钱,本来就不高的薪水三扣两扣,最后到手里往往就够一个月的日常开销。要不是因为以前犯过事,很多运输船不肯收,他早就不干了。

      “不过没听到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后面突然传来尖叫声,马上就有人下来了。”

      船员来的很及时,但还是低估了高等级Omega对于一大群社会底层,平日里连个小O面都见不着的家伙们的疯狂。信息素能够轻度渗透裸露的皮肤,船员们的口鼻防护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连自己也搭了进去。好在尼古拉斯·琼反应及时,第一时间狠下心来给了自己的小兄弟一拳,才能够得以保持清醒。

      二号证人道格拉斯·琼斯对此表示保留态度,他和琼先生分开的时间并不算长,从对方回房时的表情来看,与其说小兄弟首创,倒不如说对方根本就没有小兄弟。

      “......喂!”

      “咳,这个先放在一边。”杰拉德装模作样地把拳头伸到嘴边,用力咳嗽一声代表翻篇,“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东西并不重要......”

      “我觉得你还在继续影射我。”

      “......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出去。”杰拉德提高音量,并推了推自己刚摸出来的单边眼镜。

      “这个简单。”尼古拉斯也大度地决定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昨天跟那个看守谈话的时候,他无意中还提到过会有老船员幽灵一样出现在船舱里。上船时我也曾打量过,从外面看起来的货船要比里面给人的感觉更大,这里恐怕是有暗道存在的。只要能成功找到入口,我们就能轻易绕开他们的视线。”

      比如那个由于营养液的存在,导致几乎无人光顾的,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第二层的卫生间里静悄悄的,数十年的时光让它看上去破旧而又老气,但并不肮脏。整个狭长的空间内总共只有七个隔间,最后一扇隔间的门原本虚掩着,此刻却静悄悄地合上了。一个矮小驼背的身影在黑暗中摸索爬行,一路向上,很快就看到了暗道尽头的光亮。

      光亮处站着持枪的守卫:“你为什么只会歌唱?”

      驼背人嘶哑地回答道:“因为舞姿不行。”

      守卫的枪口下移,驼背人站在通明如白昼的走廊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向着船长室的方向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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