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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求婚——从入门到入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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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伽美什第一次见到山吹真纪的时候,她还没有名字。
那是个如同丑陋的猴子般、刚诞生的婴孩,未着寸缕地躺在冰天雪地的俄罗斯大地上,周围几里都荒无人烟。
王最初并没有意识到,便是那个东西将它召唤出来的。
面貌如此丑陋、声音如此刺耳,让人从灵魂深处反胃的东西。
那显然并非是人类的幼崽,只是用哭声来伪装得惹人怜爱罢了。吉尔伽美什只用一眼就判明了它“不属于什么”,可连王的智慧都没有看清,她究竟是什么。
毫不犹豫地丢下了这个折辱了英雄王威名的召唤者,任由刚诞生的「它」自生自灭,英雄王回归了座。
他并未预料到,之后还有无数次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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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吉尔伽美什厌恶着真纪一般,山吹真纪也厌恶着他。
两人从来不掩饰对彼此的这份恶意,不过在不断磨合中,都已经能熟练地识别出对方包藏祸心的行动,并游刃有余地拨弄到一边了。
吉尔伽美什看过来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狐疑——真纪内心暗笑,坦坦荡荡地任由他打量。
就算无法看出她的恶意,以王的自尊心也必然不会向她虚心请教,只会假装勉为其难地同意,在之后的行动中洞察她的真实目的。
——只可惜,这一次山吹真纪并没有什么隐藏目的。
她只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并且急不可耐地想得到,仅此而已。
王沉默良久,嗤笑一声:
“白费力气。”
“你拒绝我也是白费力气,吉尔。”
让亲昵的名字滑腻腻地流过唇齿间,真纪看到金发王者得眉心微蹙,心情很好地剥了瓣橘子塞到自己嘴里,
“那么,神父先生那边我等会去打个电话,你的借用期结束了。”
山吹真纪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直到她彻底离开视线范围,吉尔伽美什脸上嫌恶的神色才逐渐消失,而转为了一种更为微妙的情绪。
吉尔伽美什回味着召唤者提及宝石的甜蜜神色,那宛如陷入热恋般的邻家女孩的情态。
王那高傲的自尊与比常人更甚的好奇心正在激烈碰撞,让他无法忽视刚才那一幕——
除了见鬼,大概没有别的能解释召唤者那完全坠入爱河的表情了。
究竟是哪位不幸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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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山吹真纪受到了万众瞩目。
她开着吉尔伽美什的豪华座驾来的。美丽的少女本就引人注意,美丽的富婆就更加引人注目,而身边站着俊美小白脸的美丽富婆——很快引起了八卦的狂欢宴。
卫宫士郎站在学生会长工作室中,从窗边向下看去,毫无难度地捕捉到自家女朋友的倩影。
他第三次叹气。
柳洞一成推了推镜片:“在意的话就去直接问她。”
“我倒是想。”
卫宫士郎无奈地说道,
“昨天晚上打电话不接,本想今天早晨去她家解释,但是似乎一早就出门的样子,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少年说到这,望向与少女并肩而立的金发男人,轻轻眨了眨眼。
“——山吹和远坂凛可不一样,好好解释的话她绝对会听的。”
一向对山吹真纪评价极高的一成安慰道,
“不过究竟发生什么了,能让全校脾气最好的两个人都能吵架?”
“……”
卫宫士郎无言地、第四次叹气,
“大概是,一个男性能让他女朋友误会的……最糟糕的事了吧。”
柳洞一成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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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真纪不想让人找到,总有不被找到的办法。
卫宫士郎去她班上找了几次都恰好不在,无奈之下徒劳折返,路上遇到了间桐慎二。大少爷哈了一声,拦在卫宫士郎面前:
“来这里找谁呢,还一副丧家之犬的表情?”
“这不关慎二的事。”
干脆的拒绝询问让间桐慎二愤怒地涨红了脸,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击,就被一道不清不重的力道拎到一边:
“慎二又骚扰你了吗?偶尔也要懂得拒绝啊,卫宫同学。”
寻找了一个早上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慎二身后,看来是误会了什么——但卫宫士郎没有解释,他有些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
“真纪——”
真纪微微笑着,看起来态度很自然,丝毫没有被昨天的事发愁的样子。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的预兆。
就在士郎组织语言的时候,向来善解人意的山吹真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先一步说道:
“你是来找我的吗?正好我也有点话要跟你说。”
“换个地方吧。”
她自然地挽起卫宫的手。
真纪话音刚落,终于找到机会说话的间桐慎二怒吼道: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不要无视我!”
“嘘——”
真纪以手掩唇,道:“与其在这里大吼大叫,不如去关心下你的妹妹如何呢?”
慎二似乎有点迷惑。
“不能什么事都由妹妹来解决哦?高枕无忧的日子可不是一直都有的。”
说完,她牵着卫宫士郎的手,轻轻巧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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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女朋友相处时,真纪在肢体接触方面十分谨慎,面颊吻就已经是限制级的发展了,平日里牵手也会注意时间。
结果(单方面)分手后,就像解除了禁忌一样,真纪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摇大摆地牵着前男友的手。
——不过卫宫士郎可不清楚女朋友的心理活动。
他的脸有点红。
纯情小直男努力揣摩着女朋友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搭话:
“真纪和樱也熟悉吗?”
“对哦,和士郎关系亲密的人我都很熟悉。”
“我和樱不是那种——”
“没关系没关系,士郎不用特意向我解释的。”
——又搞砸了。
望着女朋友无懈可击的笑脸,士郎感到懊恼,最终他选择打直球摊牌:
“关于昨天的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也有话想问士郎诶。”
少年不禁绷紧身体,如临大敌地等待着她。
(如果她说要分手怎么办?)
(……看起来还没有那么生气。)
(可是——如果她要分手的话,我要跟她说圣杯战争的事吗?)
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棕色眼眸紧张又专注地凝视着女朋友。
真纪噗嗤一笑:“不用表情这么凝重啦。”
“……”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她喜欢什么材质的戒指呢?”
“?”
“翡翠水晶玛瑙珍珠钻石刚玉黄金——通常都是这几类吧?我的她更喜欢哪一种呢?”
“你的——”她???
再也无法掩盖惊愕的神情,卫宫士郎就是在这种想相信又无法相信的心理状态中,听着女朋友的碎碎念,被带到了天台上,并与在那里等待的金发男子四目相对。
“……”
山吹真纪还在说话:
“——绿色系的宝石和她的眸色相配,金色的似乎也不错,大小原本是要贵重一些才好,但既然她是战士就不能过于繁琐了。毕竟是贴身的物件,当然是当事人喜欢才好,况且她如此完美,无论——士郎?”
真纪望向将她拦在身后的少年。
“那是……英灵。”
卫宫士郎艰难地确认这个事实。
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就算是没有魔术师才能的卫宫士郎也能意识到金发男子的异样。
金发男子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在敌方御主的从者面前保护敌方御主——大概没有比这更加荒诞的事情了。不自觉就如此展开行动的他,使自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局面。
卫宫士郎看向身后的少女:
“你难道也是吗,真纪?”
他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不过本来并不打算参加圣杯战争的,直到昨天为止。”
“虽然是走关系插班生御主,但好歹也有正规资格哦,前 辈。”
模仿那位后辈的口吻说着话,真纪伸出手,上方排着三枚令咒,她面带笑容,轻轻晃了晃手背。然后动作流畅地紧握五指——挥拳上勾——一击正中卫宫士郎的面门。
卫宫摇晃了一下,向后倾倒的身体被真纪稳稳接住——又一甩手摔向了天台边缘,重重地撞在了铁门上。
棕发少年被这一连串的攻击打得发蒙,背部以及胸腔传来了阵阵疼痛——大概骨折了,但意识还算清醒,他撑着膝盖试图起身,被真纪揪住领子,按回了门上。
“嘘,要乖乖的哦,士郎。”
少女柔软的身体压了上来,让准备施展投影的士郎呼吸一滞,瞬间错过了反抗的时机,
“可能会有一点痛,但很快就没有问题了。”
“你要做什么?”
“夺走士郎的令咒,只要这样就可以了,所以士郎——放轻松。”
少女的声音温柔,似乎带上了点催眠的效果。不知不觉中,他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
透过真纪细长柔软的发丝,他隐隐约约能看到金发男人的表情——饱含着恶意的笑容,仿佛观众般欣赏着御主间的战斗而不为所动。
冷静点。卫宫士郎告诫自己。
脖颈处抵着女朋友的美工刀,但对方身上并没有杀意。橙黄色的眸子平静又温柔地俯视着他,宛如还在进行情侣般亲密的对话。
她凑近了些,又凑近了些,唇瓣碰触到了自己的耳垂。卫宫士郎已经无法区分紧张更多是源自哪里,只感到自己令咒一阵发热,突然心头一紧。
与从者过于有默契有时也不是好事。
感受到急速赶来的熟悉魔力源,士郎来不及注意脖子上架的美工刀,一个猛扑将真纪抱在怀中,就地打了个滚。
——彼时金色的刃光已然卷过少女所在处,铁门轰然倒塌,满地尘土中,士郎抱着真纪,眯眼看向来者。
少年站起身,他脖子上多出了一道浅浅的刀痕,正缓慢地向外渗血。真纪没来得及丢掉美工刀,幸好她拿的是把钝刀口的。
金发剑士显然注意到了伤口,面上难掩怒色:
“士郎,快到我身后!”
卫宫士郎没有动弹——但他不动总有人动。
差点错杀前男友的真纪眸光一闪,喜笑颜开,一把推开原地不动的士郎,朝着敌方英灵飞奔而去。
她一边向前跑,一边往怀里掏东西,很快双手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几十枚戒指正在她手里闪着夺目的光泽。
“翡翠玛瑙水晶珍珠黄金钻石刚玉——”
早起刷爆吉尔伽美什的卡买戒指的真纪,迎着梦中情人警戒的目光,兴高采烈地叫道,
“——你最喜欢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