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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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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往小院的路上韩悦儿才义愤填膺的说清楚了昨夜的事儿,本以为送完芙蓉他很快便能回来,却没想入夜了他也未归,有人来报说瞧见归余进了醉红楼,湘君很生气,但琢磨一阵后他也没去醉红楼找人,只是站在小院门口等着望着,他本就体弱,夜间风寒露重,怎么劝都不听。
韩悦儿撑了会儿没抗住便回房去睡了,早起时便见他倒在了院门口,匆忙叫管家将人带回屋又请了大夫瞧了瞧,自然是受了风寒,大夫开了药那丫鬟也煎好了,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喝,要不是他全身无力,恐怕这会儿又到院门口候着去了。
归余听得大怒,“你怎么能回房睡了呢!就不能盯着他吗?”
韩悦儿没好气:“你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跑来喝花酒,他能这么折腾自己吗?你不知道湘君哥哥喜欢你吗?!”
“……”他一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没想到这人能这么折腾。
韩悦儿很生气,开了门几乎是将他一脚给踹进去的,归余踉跄着撞在了桌角上,疼得他倒抽了口气,那桌上摆放着的药碗也撒了些出来,他揉着肚子站起身来,床上的人闭着眼似乎睡得很熟。
他靠近弯腰伸手想要摸湘君的额头,那床上的人却警惕的睁开了眼,归余讪笑,“我听说你受了风寒,看看有没有发热,不是想摘你的面具。”
湘君扯着被子起身,又低头压抑着咳了两声,“还好。”
归余趁机坐在了床沿,“你怎么不喝药?”
“不想喝,太苦了。”
“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还怕苦的。”说着他又起身将药碗端了过来,那靠在床头的人眼也不眨的看了过来,他明明什么都没问,归余却主动的交代起了自己的过错,“我就是去喝了点酒,绝对没有叫姑娘来陪我!我可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对方的眼皮便垂了一些,“你也不用同我解释,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
“你是有什么毛病,我不回来你要守着,我回来了又要说这种赶人的话?”
他耷拉着肩,“我是有病,我就想管着你,看着你,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只能折腾自己了,你也可以无视我,反正你自由自在惯了又会把我放在心上。”
归余气得吐血,他这都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还说什么不放在心上的废话,归余杀气腾腾的伸手去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来看向了自己,“我要不管你,你还真就要折腾死自己了?”
病人抿着嘴不吭声。
归余便强行将药碗塞到了他嘴边来,“你先把药给我喝了,一会儿再收拾你。”
他的嘴抿得更紧了。
这可把归余气坏了,他就不信搞不定这家伙,他仰头喝了半碗药,本想吓唬某人说他不喝自己就全喝的,想想这中药喝了也死不了人,估摸着威胁不了,他吞也不是咽也不是,那被他捏着下颌的人满脸惊愕,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干脆便贴上去封住了他的唇,强行撬开了他的嘴然后将药喂进了他的嘴里。
这个办法还挺管用,湘君喉结动了动药便全吞了下去。
归余松开了他,洋洋得意道:“还喝不喝的?!”
“……喝。”
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半碗药灌进了自己嘴里,故技重施的又全喂了过去,诚如湘君所言这药的确很苦,他忙想将人松开去漱个口,却没想那病人化被动为主动的揽住了他的腰将人拽倒在了床上,手里的药碗滚了两圈,归余偏头想要去捡,那翻身压住他的人却与他十指紧扣将手高举在了他的头顶,归余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想叫他松手,不想却落入了一条满载星河的双眸之中。
双眼皮,睫毛还这么长,跟画了眼线似的。
等等,他已经沦落到看眼的地步了吗?
身上的人单手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却紧紧揽住了他的腰,归余觉得有点痒,想开口让他起身的时候,湘君便低头闻在了他的眉间,温润的带着药香的吻顺着鼻梁落在了他的唇角,归余的心突突的跳了跳。
“湘君哥哥我找了灌蜜饯哎!”门外兴奋说着话的人猛的便推门闯了进来。
归余惊愕。
湘君叹气。
韩悦儿:我可能要死。
她伸手捂住了眼,却又偷偷拉开了一条缝,“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归余倒清醒过来了,继续个毛线,他怎么成被压的那个了!
“起开!”他怒气冲冲将人从身上推了起来,顺道不忘将药碗捡了起来,“你湘君哥哥吃不得苦,把蜜饯给他。”冲韩悦儿说完这话便逃命似的窜了出去。
韩悦儿艰难的将手放了下来讪笑:“下次你们做这种事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湘君双手环胸靠在床头冷眼,“滚出去。”
“哎,小的马上滚!”
“站住。”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艰难回头赔笑道。
“桌上有本谱子,练不会不许吃饭。”
“……”他果真没这么好说话,韩悦儿捂着脸呜呜咽咽的跑了出去。
这一整天都能听到她房里传来曲不成曲的琴声,当然还有韩悦儿的抱怨声,正午管家打算让她来吃放,湘君却冷着脸,“曲子都没练好,吃什么饭。”
管家浑身一颤就缩在了一旁。
归余却偷拿了两个馒头溜进了韩悦儿的房间,见了他,她忙又泪眼汪汪起来,“先生我还在长身体,我好饿啊,你可不可以去帮我吹吹枕边风让小的的吃点东西?”
本来还打算给她馒头的归余板起了脸,“你再说我把馒头扔了啊。”
韩悦儿连忙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我错了,扔了多可惜啊,给我吧!”
归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那一类,显然某人也看准了他这一点。韩悦儿坐于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三两下就把一个馒头解决了,顺道还不淑女的打了个嗝,归余坐在旁边嫌弃的看了看她,“他不让你吃你就不吃了?骨气呢?”
韩悦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瞧瞧根叔和小环,还有宣柔师父,谁不怕他,也就你敢这么三五次的来折腾他了。”
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归余不解,“他一个病怏怏的破药罐子有什么好害怕的。”
韩悦儿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好吧,我看得出他脾气很不好了。”
打算去解决另一个馒头的韩悦儿皱眉,“可是他对你很好,连句重话也舍不得同你讲。”说着她又趴在了桌上,“其实我们让着他,听他的话,也不全是因为怕他,湘君哥哥小时过得很苦。”
归余便想起了他说的毒来,“他的脸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第一次见到湘君哥哥的时候还很小,记性不是很好,只隐约记得他小时长得很是好看,男孩儿女孩儿都很喜欢,他是舅舅最宠爱的儿子,我家距南陵很是遥远,那一别后便没再见过了,只因他生得好看印象深刻,小时候还天真的说过要嫁给他这样的话,爹说他命不好,让我不要再惦记了,我还说觉得长成这般模样是天赐的好命,可我娘说,他就是因为长了这张脸才命不好,幸而现在是毁了容,总算是捡了条命。”
归余低着头很是惋惜,他没有见过小时候的湘君,也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好看才能让韩悦儿至今念念不忘,他忍不住有些妒忌。
“那场大病过后,湘君哥哥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病也总是反反复复,加上他毁了容,舅舅大约是瞧着他的样子吓人,渐渐也不再宠着了,家里的兄弟姐妹又常来嘲笑他,就连他生母眼里也只有小儿子,他脾气变得这么差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兄弟姐妹嘲笑,归余难以想象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但有个问题还是很模糊,“他到底是生病还是被人下毒才毁容的?”
韩悦儿顿了顿,“你怎么会怎么问?”看她这惊讶的眼神倒像是有隐情一般。
“说不说?不说晚上不给你带吃的了。”
这么一说韩悦儿就怂了,“我也只是听景瑜哥哥说的,湘君哥哥的生母偏心小儿子,当时湘君哥哥他太受舅舅的宠爱根本不看小儿子一眼,他生母可能……为了小儿子……也使了些狠手吧。”
归余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因为这个?他家有皇位继承还是怎样?这都抢的?”
韩悦儿默默喝了口水,心道他家还真有皇位要继承的,面上却还得虚情假意的安抚一番,“这种大家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先坐好别激动。”
他能不激动吗,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人渣留着干嘛,直接杀了得了,偏偏湘君还舍不得,这样一想他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韩悦儿看他这般激动却很是欣慰,“你其实也很关心他对不对?”
归余沉默的握起了拳头没有再吭声。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和你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来管了,你大可放心。”
他眯眼看了过去,所以,说这么一番话的重点是为了让他跨过世俗的障碍?她想得有点儿太多了,“你以为我是在乎别人的眼色?”
“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