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音画》禾屿琴师

47、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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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以后我就要去申亭啦”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话语，但掷地有声后确是沉重的寂静，轻巧地道别，就如同往常一样，假装一觉醒来，匆匆梳洗后就能见到对方。

　　齐咲不知道要说什么，挽留，祝福，还是...但直到最后只是看着她远去，以为这一年自己终于走到她的身边了，但一转眼，还是如第一次相遇一般。

　　转身后，昏暗的小巷漠然的向前伸着，老旧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有气无力的打在青苔漫布的陈年旧墙上，薄薄的湿气覆盖在灯光上，湿润而光滑，无意间的刮蹭，让扩散的水气凝结成滴落的水珠，无声无息的没入粗糙的平面，留下淡淡的痕迹。

　　“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吧”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着，告别的时间越来越近，催着人埋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在难以抑制的焦虑中，打破平静的总是出人意料的事情，意外的发生并不总是偶然，而是在无数的可能性中必然的一种，哪怕它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

　　即便时隔多年，齐咲回忆起那时发生的事情，依旧觉得一切笼罩在朦胧的迷雾中，就如迷途的旅者在本黑夜中闯进了浓浓的晨雾中，兜兜转转却错过了初升的太阳。

　　但是，当齐咲的意识清晰地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后，似乎一切都为时已晚，手脚冰冷的反常，虽然并不强烈，但心脏确确实实的颤动着，微微窒息的感觉令周围的一起都飘渺不已。

　　“齐咲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她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在思考的那一刻，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可是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嗯”

　　一天前，收到短信后建立了联系的女生，向齐咲表白了，并未说明理由，只是请他不要拒绝。

　　奇怪的是，对对方知之甚少，甚至只在比赛现场打过一两次照面的齐咲轻飘飘地答应了。

　　“额那个，林弦，我好像有女朋友了”

　　“哇，你跟学姐表白成功啦”，林弦好似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嗯...问题就出在不是啊”

　　解释过后林弦似乎一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能理解齐咲在想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只提出了唯一的问题：“你跟学姐说了吗”

　　“没有”

　　“那就不要说了”

　　齐咲没有探究原因，但就算林弦不说，自己对于告知学姐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有极大的抗拒感，似乎有种莫名的歉疚以及后悔，但终究做不到前脚刚答应，后脚就反悔，因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心里却有种很深的不安与慌乱，丝毫没有本该有的喜悦。

　　“我到底在干嘛”，心里不断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但答案是不明不白的沉默，也许过了几天自己还是无法解释自己的决定吧，若说鬼使神差未免有些不负责任，但除此之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

　　“喜欢她吗？说不上吧，讨厌吗？也不讨厌吧，那她呢？”

　　齐咲咬着拳头思索着，但不论怎么想都无法绕开摆在眼前的事实，那就是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一直都向着追寻的目标前进，突然就走岔了，偏偏还是无法挽回的事情。

　　“那就试试看吧，万一能就此忘掉呢，反正学姐也不喜欢我的嘛”，尽管心里清楚忘记的说法不过是不负责任的托词，但齐咲还是催眠着自己。

　　“林弦拜托了”

　　“好吧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在林弦的陪同下，齐咲第一次在比赛后见到她，尽管见面的时间也不久，约莫一两个小时就各自散了。

　　回去的路上，林弦不由问到：“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齐咲还是认真的想了想道：“没什么特别的啊，也不讨厌，就这样吧”

　　既然没有什么念想，也就不会有什么期待，因此不咸不淡但也算融洽的见面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因为不管怎么说，生活上本来就不太会有交集的，至于女朋友的说法，好像也不过是手机上更常弹出的消息框而已。

　　“你在逃避现实啊”，林弦郑重地告诉齐咲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可是学姐会不会不高兴”

　　“如果她生气，意味着什么”

　　“应该不会的吧”，担忧的心中却突然有一丝琢磨不透的紧张，仿佛在某种晦涩的界限试探。

　　如果有如果，哪怕再重复一万次也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偏偏这就是注定的那一次，无法回避，无法反悔，那也就只能面对了吧，但是不管进退，终究会伤害自己之外的人，那些本不该被伤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