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黑与白》颓丧青年没日常

4、卷土重来的人

　　“睡着了？”二郎压低了声音问。绫子点点头轻手轻脚地给白掖了掖被角，慢慢走回矮桌旁。

　　“那群……怎么又回来了？”问这话的时候，她藏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攥紧了衣服。

　　二郎瞥了她一眼，这次总算没有她胆小了，只是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自己摸出来了一管烟，绫子已经熟练地为他点了火。男人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直到有一大口烟从他的嘴里吐出，模糊了他的表情。

　　“还能为了什么。”他哼笑一声，淡淡地说：“还不是为了那个怪物，那些‘大人’在外面没有找到，就认定人还在我们村子周围。”

　　偷听的白忍不住一颤，动静引起了两个大人的注意，他只好翻身装作是太累了身体在睡梦中的自然反应。绫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对二郎点点头意思白还是睡着的。

　　他这才肯继续说下去：“你说这样的一个怪物，怎么就值得他们来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那么多次？”也不指望妻子回答，继续说道，“最近我们也开始怀疑那个怪物根本就没有死，可能还活着。周围也不是没有搜索过，就是没有一次抓到过，这次那些‘大人’们来，不管是把那个怪物带走，还是要把它弄死都无所谓，只要离开这里。”

　　“当然……如果‘大人’们心慈手软，被我们知道位置了……哼。”

　　言下之意是不管是去还是留下，都不会让焰生活下来。

　　绫子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那么久都没找到那个怪物，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偷偷在帮忙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忍不住落在榻上白侧过去的身影上，还好二郎吐出来的烟雾帮她把表情遮着，不然肯定要露馅。

　　“怎么没想过。”二郎突然放下了烟枪，幽暗的烛火打在他阴翳的眼底，透露出阴冷的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狠极了，“我们也不是傻子，如果没人帮忙，那个怪物那么小，靠自己能活下去？要是被我们知道是谁背叛了……那个人也别想活下去了。”

　　“你最近……”他转头看向绫子，没想到绫子被吓得都差点蹿起来，到底让他有了些怀疑，“今天是怎么了，比平时还胆小。我只是想让你和白最近少出门，田里的事情我会去做的，你们就好好呆着别给我惹事就行了。”

　　被丈夫用带着深意的眼神打量着，绫子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有一天，白显示出特异的一面，或者被村子里的人看到是他在偷偷帮助那个孩子……她低下头低低啜泣，用袖子遮掩住自己的表情，哽咽道：“我跟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听到的，你们今天有人受伤了是不是？那些‘大人’也从来不会顾忌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旦生气起来……”

　　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不显示出更多的异样，心里对那个怪物的怜悯到底转化成了埋怨和怨恨，“你每次都在那么前面，要是……呜呜，你要我们母子怎么办！”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愿意见到他有一天被怪物拖累，她的白啊……

　　听她那么说，二郎对绫子偷偷救济怪物的疑虑倒是打消不少，就是开始暗暗好奇他的妻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让她这么惧怕这次的行动。看着不住嘤嘤哭泣的妻子，到底还是心软了，往绫子那边挪了挪，搂过她的肩膀，难得温情地替她擦干眼泪。

　　这会绫子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靠在丈夫的怀里，二郎的下颌靠在她的额头，稍一偏头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慢慢抚摸着她的肩头，帮助妻子平复心情。

　　表面上看起来夫妻俩这一幕要多和睦有多和睦，至于心底的各有思量……明面上看不出也就差不多了。

　　这边表面夫妻正偷偷说着体己话，那边偷听完整个谈话过程的白已经有些着急了，在心里许愿希望第二天早点来临，恨不得眼睛一睁一闭一晚上就那么过去了，让他在最快时间去找到焰生，告诉她逼近的危险。这么想着，催促着，也就那么抵抗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睡了过去。

　　等白朦朦胧胧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家里狭小的窗撒在他的被子上，他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堂屋桌上放着已经冷了的早饭。但他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掀开被子，匆忙套上鞋子，一边跑一边穿鞋，却不想一头撞上了他的母亲。

　　白已经是个六岁的孩子了，这一下的冲力也着实不小，把绫子冲得退了一步，自己也倒退着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他小声地抽泣，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就要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就被绫子捉住了后领，白不敢动了，他焦急的叫道：“妈妈！”还不等他挣扎，绫子就抱起他往屋子里走去。“放开我！妈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他一边喊着，一边按着母亲的肩膀用力地蹬着腿。

　　“你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她面无表情地把白按在矮桌前，直到他不再挣扎。

　　看着儿子气鼓鼓的脸，绫子强迫自己板着脸，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再放纵白去找那个怪物了。她把早饭推到白的面前，轻哄着说：“先把早饭吃了。你爸爸昨天说了，这两天我们都不要出门，在家里好好待着，白，你那么乖，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吗？”黑白相间的饭团里面应该有他平日最爱跟母亲一起玩的猜谜的馅料，但是他今天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白听着母亲的话，气得眼眶都红了，他又想着出去，只好低下头装作自己已经妥协的样子。绫子也确实被他的样子骗过了，正松了口气，还没完全放松下来，就看到白抓着饭团就直接一窜而起朝门外跑。

　　等她站起来追上去，白已经跑得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影子了，气得她把牙咬得紧紧的，重重地摔上了门。刚刚光顾着把白带回来，他又挣扎得厉害，一时忘记关门，正好让白钻了这个空子。

　　看着空空的家，绫子又是气愤又是酸涩，可她能埋怨谁呢？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由于多年的粗活变得粗糙的手，心念一动，手上就结出了一个漂亮的冰棱，不由地看入了神，但是一想到白宁可不听话也要去找那个怪物，她的眼底就蔓延开了厌恶，把手里的冰棱甩了出去撞在了墙上，看着冰棱碎裂消失在屋子里，只留下淡淡的，被水浸湿的痕迹。

　　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叫那个孩子怪物呢？绫子撇开头不愿意看那个痕迹，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自欺欺人。她握紧了拳头，再次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儿子在一些事上有些执拗，平时还是乖巧听话的，丈夫体贴顾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有什么……不满足……

　　白捧着早饭的饭团，快速地在树林里穿梭，但是今天明显比昨天的气氛要紧张多了，他总是要避开在搜寻的村民。“谁！”听到声响的村民立刻拿着武器追了上来，这是他和搜寻队伍离得最近的一次，白急忙躲进了灌木丛。

　　“刚刚是有声音从这里过去了吧？”

　　“我也听到了。”

　　“仔细找一找吧，别放过一丝线索。”

　　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武器从灌木丛中穿刺的声音，忍不住瑟瑟发抖，又不敢发出声音，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泪珠从他的脸上滑落，静静地滴落在草地上。这里离焰生活动的区域已经很近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她一定快要接近这里。

　　白强忍着喘不上气的难受团在那里，村民的武器离他越来越近，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下一次就该从自己的头上，或者身体上穿刺而过。除了害怕以外，他还有些茫然，就要这么死掉了吗？

　　头顶传来了武器刺入的声音，他更努力地缩了缩身子，整张脸都害怕地皱在一起，一点也看不出平日的清秀可爱。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