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华[SD同人]》同怀

8、第八章

　　与众不同的确，只是我忽然愣了一下。
　　我闭上眼在睁开，那一瞬间，就连所谓的五分像都不复存在了。这张脸，陌生不熟悉，根本就不是我的脸。我终是想起了那个被我遗忘的名字，并非是千叶文穗。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于我，上辈子更像是一场梦，一场印象深刻的梦。偶尔想起梦里的闲书琐事，但有些也已经遗忘。遗忘又怎么可能，这才不过多久。
　　我好像，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我曾想，以旁观者的态势走完这一遭，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寂寞惯了，也再也耐不住。
　　千叶太太的温柔于我，更是一种本不属于我的不安。而现如今的友谊关系，其实都是以文穗的名字建立起来的。不可置否，是我本人，和他们的产生的关系，可是，谁会知道我本来的名字？他们只是，知道文穗罢了。
　　我看着镜中的那眼，那独具韵味的眼，忽然之间黯淡了下来，甚至那时，我都没反应过来那是我。
　　我忽然之间没有了目的。恍惚出门，遇到了仙道。
　　我瞅向他。
　　夕阳是特定情景下的浪漫背景，漫天的橘黄色，像是被一笔笔刷上去的。这时的暖色调，加之以季节性的暖风，不知为何，温和却总是有些悲凉。
　　这时的夕阳，好像快要落下去了。
　　仙道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却是那般的温和而又疏远。不曾是悲凉，却有些寂寞。
　　我不是出于是何心理，唐突道“仙道，如果，我不姓千叶，那你会怎样对我？”
　　仙道目光依旧，没甚大的波澜，他还是略微诧异，道“依旧。”
　　这话说的，可是随意。
　　夕阳落下，连带着那橘光也渐渐微弱，暖色调之后的，将会是无尽的黑暗。而在那时，黑中透蓝的冷色调，加之以夜微凉的晚风，那就可以真正称之为悲凉了，一丁点的温和都将不存在。即使现在是春天。
　　忽然，仙道开口道“世界上，姓千叶的，不止你一人。”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夕阳虽已落下，只见天地交界线的一点红，但今晚的风并不算是冷，虽然也称不上暖。
　　或许，他只是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但这样就足以了。最起码，比起‘依旧’要好过太多。
　　我这样安慰我自己，并竟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打自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他当所谓什么知己知音。
　　稀疏的影，如水的月光，藻荇交横。
　　我有点想念槐花，那种在夜晚香气尤盛的花。我住的地方，夜总是很静，槐花也很静，却很香，最起码我可以很清楚地闻道。而今的夜总是带几分喧嚣，在没了槐花的相伴之后，又是凄凉。
　　凄凉得我都笑了起来，愈发矫情了。
　　我告别仙道。
　　这么想想，所以的激情也瞬间烟消云散了。我总感觉，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本也是这样。
　　夜凉。
　　所谓月色入户，我却没有怀民来相与步于中庭。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想，只感觉着自己在逐渐入睡。
　　然后便醒了。
　　我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地府。
　　转眼，便看到那红衣妖娆的美妇人。她忽然朝我看来，然后一笑，一如那时，笑得勾魂。
　　孟婆朝我走来。
　　她一身的红衣，云鬓似散非散，却不颓唐，更显媚意。眼角上挑，眼神迷离，红唇诱人。
　　“瞅着这位姑娘眼熟，怎么，要喝碗汤吗？”出人意料的，那声音，此时竟然如清风明月一般，清尘纯澈，却还是又带一点沧桑，还有，迷茫。
　　“汤。”
　　孟婆将汤端上来时，我有些犹豫了。
　　我当初为什么没投胎，不就是，不想喝这么一碗汤嘛，不就是，想在活着嘛。可如今可笑的是，那么活着，怎地都有些悲凉，总是在想着，那终究不是我，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名。
　　不是我啊。
　　汤看上去很好喝。
　　我端起来，想了许久，还是，喝下去吧，其实，也没什么的。不是就不是吧。
　　我浅尝一口，味美，一股不知名的香缠绕舌尖。我一大口喝完，擦了擦嘴。
　　忘记吧，然后彻彻底底融入那个世界，前世于我不过是一场梦。然后，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文穗的，一切。呵，我果然很自私啊。
　　寂寞容易把一些人逼疯，就是像我这样的人。
　　然后，我不知忘记会如何，此时倒是没什么感觉。
　　我便看向孟婆，道“孟婆可知，忘记是何感觉？”
　　孟婆眼神更加迷离深远，再看向我，略带迷茫，道“忘记嘛，不怎么好。人的生长环境变，就算是同一个灵魂，你也不再是你了。”她忽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于这群鬼来说，忘记，也不算得什么。忘记了，还依旧活着，那样才苦，更苦的是，你知道自己曾忘记过一段记忆。”
　　“记忆，不好的呢？”
　　孟婆嘴角勾起一抹倾城的笑，道“不好的嘛，那还真难说啊，不好的就忘了吧。”
　　她轻拿起一缕青丝，眉间似乎千愁万愁，道“不好的，我感觉自己所经历，总归是有些好的。忘记了不好的，却也连好的也忘记了。或许，对于那些全是不好记忆的鬼来说，忘记也好。”
　　孟婆道“姑娘，不同人不同选择，我以为，你不需要去忘记些什么。前世的，今生的，都是你一个人经历的。。”
　　她果然是知道的。
　　文穗的那些羁绊，理来理去，忽然发现并没有多少。
　　现如今的一切，都是我来后发生的。
　　千叶太太不是我母亲，但并不妨碍我去喜欢她。前世是前世，那个名字也的确已经死了。其实是我在前世的枷锁中出不来，以为与那个世界格格不入。我是我，不必强迫自己成为文穗。
　　而我前世呢，除了寂寞些，还有什么不好的？吃的好穿的好，想要什么有什么，世界上孤儿有不只我一个。
　　现如今顶着那样一张脸，不过是，就当是整容了罢，干嘛要在乎。壳子变了，人没变就行。倘若我真的忘记了从前，那可是来里子都不要了的。
　　忽然我猛地想起，孟婆汤，我已经喝了。
　　却见孟婆忽然笑了，道“姑娘，那汤好喝不？”
　　“自，自是好喝。”我也笑，都能感觉到我笑得苦涩。
　　孟婆道“喝了汤，就回去吧，好好过。”
　　她这番话，另我升起疑心。“那汤......”
　　孟婆大笑，笑得倒是豪爽似男子，道“孟婆汤，可不是那味儿，加了我的青丝，能有什么好味儿？只不过是熬了万年的汤，熬出了点心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