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之江山（女强）》西岭秋雪

24、46红玉之情 47陈年恨事

　　第四十六章红玉之情
　　秦柳一路小心的在慕容别院内院潜行，心道，白天来时，便发现外院警戒甚严。没想到，这内院与外院相比，竟是宽松了很多。这慕容鼎行事，果真怪异，按常理来讲，应是越到里面警戒越是严密，她倒好，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主要力量都放到外线去了。难怪以夜一的潜行水平还会露陷。

　　秦柳正思考间，前面一座院落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秦柳轻轻几次瞬移，来到了那院落的暗处，只听道慕容红玉愤怒的声音：“你给我滚出去，滚，不要以为我家家主尊你为贵客，你就为所欲为了，居然还敢跑到我寒玉阁来，滚！”
　　随即传来一女子嬉皮笑脸的声音：“红玉公子，你既然不想见到我，我这就走了就是，只是你家家主这几天反复考虑，已经应允了你我的婚事，婚期便定在半年之后，难道你不知道吗？”
　　慕容红玉气急道：“谁要嫁你了，家主答应了关我什么事，你给我滚出去。”说着竟是开始用手往外推那女子，那女子见慕容红玉正在气头上，便由着慕容红玉使劲推她出了房门。
　　慕容红玉狠狠一摔门，那女子高声笑道：“红玉公子，我明日入夜便启程回国，半年之后必定以太女正君之礼迎你进门。”

　　慕容红玉砰的一下又拉开了门，那女子喜道：“红玉公子，你可是...”不待那女子把话说完，慕容红玉竟是手执那根粉红色的驭兽鞭，一鞭子向那女子抽去。
　　那女子一惊，反应也是不慢，往旁边一躲，鞭子便抽了个空。慕容红玉玉面含怒，又是几鞭子抽过去，那女子连忙往院外跑去，边跑边说：“红玉公子，我待你一片痴情，天地可鉴。你好生在家等着我，半年之后再见。”
　　秦柳仔细一看，原来那女子是水漓。心道，原来这水漓成了水仙国的太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得到消息呢？慕容鼎既然答应了将慕容红玉嫁给她，怕是跟水仙国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心里不由怒气渐生。

　　慕容红玉气呼呼的关上了房门，转身正欲坐下，猛然一惊，开口道：“你，你怎么进来的？”原来秦柳正笑吟吟的坐在房中的桌子旁边。
　　秦柳低笑道：“莫非，你不愿意看到我么？”
　　慕容红玉脸色一红，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柳见状，心里有了些底气，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慕容红玉面前，道：“你当真要嫁给她么？”
　　慕容红玉低头，结结巴巴道：“你来多久了？你都听到了？”
　　秦柳笑道：“也没多久，就是听到她说半年之后要娶你。”

　　慕容红玉沉思半刻，低头喃喃道：“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嫁给她么？那，那你...”
　　柳接过话道：“我确实不愿意你嫁给她。”
　　慕容红玉忍不住抿了下嘴唇，心里仿佛有了一线希望，蚊子般低声道：“为什么？”
　　秦柳想了想，问道：“你愿意嫁给她么？”
　　慕容红玉脱口而出：“当然不愿意。”
　　秦柳道：“那你愿意嫁给谁？”
　　慕容红玉很想说，我想嫁的人是你，娶你也行，可慕容红玉说不出口，纵然自己向来随性，可面前站的是自己心上之人，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生怕说了出来便让秦柳看轻了自己，误会自己是那般轻浮之人，于是半响未言。

　　秦柳问出话来也觉得自己问的甚是唐突，这话实在是问差了，于是转了话题道：“我知道是你。”
　　慕容红玉疑惑的问道：“什么知道是我？”
　　秦柳低低笑道：“那日在客栈房中，是你。”
　　慕容红玉俏面通红，头更是深深的垂了下去，不说话。秦柳想了想，伸手抱住了慕容红玉，慕容红玉并没有挣扎，秦柳心中更是明白，心情不由得雀跃，语调之中也是带了几分欣喜道：“红玉，我何德何能，能得你青睐有加。”
　　慕容红玉低声的道：“你知道我的心意？”

　　秦柳笑道：“以前还不肯定，此时确是有几分肯定了。”
　　慕容红玉鼓了鼓勇气，问道：“那你对我？”
　　秦柳低声道：“我来找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么？”
　　慕容红玉闻言，清醒了几分，问道：“我家守卫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秦柳一笑，“自然是被你家家主抓进来的。”
　　慕容红玉一惊，慌道：“家主抓你进来？家主是不是知道我......所以才让人你抓了你？”
　　秦柳摇了摇头，缓缓道：“应该不是，你家主要我做主将我哥哥嫁给慕容武做小，方答应将素莲嫁给我，我不愿意，你奶奶就将我关了起来。”

　　慕容红玉心中一冷，伸手欲推开秦柳，却被秦柳抱得紧紧的，脱不了身，慕容红玉冷声道：“你放开我，是不是因为你娶不到素莲，才来找我的？”
　　秦柳嘻嘻一笑，道：“你怎么这么想，我是那样的人么？”
　　慕容红玉咬唇道：“我不知道。”
　　秦柳想了想，问道：“红玉，你愿意嫁给我么？”
　　慕容红玉心中黯然，良久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那日见了你之后，便念念不忘。虽然，我明明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素莲，也知道你身边有那么多美貌的男子，我早该把你忘了的。可我就是忘不了，你今日想要娶我，我心里自是很是高兴，可是，他日，若你再遇上别的年轻美貌之人，我又该怎么办？而且我明明可以纳一个女子入我家门，过一双人的生活，如此，也用不着日后与人日日相争。。。”

　　秦柳心中不由大是相怜，道：“红玉，莫非对自己没有信心么？”
　　慕容红玉低低道：“遇见你之后，我便是没有一丝信心了。总是觉得你就像天边的明月，可望不可及。”接着又道：“这辈子，若是再也见不到你，又有什么意思。我愿意嫁给你，不管是做小还是为侍，可是，我不能嫁你，我嫁给你只会连累了你。”
　　秦柳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慕容红玉惨然笑道：“家主已经把我许配给了水仙国的太女，我若不管不顾，一心跟了你，家主岂会善罢甘休？那水仙国的太女也是将来的一国之主，我...只怕这世上再大，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你如今知道了，娶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秦柳一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慕容红玉见秦柳不语，想必她是怕了，心里更是难受，忍不住泪滚滚而下，抬头含泪道：“我不怪你，我也不愿意你为了娶我，从此过着东躲西逃的生活。你这就走吧，有什么事，我一力承当就是。”
　　秦柳心中震动，这一番深情，这傻瓜，难道他不知道他若被人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慕容红玉伏在秦柳身上，见秦柳半天不说话，也不动，心下黯然，幽幽的道：“你害怕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你的事。”

　　秦柳轻轻握住了慕容红玉的手，慕容红玉见状泪流的更凶，秦柳轻轻吻着慕容红玉的泪珠道：“很咸，看来你很少流泪。”
　　秦柳将迷药往慕容红玉面上抹去，抱着慕容红玉放到了床上，温柔的拭着慕容红玉面上的泪，直到慕容红玉沉沉睡去，方轻轻一叹，替慕容红玉盖好了被子，飘然离去，竟是再没心思继续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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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陈年恨事
　　秦柳回到地牢之中，询问了傀儡猴没有异常之后，将四肢重新锁了起来，心思重重，一夜辗转未眠。
　　第二日下午，慕容鼎、慕容武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家丁抬着一把椅子，那两名家丁摆放好了椅子，恭恭敬敬请慕容鼎坐下。
　　地牢里的人没有一个有反应，慕容鼎冷笑，看了看慕容武，慕容武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守好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两家丁应声退下。
　　慕容武手执皮鞭走到夜莫白面前道：“三日已到，你可想好了。”
　　夜莫白冷冷的道：“我还是那句话，事情办好了，我就将宝物归还。”

　　慕容武提起皮鞭就开始抽打夜莫白，狞笑着道：“让你嘴硬，不说，不说，看你挨得了多久！”
　　夜莫白咬牙忍住，不吭一声，慕容武气力甚大，几鞭下去，夜莫白身体上就翻起了条条血红的印子，鲜血四溅，角落的傀儡猴激动的跳来跳去。
　　又是‘啪啪’几声，竟是带下一大块皮来，慕容鼎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慢着。”
　　慕容武停下了鞭子。慕容鼎死死的盯着皮下的皮看，原来那带下来的皮是张假皮，覆盖在真皮肤上面，只见那真皮肤上面刻着一个印记，亦然是慕容家的奴隶标记，标记旁边还刻了几个字“慕容府-奴”。

　　慕容鼎呆立片刻，狂笑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哈哈。”
　　慕容武疑惑的看着夜莫白身上的奴隶印记，又不解的看着慕容鼎。
　　夜莫白恨恨的道：“既然被你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宝物我是不会交出来的，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慕容鼎还是狂笑：“哈哈，死小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落在了我手上，你放心，我不会那么便宜了你！”
　　正在这时，慕容红玉冲了进来，家丁甲乙跟着后面，不停的叫着：“孙少爷。”

　　慕容鼎冷眼看着家丁甲乙道：“没有的东西，还不滚出去，再要让人进来了，你们就提着脑袋一起滚进来。”家丁甲乙忙低头哈腰灰溜溜的出去了。
　　慕容红玉看见秦柳呆呆的坐在地上，惊了一下，又看到夜莫白凄惨的样子，惊道：“家主，你不是答应我要从轻处理吗？”
　　慕容鼎冷冷的道：“从轻处理？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慕容红玉不解的看着慕容鼎道：“他还有个身份不就是叫夜莫白吗？”
　　慕容鼎冷冷的笑着：“玉儿，这小子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你看看，他身上还有我慕容家的奴隶标记，他又怎么会是夜莫白？他不过是冒充了那夜家儿子的身份，骗我们而已。”

　　慕容红玉疑惑的问道：“他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他身上会有我们家的奴隶标记？我并没有给他打上印记啊？”
　　慕容鼎凄厉的笑了起来，半响道：“红玉，你不要问了，我今日非要废了这小子不可。”说完，向夜莫白走去。
　　慕容红玉忙一侧身站到了夜莫白前面道：“家主，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动他的。他跟我那么久，对我始终是尽心尽力，我不相信。”
　　夜莫白冷冰冰的道：“慕容红玉，我不用你假好心，你们慕容家都是一群侩子手，十四年前，你们慕容家设计杀了我全家，我好不容易才逃得一条生路。不料天不长眼，竟然又落到了你们慕容家手里。我又何惧一死？”

　　慕容红玉惊呆了，慕容鼎冷哼道：“不怕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夜莫白厉声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我怕不怕。我们楚家当年与你慕容家无冤无仇，你居然下那等毒手，老天一定会让你有报应的。”
　　慕容红玉望着慕容鼎道：“家主，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我们家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慕容鼎呆立了片刻，道：“也好，今日就让你们明白。也让你小子看看你楚家做了什么孽！”
　　夜莫白只是不信：“你少找借口了。我们楚家怎么可能会得罪你慕容家。”

　　慕容鼎不做反驳，缓缓道：“那是五十一年前的事啦。世人都知道我老年得女，可她们又怎么知道，我年轻时还曾有过一个女儿呢？记得，当年，我那孩儿慕容芊姿年方十四，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女儿，身子又弱，我自然是万分疼惜，芊姿也是是聪明，长得又漂亮，就是贪玩了点。我原本想，爱玩就让她玩吧，以后嫁了人，就没那么自由啦。可是，就是我的放纵害了她啊。一日，她出府游玩，那日以后，就怎么也再找不到她。”
　　说着，恨恨的看着夜莫白道：“直到一年之后，我方得到了消息，原来她被人拐卖到了水仙国。我找到水仙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我那孩儿，她竟然被人卖到了青楼。”
　　慕容鼎牙齿咬得蹦蹦响，“卖她的人，就是你所谓的祖宗，楚笑！”

　　夜莫白呆住了，“我不信，我不信。”
　　慕容鼎双手紧紧的握着拳，恨恨的道：“我那孩儿见到我，说了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便持刀自尽了，临终要我替她报仇，要我杀了她留在世上的孽种。而我的夫郎知道芊姿的事后，也伤心而逝，从此，他们就成了我慕容家的禁忌，无人敢提。子亡夫死之恨，你说，我能不灭了你楚家么？楚绯烟。”
　　夜莫白，不，现在应该用楚绯烟这个名字了，楚绯烟茫然问道：“孽种？”
　　慕容鼎狠声道：“可恨，那楚笑，亦男亦女，端的是一个怪物，欺骗了我那苦命的孩儿芊姿，被我儿识破之后，又将她掳掠到水仙国，只因我那芊姿怀上了她的骨肉。像她那种怪物，想来是后嗣得来不易，竟然日夜捆着芊姿，直到产下一子。我那孩儿本是从小如珠似宝长大，如何受得了这种委屈，芊姿心中当然愤懑，自是不愿抚养那孽种，那楚笑一怒之下，就将芊姿卖进了青楼。你说，这样的人，我是不是该灭了她全家？”

　　楚绯烟面上惨白，慕容鼎哈哈厉声笑道：“你以为那楚笑是什么好东西？我又怎么会让她死的那么简单？我设计十多年，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让楚笑永不超生，我要让她的灵魂在‘失落的梦界’里面受尽阴火焚烧之苦。可惜啊，可惜，天不从人愿啊，最后还是被那楚笑自爆，连灵魂都没了，哈哈，我终于知道了，你盗走那‘失落的梦界’就是为了寻找那楚笑的灵魂，你没想到吧，那楚笑早已经灰飞湮灭了！哈哈，我好恨啊!”
　　接着阴森森的说道：“于是，我就狠狠的折磨那孽种，那孽种生下的小孽种，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跑掉了，嘿嘿，你跑掉的那一夜，我就把她们都杀掉了，你小子今日也别想好过。那楚笑犯下的罪孽，她好命死了，你就替她还债吧！”

　　楚绯烟心中仿佛没了希望，自己费尽心思潜入慕容府，就是为了知道楚笑的下落和慕容家灭自己全家的原因，可是，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要寻找的灭门真像？天啊，这也太残忍了！
　　慕容武和慕容红玉都惊呆了，原来这就是真像？！
　　秦柳心中这时才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像，不由感慨万千。
　　看了看角落的傀儡猴，只见那傀儡猴怔怔的留下了两行泪，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