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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傲慢无礼的某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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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的时候何月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他从小到大生长在B城,一次远门都没出过,别说飞机了,连火车都是上学以后和同学做过一次。
顾燃似乎是睡不着了,把座椅调正,坐起来摆弄手机。
空姐在广播里温柔地通知大家,飞机正在穿过云层,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何月紧张地低头检查了下安全带。
顾燃“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是......”少年的眼神很无辜。
“为什么?怎么可能?小时候没出去玩过?”在从小家境优越身价上亿的大明星看来,没有坐过飞机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何月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道,“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坐飞机的事情......而且坐一次也挺贵的......”
“家里穷?”
“嗯......”
“家里穷所以你爸妈不供你上大学?就跑来做助理?”顾燃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话一出口却十分恶毒:“你爸妈真是够蠢的,目光短浅,大学都不读就让你出来工作,有什么用。”
“你......别这么说......”少年脾气是真的好,口气还是温和的,只是有点黯然又无措的样子,“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和我姑姑姑父一起住。”
“难怪。”顾燃冷哼了一声,丝毫不为自己的无礼和冒犯感到抱歉,反而一副“懒得和你聊”的表情,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何月的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双双出车祸身亡,当时何月还小,父母只留下一套房子和一些存款,姑姑姑父把何月父母的房子变卖了当作抚养费,把何月接到自己家里来住。
姑姑家其实并不穷,小康水平,姑姑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比何月小两个月,是何月的表弟,姑夫给表弟起名叫裴优,寓意“优秀”。
从小时候起表弟就比他优秀很多,成绩好、会读书、人缘好、招人喜欢。明明何月很努力地在学习了,但是似乎脑子就是不如表弟好使,表弟平时各种疯玩,临考试前复习两下都比他的成绩好。去年高考,裴优超过了一本线八十多分,如愿以偿地考取了一所985大学。何月却将将够二本线,加上志愿没报好,第一、二志愿同时落榜,如果不复读,就只能去读专科。
姑姑和他商量,复读的话花销太大,何月父母留下来的钱已经不多了,这两年甚至自己还倒贴了一些,读专科的话学费三年下来更是要十几万,毕竟还要供自己的儿子读书,可能拿不出那么多钱。何月又是抱歉又是愧疚,只是说姑姑养我这么大,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才好,怎么能再花您的钱。于是何月选择了出去打工,希望能早点挣钱养活自己,也能帮姑姑减轻一点负担。
他心里是一点也不会怪姑姑的,姑姑收养他是情分,如果没有姑姑他早就流落街头了。明明是他自己不够努力,学习不够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让姑姑继续供他读书的。
只是他偶尔会想,如果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怪他不争气呢。
飞机餐的香气把何月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是真饿了,胡乱扒了几口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何月。”顾燃把自己的餐盒打开,推到何月这边,“我不吃朝天椒,你帮我吃掉。”
何月连忙放下自己的筷子,换了一双干净的筷子,一点一点把顾燃那盘菜里的朝天椒挑到自己碗,然后递了回去。
顾燃吃了一会儿,又朝何月这边看了看,“你怎么不吃了?”
“我吃饱了。”
顾燃指了指被何月挑到碗里的朝天椒,“你也不吃这个?”
“啊......我不太能吃辣......”
“毛病真大。”
何月语塞,也不知道是谁毛病更大。
到了S市,离庆功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何月联系了司机载顾燃去庆功宴会场,他自己则一个人拿着大包小包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进了房间也不能闲着,要帮顾燃把床单被罩和枕套全部换成自带的,牙刷杯子和毛巾这种洗漱用品也统统要换。
打开加湿器,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又把浴缸用消毒液清洗两遍,再放上热水,水温要热一点,再把恒温系统打开,这样等顾燃回来的时候才能泡上刚刚好的热水澡。
最后用明火煮一杯全脂牛奶,有奶皮的那种,晾到稍微有点烫嘴的温度再放在保温杯里,这样睡觉前喝刚刚好。
以上都是大明星就寝前充满了仪式感的繁琐程序,Tony再三嘱咐何月一定要按照要求一一做好。
等全部收拾好以后已经晚上10点多了,何月打车去会场接顾燃回酒店。到达时庆功宴还没有结束,他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顾燃还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高高大大的,一副行走的荷尔蒙的样子。
何月等着等着就眼皮打架,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好像是梦见裴优了,裴优眼角带笑地叫着他“月月”、“月月”,因为只比他小两个月,从来嘴硬不肯叫他哥哥。何月在梦里问裴优大学上得怎么样,大一会不会不适应,要好好和室友相处不要像以前一样乱发脾气......何月在梦里絮絮叨叨了半天,直到被人大力地摇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帅脸出现在眼前,表情十分不耐烦。他恍惚了一下,瞬间就清醒了。
“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何月立刻站起身,左腿旧伤的地方抻了一下,疼得他又坐了回去。
顾燃皱眉道,“磨蹭什么呢,赶紧的。”说着大步流星地往会场外面走去,丝毫不理会痛得脸色发白的何月。
何月定了定神,勉强站起来活动了下隐隐作痛的左腿,跟了上去。
司机已经收工回家了,何月当仁不让地要充当司机的职位。
顾燃坐在后排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一伸手,“水。”
“哎呀!”何月这才想起来,顾燃专用的水杯他带着进了会场,但是忘记拿回来了,“抱歉,水杯落在会场了,我这就回去取。”
顾燃骂了句脏话,“不要了,回酒店。”
何月不敢多说,依言往酒店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