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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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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丘才不管司徒朗这些悲春伤秋的无聊想法,直接把他推进浴室洗澡去了。
韩丘则进了爷爷奶奶的屋子,跟他们聊聊自己的想法,韩爷爷半晌无语,末了,拍拍韩丘的肩:“爷爷老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儿,顺其自然吧。”
韩爷爷的话让韩丘静下心来,回来自己房间,司徒朗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头发没有擦干,睡衣领口处被滴了些水渍。
韩丘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洗出来还是要披件衣服的,容易着凉。”
司徒朗握住韩丘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你快去洗,我这边再20分钟就差不多了,国内放假,国外不放,所以很多事情还是要做的。”
好在,这些天国内的事情少,大家能稍微放松一下。
韩丘放任热水冲在自己脸上、身上,脑子里划过很多片断,有他上一世将亲人一个接一个送走的画面,还有他和表弟相依为命的画面,表弟很乖,哪怕是放假了,也是天天穿校服,因为没有其他可替换的。
还有梦里的那个紫袍人,感觉太真实了,浓烟的味道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还记得自己穿着月白色交领的古代袍子,腰间坠着一块白玉璃纹玲珑佩,可是,就这么一两个镜头,前后因果,啥都不知道。
人最烦的事情,就是知道发生某件事,却只知道枝末细节,主要的来龙去脉一点也不清楚,才会胡思乱想。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二人因为旅途劳累,基本上一挨枕头都睡着了。
入睡前,司徒朗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又没能对韩丘做什么了,不过一定要找机会……
一条路。
高速公路,不断地延伸向前。
不管怎么开,都没有尽头,而且前方永远是黑暗一片,浓黑色完全笼罩了天地。
握着方向盘,四下里张望,韩丘心里是无尽的恐惧,他的车刹车失灵了!车速只会越来越快,前面的路又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长年驾车经验的老司机知道,走夜路之时,黑白停,灰色行,路只能走灰色,不能碰黑和白,可是前面啥颜色都没有,完全黑色一片!
前面开来一部小车,与他擦肩而过,在那瞬间,韩丘看到了放下的车窗和开车的司机,此时他的脸颊上有血,左手用纸巾按着,手和脖子上,也有血迹,这眉眼,这气质,可不就是他熟悉的人么?脱口而出:“司徒朗!”
可是司徒朗没有任何反应,车子就这么交错而去,消失在后视镜中,而自己的车子速度愈发变态了。
好不容易前方就是高速公路的缓冲带,他一下子就开了过去,缓下来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沙堆,韩丘探出头,走下车,发现自己来到了市区。
前面围着很多人,一部限量版玛沙拉蒂正正地撞在十字路口中心的铜像上,铜像倒下来,将车顶整个压了下去,凹下去很大一块,完全压住了驾驶位。
韩丘凑上前,透过人员,看到了开车的人,正是司徒朗,此时的他在车内,已经快要气绝,韩丘能看到他正在抽搐,嘴里和鼻腔里不停地有鲜血涌出,最后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看到的情景太可怕,还是因为发生得太突然,韩丘完全没有接受的概念,他无意识地四下里张望,在所有惊骇得呆傻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生面孔,这个人看得一脸爽快得意,并且嘴角还带了一种计谋得逞的笑意。
这个人是谁?
轰隆!
汽车爆炸了!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受了伤,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直接就只剩半截身体,现场硝烟和血肉横飞搅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惊慌不已,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人群象潮水一般向韩丘涌了过来!
韩丘翻身坐起,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车祸和爆炸,就是司徒朗上一世的死因吗?
亲眼目睹了这件事?
韩丘揉揉脑袋,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四点多钟,这不是还挺早的嘛!
轻轻又钻进被窝,不过被窝里暖融融的,是一种让人觉得幸福的温暖啊。
司徒朗动了动,翻了个身,面朝韩丘躺了下来,韩丘轻轻摸了下他的脸,大概是觉得痒痒,司徒朗“啪”地在脸上扇了一下,韩丘感觉到指尖有点火辣辣的痛。
不由笑道:“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把司徒朗搭在被子外面的手塞进被窝里,很快也沉入梦乡。
第二天,吃完早餐,韩爷爷指挥司徒朗剪了几串葡萄下来,洒了点面粉轻轻抖了抖,再用水一冲,晶莹剔透的翡翠葡萄就端了上来。
司徒朗在水果中间,特别爱吃葡萄,也不客气,一边吃着,一边陪韩爷爷聊着天,原来韩爷爷还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
“部队也常有一些水土不服的问题,药片啥的用完了,直接就地取材,熬些药汤子,一喝就见效,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是应该流传下来的,现在都用化学药品了,可这人啊,并不是化学合成的是不是?”韩爷爷皱皱眉,“动不动就切这儿切那儿,搞个克隆人,也不怕吓着。”
“怎么会呢?”司徒朗觉得韩爷爷这个性子特别有趣,“克隆也是为了医学研究啊,再说以自身细胞克隆,移植器官的时候,才没有排异反应。”
“哼!”韩爷爷别着头冷冷说道:“这些克隆器官,都是要放冰箱里的,一打开冰箱,什么鼻子、嘴巴、眼珠子、腰子、肺子、肝子、肚子,再来一挂大肠子,你不碜得慌?”
司徒朗被说得哈哈大笑:“爷爷,那反正是自己身上的东西,看着眼熟啊!”
“眼熟?万一哪天煮熟了,你不就自己吃自己了?”韩爷爷斜着眼,“这多恶心啊!”
司徒朗呵呵笑着,没再接话。
老人家的想法,都跟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韩丘买菜回来了,弄了好些素菜,还有一大包螺蛳,韩爷爷见了眼睛一亮:“哟!小猫,今儿晚上是有炒螺蛳吃啦?我家小猫真孝顺!”
看来韩爷爷也很爱吃螺蛳,说不定韩丘爱吃,是潜移默化的。
司徒朗想去帮忙,但韩丘拒绝了,他用淘米水把螺蛳养了起来,“中午我姑他们和我奶奶都不回来,就吃简单点,我给你做个白菜醋溜带鱼,晚上再吃螺蛳吧!”
“嗯!”只要能在韩丘家待着,吃什么都行!
韩爷爷抓出一副围棋,“来来来,阿朗,陪爷爷杀两盘。”
能叫他阿朗,多半就是认可了他的身份,司徒朗由衷地高兴,“嗯!不过我的棋艺很差,爷爷您收着点儿。”
韩爷爷嘴里哧了一声,坐下来。
司徒朗的棋风跟他的性格很近似,稳、准、狠,是韩爷爷对他的评价,而韩爷爷属于那种大开大合,求快求胜的,擅用急兵,布阵诡谲,而司徒朗的不焦不躁,让韩爷爷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越下越专心,司徒朗也感觉到韩爷爷是个很强劲的对手,本来想让子儿,后来发现一定要很努力,很专业才能走下去。
“我输了!”司徒朗冲韩爷爷抱拳,“爷爷真的很厉害。”
反而是自己下得越来越慢。
韩爷爷哼了一声:“这棋啊,就跟打仗似的,你不快,人家就快了,你不急,人家就包抄了。”
“嗯嗯!”司徒朗很赞同这个观念。
见司徒朗点头如小鸡啄米,韩爷爷得意地敲敲桌子,“再杀一盘?估计杀完就能吃中饭了!”
“好!”司徒朗也正有此意。
韩爷爷发现这个孙媳妇,还是有一点不错的,棋艺不错,嗯……其实长相也不错,但绝对没有自家的小猫长得帅!
吃完中饭,歇了个短觉,又被韩爷爷叫着下棋,直到晚间韩丘的奶奶和姑姑他们全部回来,晚上就坐了一大桌人。
小胖墩似乎忆起什么,指着司徒朗说道:“你上次来过我们家!”
司徒朗笑眯眯地说道:“没错!小胖子记性真好,脑子好使,是个聪明的。”
韩丘姑丈冷着脸说道:“可别夸他,上次数学月考都没考好,居然漏做一道大题!他同桌,平时跟他差不多分的,都比他高了12分,这孩子,总分连年级前100都没有。”
看来韩丘姑丈对儿子这个成绩还是蛮看重的。
姑姑连忙说道:“阿华知道自己粗心了,下次会改正的。”
司徒朗看向小胖墩,“你喜欢擎天柱?”
“嗯啊!”小胖墩瞪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朗朝他伸出一根尾指:“跟我打个赌怎么样?要是你下次考试总分能排到全年级前50,我除了给你一个擎天柱外,还另外送你一个大黄蜂,手脚能动的那种,怎么样?”
小胖墩咽咽口水,迟疑地伸出尾指,最后用力一勾住司徒朗的小指头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说话要算数!”
韩奶奶被逗乐了:“哟,这孩子还知道一言九鼎呐!”
大家都乐了起来,小胖墩似乎有了勇气,直接说道:“哥,你晚上帮我补习,我期末考一定要考到前50!”
司徒朗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面色就变了,韩丘见到他的眼中还有隐隐的怒意,不由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