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蓝当归》天下第二魔王

6、遭挑衅

　　翌日，当晨光轻轻撒在虹猫身上的时候，他刚好将内力运完最后一周天。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洞外的晨景，沉默着。

　　良久，他似乎觉得看够了，就转身叫醒水叮当和咕噜咕噜。两人一兽沿着小路回了武馆。期间，虹猫兴致不高，一路无话。

　　与水叮当道别过后，虹猫就独自一人朝寝室走过去，打算找小狸探讨一下武功的兼容性。

　　却不料被人挡住了去路。看着从灌丛里跳出来的几人，着黄衫，也是凤凰武馆的弟子。虹猫略微回忆了一下，便知道了这几人是以熊坚强为首的小团伙。

　　平时这几人除了在来请教功夫的时候说话刺了点之外，也没惹什么事。现在他们拦住自己，是要做什么？

　　见对面三人均是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虹猫皱起眉头，道：“熊坚强，你什么意思？”

　　熊坚强被皱眉的虹猫唬住了一会儿，倏地想起小师妹水叮当，也顾不上怂了。他一脸气愤，气势汹汹地道：“哼，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好你个虹猫，最近和叮当走得很近嘛！也不瞧瞧你那模样……”熊坚强旁边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开口打压着虹猫。从各个方面贬低着虹猫，把熊坚强好一顿吹嘘。

　　典型的拍马屁，显然熊坚强十分受用。似乎他真的比虹猫厉害一样。

　　虹猫抿唇不语，听着几人唱着独角戏，自夸自擂，不做理会，他转身，打算绕过这几人回去。哪想，熊坚强三人不依不饶，跑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麻烦。

　　虹猫抬眸，表情冷凝看着熊坚强，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熊坚强看着冷着脸的虹猫，刚聚好的勇气顿时泄漏了一半。但想到己方人数上的优势，胆子就壮了起来。

　　他嗤笑道：“当然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靠近叮当师妹！”

　　虹猫才敛下去的眉重新皱起，原来他们拦住自己是因为这个。

　　“叮当只是我师妹。”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呢……”熊坚强义愤填膺地说着。

　　似乎是说够了，停下来顿了一下，然后向跟班打个手势，顿时，三人运起内力向虹猫包围过去。

　　熊坚强挥舞着拳头攻过去，他咧嘴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包围圈里面的的被揍之后的惨状。

　　就算你虹猫深得馆长关注，还不是被我教训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靠近叮当，整天在那里装酷，早就看不惯你了！

　　熊坚强三人呈包围状，向虹猫扑了过去。

　　虹猫身形一闪，侧身躲过熊坚强挥过来的拳。瞥见后方踢过来的凌空一脚，他足尖一旋，闪到一边，抬手给那一脚施了一把力，正命中熊坚强。

　　来不及看效果怎么样，虹猫运气挥掌挡住另一个瘦弱跟班的攻击，见击退了对方，他就从包围圈里退了出来。

　　后退几步，让三人都位于自己眼前。刚才的攻击是对方轻敌，所以虹猫很容易就突破了出来，可这并不代表对方太弱。若是他没有将长虹真气解封一些，怕是很难对付了吧。

　　他看着对方站起身，打算直接正面攻过来。突然忆起昨夜思考不通的难题，勾起唇角。

　　正好拿你们来试试！

　　虹猫将两种元素的内力同时运起，按照昨夜研究的思路，顺着经脉融合、贯通，再通过拳掌打出去。

　　只是他毕竟是独自研究，虽说是靠直觉练功，但时间太少，这又是第一次实践，所以两种内力依旧没有完美融合，挥出去的内力里，霸道的长虹真气占了大半部分。

　　且灵活性有所欠缺，竟轻易被熊坚强躲了过去。虹猫收掌，后退几步，与三人拉开距离，准备进行第二次的实践。

　　熊坚强在躲过那一掌后，就停下来步伐。刚刚那一道劲风挥过去的时候，他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浪，带着燃尽一切的霸道气势堪堪划过他脸颊。

　　瞳孔剧烈收缩，熊坚强脚站得有些不稳。后方的两个小跟班见老大停了下来，也停了下来，在等着新的指示。

　　熊坚强咬牙，见着虹猫依旧面无表情的脸颊，有些不甘心。一瞬间，这些日子以来对虹猫的不满与嫉妒溢满心腔，他仿佛一下子忘了经历的恐惧。

　　心中的愤恨愈加强烈，熊坚强示意同伙退下。自己运气打算直接放大招撂倒虹猫。

　　虹猫看出熊坚强的打算，也运起内力。看熊坚强已经达到聚气的境界，微微诧异。

　　他突然有点自责起来，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练功确实是荒废了许多。闲余时间要么去找蓝兔，要么就奏笛静心，主动练功次数确实是少。也无怪乎连熊坚强也赶不上了。

　　虹猫轻皱眉头，暗自把掌中内力减了几分。

　　“砰”一声响，拳掌相碰，掀起一阵气浪。

　　熊坚强在触及虹猫掌心的一瞬间就有点吃不消了，虹猫掌心内力及其灼人，而且隐隐有些狂暴之势。还没撑一会儿，他就被那一掌打退了几米，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那两个小跟班见老大都败了，更是慌了神，忙把熊坚强扶起来，一边底气不足地说着狠话，一边扶着老大落跑。

　　虹猫心想，还好收敛了一些内力，要是熊坚强真的有事，自己怕是也难逃其咎。看来得好好静下心来练功了，长虹真气过于霸道，那股风元素的内力过弱，这样根本无法融合，强行融合也是会出现各种问题。

　　看来下次回去得好好问问蓝兔，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教训完熊坚强三人，虹猫强烈地感觉练功得刻不容缓。

　　于是转身，打算回自己寝室练功。他抬起头看着渐阴的天，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烦躁，盘亘在胸口，杂夹着一些慌乱，有些心悸。思绪全都挤作一团，乱糟糟地摊在脑海之中。

　　虹猫皱眉，以为是太心急而造成的烦闷。他强行把这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回了房间，打算接着上次继续凝练内力，刚才的一番试验给了他很大的灵感，回去试试，这次估计武功可以精进一些了。

　　可心里的烦躁总也压不下去，虹猫无法静下心来，索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咽下冰凉的茶水，心里那股无名的焦躁似乎压下去了一些。凉茶顺着喉管一路浇到胃里，安抚着燥热的热血。

　　他眉头稍平，转身取出放在枕头下面的玉佩，拿在手心轻轻地摩挲着。

　　玉佩翠绿、圆润、光滑，呈一个环的样子，里头还隐隐透出一丝红色，蜿蜒着缠绕在玉扣里。玉扣上头还系着一根红色的穗子，鲜红穗子穿过翠绿玉扣，结系着只有岁月知晓的情意。

　　这枚玉扣是和风笛一起自最初醒来就待在自己怀里的，他一直带在身边，担心两件玉器放在一起会磕坏，他就把玉佩放在枕头底下，平日里也就带着风笛。

　　不难看出他以前是有多喜欢这两样东西，玉器表面一丝瑕疵也不曾染上。

　　这玉扣应该是一对的，另外一只应当在蓝兔那里，他早前见蓝兔腰上就佩着这样一块，样子与自己这块完全一模一样，只是系着的穗子是浅浅的蓝色。

　　他垂眸看着玉扣，指尖轻轻触碰着玉扣冰凉的玉身，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凉意，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那些画面破碎而残缺，快地让人抓不住。

　　再一深想，脑子里就开始钝钝的疼，像是有人在脑袋里面敲响古钟一般，难受极了。他眼前有些发黑，耳中一片轰鸣，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

　　虹猫扶着桌角，用力晃了晃脑袋，甩开令人头疼的破碎画面。待休息了一会，他将心里的情绪抛开，打算去看看蓝兔。

　　刚才睁开双眼之前，脑子里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个正在舞剑的蓝色身影，虽说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虹猫就是觉得那人是蓝兔。

　　打定主意之后，虹猫便将玉佩收入怀中，推开门，目标，海边茅屋！

　　一路疾跑，甚至用上了尚不熟练的轻功——踏雪寻梅。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烦躁，如此心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当虹猫又一次因为不熟练的轻功而摔倒时，他略微停了一下，速度放慢了不少。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轻握住。感受到那鲜红色的穗子划过指尖的痒意，虹猫心里的慌张减了不少。

　　突然，一丝细微的声响从手里直达耳朵。

　　虹猫心里倏地一沉，垂眸看着手中的东西。果然，玉佩断成了数节，零零碎碎地躺在掌心，那穗子早就在玉佩断裂的时候就滑落了。

　　他收紧了掌心，将碎片包裹其中。碎片割破手掌，滴落一路星星点点的猩红。忽略左手传来的刺痛感，虹猫加快了步伐。一定是蓝兔出事了，要快，再快些……

　　拨开面前的芦苇，虹猫远远地瞧见了海面上的蓝兔。蓝兔拖着一只木盆，木盆里的是宝宝大奔！

　　情势危急，虹猫将碎片收进怀里，就跑了过去准备救人。

　　他将绳子系在木船上，便驾着船冲出了水面。奈何海浪太大，接近蓝兔和宝宝的进程十分缓慢。

　　握着木浆的左手很快染红了一片，鲜红的血液顺着木浆滴落下来。细小的碎片嵌在掌心还没有取出，又被压得更深了些。

　　虹猫像是没感受到一般，依旧用力地摇着船桨。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感觉到痛楚，眼里脑中都是蓝兔遇难的身影，无法思考其他，也感觉不到其他。

　　蓝兔见虹猫驾着木船，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久违的感受到了以前行走江湖时的心情。

　　心安。

　　仿佛有这个人在，一切困难都可以解决。她奋力把木盆搁在一边的礁石上。突然，目光里瞥见一抹红，虹猫的手！

　　他受伤了！不行，再这样下去，伤势会扩大，得想办法赶紧回去！蓝兔看着后方即将拍过来的浪潮，顿生一计。

　　她对着木船上的人道：“虹猫，照顾好宝宝，等我回来！”

　　说着就借着浪潮的力道，把木盆抛过去，自己却消失在浪花里。虹猫连忙接着木盆，将宝宝安置在船上，再次抬眼却看不见蓝兔的身影了。

　　“蓝兔，蓝兔……”虹猫呼喊着那个名字，企图让那人再一次出现在眼中。

　　但是，没有！

　　眼前的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天阴沉沉的。一阵阵强劲的海风卷着海浪，气势汹涌地拍打着海岸，发出杂乱的海潮声，像是对海上之人的嘲笑。

　　虹猫撑着船，握紧了船桨，发疯了般向蓝兔消失的地方划过去。左手的伤口再一次受创，猩红色的血合着溅上去的海水一路蜿蜒而下，在船舷边染出一抹淡红。

　　岸上的渔翁扯着系住小船绳子的另一端，把小船往回拉，他劝着海上的人：“虹猫，快回来，危险…”

　　小船逐渐离礁石远了，虹猫挣扎着，不住地划动木浆来抵抗。直到他听见了婴儿的哭叫声，从他的脚边。

　　垂眸，看见宝宝哭得厉害，他弯腰抱起宝宝，瞬间失掉了力气，跌坐在船上。他可以不顾性命去救人，但宝宝不能陪他去冒险。这是蓝兔的嘱托，要…照顾好宝宝。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离那片礁石之地越来越远，毫无作为。脑中一片浑噩，他机械地抱着婴儿下了船，回了茅屋，身后是面容担忧的渔翁夫妇。

　　放置好宝宝后，他打算继续出海去找人，却不料，刚跨过门槛，就直接倒了下去。

　　——午后
　　小狸在虹猫离开武馆后不久，也动身准备回去看看，看看宝宝们有没有乖乖听话。既然找不到虹猫，那他必然在海边茅屋那里，还打算跟他探讨一下自己魔术的改进呢！

　　回了茅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虹猫，小狸顿时心里一沉，他跑过去慌了神。虹猫浑身带血，左手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脸色十分苍白。

　　小狸不安地喃喃着：“虹猫，虹猫，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呀…”

　　转过身对一旁的渔翁夫妇询问着：“大叔，大娘，虹猫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

　　渔翁担忧地说着：“虹猫的伤口我和老伴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里面细小的碎片还没有办法处理，我们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瞧不太清楚…”

　　“今天有暴雨，我和老伴出来接宝宝回去，可是…”老妇人神色哀悼地讲述着发生的悲剧

　　另一边，小狸上前，轻轻拆开染血的绷带，伤口被简单处理过了，上面沾染着已经捣碎的止血草药。

　　他取了手帕，沾湿后轻轻擦拭着那只手，待擦净后，就看见了那骇人的伤口。以伤口来看，碎片扎的极深，可想而知，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劲，而且伤口曾几次扩大，小狸心里不禁又急又气。

　　他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小狸轻轻夹出剩余的细小碎片，再给伤口重新包扎。听着大娘的话语，小狸心里十分难受，怪不得虹猫会这样，蓝兔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他笃定着希望不大的事情。

　　将手搭在虹猫的脉搏上，轻吁了一口去。还好，只是失血过多，外加急火攻心才倒下的。幸亏当初跟着神医逗逗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不然现在又要担心了，小狸庆幸着自己当时的决定。

　　想到逗逗，小狸一时恍惚起来，以前种种记忆齐齐翻涌，再与现在做对比，当真……

　　他只片刻就回过神来，心念一动，将取出来的碎片收集在一起，又拿出虹猫怀中的另一部分碎片，用手帕包起来，打算将其拼接好。

　　希望虹猫醒来看到完整的玉佩不会那么难过。

　　与渔翁夫妇一起离开房间后，小狸就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修复起了玉佩。看着手中残缺不全的玉佩，他心里笃定着：一定可以修好的，一定可以！

　　小狸看着手里的玉佩越来越完好，心底的期望越发强烈起来。思绪翻飞，他所求之事不过那么两件。

　　他盼着七侠有朝一日，能够重振江湖。

　　他盼着身边的人都好好的，都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