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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l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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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我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是在欣女士吗?”
紫色的灯光应声亮起,本是暧昧浪漫的气氛,张在欣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生气,只是应声入座。
皮质的椅子很舒服,陷进去的感觉飘飘欲仙,只是再怎么舒服,也抵过不心凉。
今天是她和许诺的离婚纪念日。
“我们是《dinner》专栏,很荣幸你们能同意,就当是普通的朋友一样好好共进一顿晚餐吧?”
服务生推开,门被突兀的关上,空气中只剩下孤独的气息。
习惯了。
气氛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低沉。
即使灯光看起来那么温暖,餐桌上的餐具摆的整齐,摸起来冰冷得可怕。
“这是红酒,请慢用。”
他又迟到了。
自己和许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他有迟到的习惯呢。
“在欣?”
张在欣眼前杯子的水已经见底,那扇门终于打开,男人依旧还是喜欢穿着西装跟她在一起。
即使他们已经不在一起。
一年不见,他好像又高了点,瘦了点。
没有了我,他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相对无言,张在欣拿起酒杯,模糊的笑意让许诺恍惚,好像他们依旧是爱人。
寂寞的错觉。
夜幕刚好落下,最后一点余晖被黑暗吞噬,星星挂上黑幕般的天空,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却变得枯燥又尴尬。
在她入口红酒的目光中,许诺只觉得尴尬,又无奈。
他明白,即使是打开了这扇门,坐在一起这么吃着晚餐,对于对方而言,都是躯壳。
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是,这样坐在一起共进晚餐,他们已经过了七年。
陌生的是,他们对于对方就如同空气一般。
时钟转动来到八点整,服务生端着牛排上来,依旧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切着牛排,喷溅出来的油张在欣依旧没有理会,任它喷溅在脸上。
“你怎么又这样?”
许诺发现自己的关心责备在此时都显得那么突兀尴尬,悻悻的闭了嘴。
只是张在欣悄悄红了眼,没有人知道。
夏日的晚风吹向他们,显得格外倦意,他们就这么吃着晚餐,切着牛排的声音格外的响。
孤独又刺耳。
“你又穿高跟鞋了,我不是不让你穿了吗。”
许诺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在心惊讶的望向他,许诺努力不让两人对视,只是悄悄的提醒一下似的。
“习惯了,工作。”
张在欣不知道怎么回答,泛起一些想哭的冲动,但却遏制住了,她不想让他看出来。
他们在一起是高中时期。
那时候的他们,随性又自然,会一起逃课,那时候的张在欣,也没有戴上耳环,抹上红的可怖的口红。
也没有穿上恨天高的高跟鞋,当然,也没有互相奔波而失去依靠的时间。
“姐姐,我喜欢你。”
“那就在一起吧。”
一阵铃声响起,原来是风吹过,悄悄敲醒这心思都在别处的两人。
心思已经分离彼此,却依旧在一起用餐。
张在欣想要好好看清楚许诺的样子,再仔仔细细的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底,毕竟,自己也放不下。
只是时间如洪流一般冲淡彼此的热情。
“结婚了?”
许诺那双手上突兀的出现了戒指,只是张在欣问了之后才发现尴尬之处。
因为那戒指,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工作最近还顺利吗?”
许诺转移了话题,看起来也不太想回答。又换回到了朋友一般的相处模式,只是到了有些自欺欺人的境地。
张在欣只是笑着,此时一片寂静,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气氛却如同冰封一般。
蜡烛燃烧完,他们的缘分好像也随着蜡烛淡淡离开。
美丽的夜景装横蔓延,城市的繁华灯光从不停息,灯红酒绿。
却抵不过两人心底的凄凉。
即使红酒填满中,那紫色的灯光也不会再照耀着我们。
本该随心,为什么却心中复杂起来呢
再次相对无言。
许诺却意外发现张在欣的眼底盛满了泪水,只是这个女孩,依旧是咽在心底,所有的委屈痛苦,都是自己承担。
“抱歉。”
张在欣的声音已经带了些沙哑哭腔,相辅相成相敬如宾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开始了呢。
好像是结婚之后吧。
“姐姐,我会对你好的。”
张在欣只是咽着牛排,一口一口,就像没有感官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这么咽着。
你看啊,这个人,明明说会对我好,喜欢我,却还是一点点伤害着我。
“姐姐,不要这样。”
这声姐姐让张在欣心底最后一丝倔强都消逝殆尽,眼泪如崩堤一般流下,却再也止不住。
多丢人啊。
在自己的前夫面前哭这样子,一点都不酷。
分开,也刚好合适,因为我也过得很好。
“姐姐,不要哭了。”
许诺帮张在欣缓缓擦掉脸上的泪水,张在欣只是任着这样,闭上眼睛。
“你要结婚了吧。”
许诺的手悬在半空,尴尬的放回去了,气氛一瞬间又凝成冰点。
是你让我变得孤独,却独善其身。
“下个月威尼斯酒店,我结婚。”
好。
递过来的请帖红得刺眼,里面的两个人笑得很甜蜜,笑得勉强。
祝福你吧。
蜡烛吹灭,灯光只剩暧昧的紫色,时钟转动到九点整,服务员过来请两位出去,张在欣还呆呆的坐在那里,许诺已经起身。
毫不留情。
恰好时间到了,没有一丝留恋,从此自由自在,我们望着彼此的背影,晚餐已经结束。
你我也已经结束。
我们都好孤独。
关上门,只剩下一桌,并没有吃完的晚餐,留下了,最后的一点回忆。
从此各奔东西,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