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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風波未平卻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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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燠熱的暑氣逐漸散去,洛逸凡和向晚離這才回到了南府。
兩人甫踏進門,便有一人趕了上來:「二位請隨我來。」
洛逸凡捏著手中扇柄,在向晚離背上敲了敲,輕聲問道:「向晚離,你的傷可還好?」
向晚離偏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首,道:「無妨。」
這時,南風從一旁的走廊走了出來,見著兩人,笑道:「呦,回來了。」
向晚離道:「師父。」
洛逸凡輕輕敲著扇柄,突然道:「王爺,你這府可真的安全?」
「……」
南風默不作聲地看了洛逸凡一眼,隨後遣退了所有下人,道:「跟我來。」
三人快步走過了庭院,來到了一緊閉的大門前。南風先是敲了敲,而後將其推了開來。
裡頭,白九淵正抱著二胡坐在床榻上,見著兩人,愣了愣,道:「你們,怎麼回事?」
向晚離小心跨過了門檻,然而,一句話還未出口,腳下卻突然一軟,撞上了一旁屏風。
見狀,洛逸凡趕緊將人一扶,忡忡問道:「向晚離,你怎麼樣了?」
向晚離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穩住了身子。
南風這也過來扶了他們一把,兩人合力將人扶到了凳子上後,南風神色凝重地問道:「你們碰上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洛逸凡深深蹙著眉,看著向晚離,難受道:「言家莊,言家莊的人……在找我……」
「言家莊……」南風也蹙起了眉,沉了片刻,猛然道:「洛憑楨的人?」
洛逸凡點了點頭,眼眶微微的泛紅了。
說到底,這一切麻煩事都是跟著他來的,但卻是白白拖累了向晚離。
全是他的錯。
他不該再出現,不該再給洛憑楨機會傷害他身邊的人的。
「……」
洛逸凡緊緊捏著摺扇,臉上的表情變得愈來愈糟糕。
這時,向晚離卻是小心牽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殿下,我沒事。」
「……」洛逸凡轉頭看向向晚離,勉強的笑了笑,淚珠卻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溫熱的淚水落到了手上,向晚離一怔,下意識將洛逸凡往自己身旁一拉,這時,白九淵從榻上跳了下來,對南風道:「向公子肯定受傷了吧,你趕緊找人去備點水,還有傷藥。」
南風看著白九淵,愣了愣,片刻才回過了神:「啊,對對對,等會兒,我立刻去找人處理。」說著便跑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三人,洛逸凡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深吸了口氣。
白九淵道:「別哭,這沒你什麼事,不是你傷的他,你沒必要覺得愧疚。現在冷靜下來,所有事都該你們好好處理面對。」
洛逸凡吸了吸鼻子,看了白九淵一眼,悶著點了點頭。
「好了,沒事兒了,坐下,先看看向公子傷得怎麼樣了。」
白九淵拉著洛逸凡坐到了一旁,接著小心解開了向晚離的衣帶。
洛逸凡道:「九淵哥哥,還是我來吧。」
白九淵卻是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來,等會兒南風回來了就得交你了。」
洛逸凡惑道:「九淵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白九淵繼續著手上動作,又是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兒,反正你好好照顧向公子,別多想。」
「可是……」洛逸凡皺了皺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只是點了點頭。
他明白,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不如把該做的做好了,別再添亂。
「……」
向晚離恍惚之間聽著兩人的對話,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洛逸凡會結識這個朋友,南風又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如此執著。
對於白九淵,他了解的並不多,只曉得對方是個名遍京城的花旦,是他師父甘願捨棄一切功名利祿去追尋的人。
「好了,傷口似乎是裂了,不過不嚴重,就是有點滲血,逸凡,你會處理嗎?」白九淵扭頭看向洛逸凡,又道:「如果不會我來也行。」
「會會會,我會,我來就好。」洛逸凡趕緊跟著看向了傷口。只見那原本有些密合了的血痕又裂了,他不禁有些氣餒,這些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逸凡,別老皺著眉,開心點兒,沒事的。」白九淵伸手撫了撫洛逸凡眉心,笑了笑,又道:「別想太多,我告訴你,活在世上,這事情還多著呢。」
「九淵哥哥,謝謝你。」洛逸凡收起了一臉的苦惱,對著白九淵笑了笑。
「這才對嘛。」白九淵捏了捏洛逸凡的臉。同時,南風從外頭推門走了進來,將手上東西全交給了白九淵,便道:「我出去看看,先走了。」
「等等,」白九淵猛地起身,道:「一起走。」
「一起走?淵,你不留下來幫忙?」南風偏了偏頭,看向了洛逸凡和向晚離。
「不必了,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白九淵走到了南風身邊,轉頭看了洛逸凡一眼,笑了笑,又道:「我相信他能將一切做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了。」南風也看了洛逸凡一眼,笑了笑,最後和白九淵一道走了。
門被關了起來,洛逸凡聽著外頭的聲響,一個激靈,撈起了水中的布帕,小心的擦去了傷口周邊的血漬。
向晚離伸手:「殿下,我來吧。」
「不成,你好好坐著,不要亂動。」洛逸凡拍下了向晚離的手,頭也沒抬的又拿起了一旁的藥瓶。
「……」
向晚離悻悻然的收回了手,看著洛逸凡,猛地坐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連呼吸也變得極輕極輕。
洛逸凡將藥粉小心撒到了傷口上,見著向晚離的反應,不禁失笑道:「向晚離,我只是讓你別亂折騰,沒讓你別呼吸,放輕鬆,如果弄疼了一定要告訴我。」
這一句話在這幾天他已經重複了多次,他曉得自己的技術有幾兩重,生怕一個大意將人給碰疼了。
雖然向晚離每每的回答都是不疼,但他很清楚,那都是騙人的。
畢竟神智清醒時的向晚離是不會說實話的。
洛逸凡輕嘆了口氣。本以為這次又會得到一樣的回答,然而,向晚離卻是輕輕嗯了聲,眼底泛起了淺淺的笑意,溫聲道:「好。」
「嗯?」洛逸凡愣了愣,手一抖,藥瓶子不小心碰到了向晚離傷口。見著向晚離微微蹙起的眉頭,他忙收回手,緊張道:「有沒有事?疼不疼?是不適更嚴重了?我果然什麼也做不好,我……」
「殿下,沒事,別多想。」向晚離打斷他,接著又道:「這些事兒並不需要你做的,做得好不好都無所謂。」
「可是,我……」洛逸凡抬頭看了看向晚離,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藥瓶,沉了片刻,突然又開始了動作。
向晚離納悶的喊了聲:「殿下?」
「沒事兒。」洛逸凡放下了藥瓶,扯過了一旁的長布條,笑了笑,又道:「也許我什麼也做不好,但我能學啊。來,身子往前點,我替你包紮。」
向晚離微微一傾身,和洛逸凡的距離又更近了些。
洛逸凡站起了身,將布條往向晚離身後繞去,他的髮梢蜻蜓點水般掃過了向晚離裸露的肌膚,帶起了一陣酥癢。
向晚離閉上了眼,用力咬了咬牙。
屬於洛逸凡的氣息在他頸間輕輕盪過,溫溫柔柔的,卻又帶著極大的誘惑力。
向晚離感覺心頭一陣躁熱,用力一咳,竟是生生吐出了一口血來。
鮮紅的血絲自嘴角溢出下淌,洛逸凡包紮固定後便看到了這幕,不由得一愣,怯怯問道:「是、是不是……我勒太緊了?」
向晚離抬手一抹,鎮定道:「無事,體內積血,殿下莫要多想。」
「體內積血?」洛逸凡緊張的又按了按向晚離的胸口,憂心問道:「還有事沒有?積血不能留的。」
向晚離拉住了洛逸凡的手,道:「殿下放心,我沒事……」
他話音未落,外頭突然響起一陣匆匆腳步聲,而後,門便被人用力撞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