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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3 为情而赌 ...

  •   冷香淡定,榻上人浅笑说:“是梅香。”
      “丫头好嗅觉,香雪庄落坐山坝,梅香能迎风上山岗的机会不多。”一翦梅坐定床前,笑望淡然的墨眼。
      碧凤蝶弯唇浅笑,解释说:“我以前住的地方百花盛开,对花香非常熟悉。老妖怪,你一身超尘脱俗,选的地方一定也非常不同。”
      “丫头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一翦梅拥棉被抱起人,走至窗口,“你猜对了,我就带你去看。”
      墨眼微眨,碧凤蝶沉思半响后笑说:“你说我睡了一年,醒来次数又不多,可每次我都能感到你身上的冰雪气息和浅淡的冷梅香。我猜这地方一定很冷,而且常年冰雪,梅花或许能到常年盛开的地步。”
      “呵呵,丫头好厉害的感官判断。”一翦梅赞道,抱起人走出屋子。
      山坝上无雪,待走至香雪庄匾额下,一望无垠。碧凤蝶张口无语,良久的沉默后,浅笑叹道:“人间仙境,想不到除了浅谣川,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丫头,可知这里为何常年冰雪,气温冷凝,梅花常开不败?”
      一翦梅身形一动,俩人已在梅花草庐。一翦梅把人放在膝上,紧紧棉被。
      “咳咳……”碧凤蝶咳嗽数声,缩进棉被,良久平复,“我知道浅谣川桃花年开不败是因为地热以及山势,不易空气外流,保持了一个花开不谢的气温。这里,到不像地气的缘故。”探出脑袋一望四周,略带疑惑。
      “呵呵,浅谣川的确是因为地热和山势,垂枝碧桃才能年开不败啊。”一翦梅定望梅丛,似陷入某种追忆。
      碧凤蝶不语,想起浅谣川数月与茱萸平静、吵闹、嬉戏的自在生活,又因茱茹和朱雨紫花的到来潜藏起矛盾,终在俩人欢爱时爆发。
      “蝶儿,你做什么?”茱萸皱眉。
      “萸,现在她们也在,我们不要做了。”碧凤蝶套上内衫,抱住茱萸,软声说。
      茱萸忍了又忍,终叹道:“蝶儿,让她们走吧。”反身抱紧碧凤蝶,“越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越加不想见她们。我很自私,不想她们来占你的时间,也不想看你带着她们到处游玩。蝶儿,我只想俩人安静的生活,做饭洗衣,外出采买,平静又祥和。”
      碧凤蝶静静说:“茱萸,你姓茱。你可以渡假,却不能沉溺,这也是我留下她们的原因,不能让你一日日沉溺。好了,早些睡吧,我不想我的茱萸是个逃避责任的人。”
      茱萸不语,躺于床却是内心幽叹:『蝶儿,如何才能让你放下我的身份?责任啊,我已经背了够久,累了,想要放弃了。这天下少了茱萸照样还是山青水流,说责任,我若有孩子,你是不是可以安心让我留下?』
      心思一定再不动摇,笠日就唤来了老娘客栈的依衫烬,只因放不下浅谣川的人。
      “依衫烬,我要离开数日,你看住茱茹和朱雨紫花,保碧凤蝶无恙,不得多言。”茱萸语必就瞒着碧凤蝶连夜离开。
      再回来却是迎接碧凤蝶的怒气,服下子果的茱萸耐住劳顿请碧凤蝶合欢,到最后却是不得不用武力。子果的气息流淌在血脉,心念只有一人,只为一人忍下腹中的疼痛,只为取得一滴情动时的血液,筑下子精,也为了有一个理由停留在她身边。
      “啊~茱萸,你有完没完。”碧凤蝶情潮高涌,突感一阵疼痛。
      茱萸大喘,渡血后柔笑:“蝶儿,你受累了。”
      思及此,碧凤蝶难以自持哭出声。
      “丫头,你怎么哭了?”一翦梅擦去碧凤蝶眼角泪水,心酸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事?”
      “我……我早该想到她离开几日去了哪,又为何去,回来又急着与我……那刻的钻心之痛是做什么,她要取我的血,筑子精,孕子。我……”语不成声,碧凤蝶满心后悔与愧疚。
      “她来了。”一翦梅耳微动,望向梅花丛中走来的红罗,取笑道,“你这丫头的情也真够乱。”
      碧凤蝶动不了手,双目一合,气说:“好难得醒来,我不想见她。”
      一翦梅点头,望定见碧凤蝶张开眸子满脸喜悦的红衣:“郡王,她难得醒来,你不要气她。”
      茱茹停下步子,喜悦散去,满脸落寞,立在茅亭外:“我已经有怠情果的下落,蝶儿,你很快就能动了。我……”
      “郡王,你过来吧。哎……她又睡着了。”一翦梅静望茱茹,如看一个惨然的孩子。
      茱茹轻轻走近一翦梅怀中的人,接过棉被和人,一翦梅见状,轻叹离去。
      抱紧人久久不语,感受那份心跳和温暖,良久,茱茹抱起人低低说:“蝶儿,茱茹爱你之心不下茱萸,所以绝对不会与你说‘对不起’。”

      一袭红衣立在白梅雪中,笑望落地的人,一声似千百次的家常,暖声说:“你回来了。”
      碧凤蝶止步不前,墨眼琉华闪烁,自问:『恨么?怨么?』
      茱茹步步走近,每一步都非常的认真,深褐的眸只望定对方的眼,柔和的笑,待近了,脱下裘衣披上碧凤蝶身,柔柔说:“蝶儿,这里不比京城,冷的很,别冻着。”
      碧凤蝶墨眼一定,惨淡笑开:“茱茹……”
      “不急,”茱茹抢言,笑说,“你可知这数月,我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去屋内尝尝我的手艺吧。”拉过碧凤蝶的手,觉察她没反抗,心思惨定,“蝶儿,你喜欢吃素,但素菜吃多了不长肉,对身体也不好。以后,记得多吃些肉食。”
      屋内,一桌冒着热气的酒菜,两碗颗粒分明的米饭。茱茹拉碧凤蝶坐下,笑说:“你看,这是糖醋排骨,凫绒说这简单易学。你知道,我学了多久,十来天啊,指甲都断光了。”说着伸出刮痕满布的双手在碧凤蝶眼前一晃,再指着一盆笋干老鸭,笑说,“这个最简单,却讲究火候和时间,我足足炖了一个上午。还有……”
      碧凤蝶拾起碗筷,夹起一块排骨,凄笑:“再不吃会凉。”说着放入茱茹的碗里,淡望沉默下来的茱茹,“你也尝下自己的手艺。”
      “嗯。”茱茹夹起小鸡腿放进碧凤蝶碗里,展笑说:“这是我腌制过的,和别人的不一样。”
      俩人平静的为对方夹着,夹起碗里的却怎么送不进口,气氛冷冻下来。碧凤蝶终是放下筷子,望定茱茹,平静开口:“你我的赌约结束了,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答案。”
      茱茹轻缓放下筷,平静抬脸,笑看碧凤蝶,轻柔说:“我不信这几月相处,你没有爱过我。”
      碧凤蝶低下头,望着碗内的菜,不做回答。
      “主子……”
      门口一声,引起俩个默然的人注意。茱茹和碧凤蝶转眼望去,一身黑衣的凫绒抱着一血人立在门口止步不前,不知人生死。
      “茱弦!”面上焦急一闪,茱茹起身闪近,一探气息,说道,“把人抱进屋内疗伤。”
      “是。”低低一声,凫绒依言把受伤的茱弦抱进内室床上。
      碧凤蝶缓缓起身,跟着进了内室,心里担忧南方战局。
      “谁干的?”茱茹给茱弦喂下丹药,遣凫绒包扎两处,输入内力稳住伤势。
      “依衫烬。”凫绒手一顿,眼角射向碧凤蝶,恨意一闪而逝。
      碧凤蝶一惊,急道:“她人不在苏州城么?”
      凫绒转身在茱茹说的眼示下,面对碧凤蝶恨笑:“属下尊主令,潜入苏州城保护‘王妃’,‘王妃’恢复记忆后要离开苏州返回蝶之故乡,属下暗中一路跟随,在歆缘山见到逻伽王和隐于暗处跟随的依衫烬。依衫烬没有现身见逻伽王,看她一副决绝模样,属下违令私下跟随。直到她进了贺蓉郡王军营,属下见状又返回追‘王妃’一行,并通知赞天寒‘王妃’一行路径,等属下回到贺蓉军营,郡王已被依衫烬重伤,情急出手杀了依衫烬救下郡王。”
      碧凤蝶难以自制的后退,喃喃:“依衫烬……死了?茱萸……”
      茱茹亦是一愣,试图去扶碧凤蝶的手在她难言的眼神下和一声“茱萸”后收回,转望床上紧锁眉目的茱弦,心叹,唇弯:“茱云会吞下茱弦的七万大军,茱云再不受牵制可以全力攻打茱萸。呵呵,依衫烬做了一件错事。”
      碧凤蝶瞪眼,望入同样看来的褐眼,皱眉:“你真要谋反?”
      茱茹笑而不语,走出内室,碧凤蝶紧跟而出。
      “可惜了一桌饭菜。”茱茹坐下,执起酒盏一饮而尽,望向门外,“蝶儿,我已经起兵,何来真假。”
      “我不信。你和她姐妹情意十数年,难道为了一个碧凤蝶真要势如水火?”碧凤蝶握拳,恨茱茹不知轻重,又恨起因是自己。
      “呵呵,蝶儿,你可知谁拥有金芙花?”茱茹撩开颈后墨发,一展世上唯有的帝王象征,芙国金芙花。
      碧凤蝶愕然,喃喃:“历代帝皇开眼后的金芙花。”
      “当年,先皇驾崩前的传位遗诏写的是楚云王茱云,太女和逻伽王的皇父和我是最后陪在先皇身边的人,亲眼见她留下遗诏传位楚云王。”
      茱茹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似陷入回忆,又笑又恨:“呵呵,先皇驾崩,太女皇父自毁遗诏,并对我软硬兼施,逼我立下重誓‘若将此事外传,地下之灵将永世不宁’,终身不能将此事说出,而得到的报酬就是我可以亲手杀他为亲皇父报仇。你可知,我亲皇父死时,我才4岁,茱弦皇父死时,她才3岁,而这一切都是太女皇父在背后所做,可从小养大我们的还是他,第一皇夫,封子蘅,太女皇父。”
      酒盏一捏即碎,茱茹目光如炬:“我恨,那刻无力亦无心报仇,这世上爱过我,疼惜过我的也是他,封子蘅。当时,我笑的畅快,我说:‘15岁前往国寺,无意中接受了开眼之礼,我得到了金芙花,皇父,我为自保隐瞒至今,你不杀我吗?’哈哈……蝶儿,你可知当时他的脸色就如你这般,苍白无力。”
      长长一段话尽舒愤恨,喝尽壶中酒,茱茹起身拥住碧凤蝶,轻语:“蝶儿,别怕。那时,他终于收起了最后一丝慈悲,却是我快一步杀了他,报了仇。”
      茱茹放开碧凤蝶,望定情绪难辨的墨眼:“我笑啊,笑这世道,所有人都背弃我,无视我。先皇重茱云,养大我的太女皇父重权势,连茱弦都在一旁冷眼相看。太女、茱萸、茱云进来时,我跟她们说,皇父自毁遗诏,畏罪自杀,先皇传位太女。尽管所有人都看的分明是我杀的,可没人敢动我,因为我是唯一知道一切的人。”
      “茱茹……”碧凤蝶难以压制满心痛惜,难以放开流泪的茱茹,相拥却是无语。
      茱茹回抱碧凤蝶,平静说:“蝶儿,你落崖,我痛恨自己无能,一次也没有守住自己想保护的人和物。”
      茱茹放开神色难定的碧凤蝶,站至门外,吹着凉风,昂头平静:“下崖后,寻得了你,我自私的想把你锁住,可看到你不能动,不能醒来,我恨曾经拥有过你的人,带兵灭紫花朱雨峰,杀朱雨紫花和朱雨紫笙,只为曾经你和她留在那,定下誓言。我下毒杀了你父亲,只为他没有杀死茱萸。我与东方的茱云交易,野心未死的她一直想重返丹阳,东山再起。所以,我策划一切,为她打通京中关系,和茱萸事事过不去,京中形势明朗,珐酆一派和逻伽王一派不合,茱云见机难得终于决定招兵买马……哈哈,你可知皇上竟然找我,对我说,‘若可以杀了茱云保江山,她可以替我得到你,赠送世上唯有的怠情果,服下后怠情忘情。’”
      碧凤蝶心颤,望定矗立迎风的孤独身影,心难平,口难开。
      茱茹转过身,笑对碧凤蝶:“蝶儿,你记得那次我来雪海,你睁开眼却不愿见我么。当时,我的心好痛,可又好高兴。我有机会得到怠情果救你,有机会可以拥有你,有机会可以报仇得到这天下,名正言顺的让所有人看到我。”
      茱茹垂下头,望着地面,悲戚:“等我终于掌握一切,定下一切,交出了纭西军大权,拿到怠情果来找你,可你说跟我赌。赌啊……这世上,我掌握权势走向,却掌握不了你。你说赌,那就赌,我不信茱茹赌不赢茱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43 为情而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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