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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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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王子刚刚醒来的时候,一切尚算平静,女王赦免了一批罪犯,准备在国都开办一场盛大的宴席,以庆祝她孩子的回归。
精灵们沉浸在甜美的果酒和丰盛的菜肴里,宴席从王宫内延伸出商业街,一直铺到王都中心的广场。礼花划破天际,最后在高空中绽放。醒月花灯与光系精灵们召唤出来的光点将整个都城照耀得如同白昼。
女王端坐在王座之上手握权杖,她身边是格林赛的位置。如今的精灵王子换上了正统的白色服装,银色的装饰在灯火辉煌的皇宫里反射光芒。
还没等叶少言开口向苏烈询问当初他对精灵女王的判断的时候,异变已经发生。
先是一道火焰直接冲进了皇宫门口,在中央炸裂开成一道透明的火盾。
这是苏烈和叶少言在之前的旅程中看过无数次的盾牌,主人明显是那个火焰精灵沙拉曼。
叶少言和苏烈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几乎同时向王宫的边缘退去。
方才闪到一个立柱之后,门口进来一队神骑士打扮的人,为首的正是他们这一路上熟悉的沙拉曼。神骑士们右手执剑,左手举着各种元素召唤出的盾牌,每一个神骑士之后跟着一个拿着法师书的法师,这群人里也包括一脸严肃的温蒂妮。
比起真的有军队开进宫殿,看见温蒂妮难得严肃的表情也许更让苏烈惊讶一些。
跟在法师身后的是拿着弓箭的风系射手们,西佛尔给所有的箭矢上加注了风灵的祝福,每一支银箭周围都笼罩着一层浅绿的光芒。
而这些箭的方向,全部指向的是王座上的那位女王。
本来是生命受到威胁的境地,无论哪个王者应该都会斥责她的臣民有逆反之心。
可是她没有。
女王的神情终于变成了彻底的释然,她偏头看向身边的格林赛。
“是你做的吧。”
能够在几天的时间内煽动精灵王国里最好的几个战士,除了精灵女王莎兰本人,也就只有现在坐在她身边的格林赛了。
王子并没有否认,他用沉默回答他的母亲。
莎兰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美丽的笑,她摘下肩上厚重的斗篷,摘下头顶镶嵌着各种珠宝的冠冕,左手执起权杖,右手从权杖的顶部抽出一根半只手臂长的法杖。
法杖的尖端凝聚着她多年积蓄的自然之力,即使是灯火通明的王宫内部,此刻她手上的法杖顶端光芒仍然让人不可忽视。
“你不会指望我束手就擒的。”
她看向那个现在依旧是她骄傲的孩子。
格林赛踌躇片刻,仿佛在选择如何措辞,美丽的脸庞和他的母亲相反,带上一丝痛苦和犹豫。
“为什么您要将我献给那个邪恶的魅魔,为什么您不肯听取哪怕我的一句进言?”
台阶之下的战士之中忽然由于格林赛的话一阵异动。
“什么,女王真的和魔兽达成了交易?”
“王子居然还命令我们不要伤害女王本人!”
“女王?我不承认莎兰这个邪恶的精灵是我们的王者!”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王座之下的女王忽然抬起头大声笑起来。凌厉的目光滑过人群后直接刺向她已经成人的孩子。
“你的进言?你从十二岁开始就想要开放精灵王国,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她忽然收起笑脸,面容庄重严肃,就像她方才摘下的冠冕一般,任谁看来都是天生的王者。
“十二岁的时候,我可以容忍你的幼稚。可是你成年之后依旧如此作想,我绝不可能把国家交到你的手上。”
莎兰优雅地一扬手臂,法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张透明的网瞬间挡在她面前。
几乎是同时,另一群穿着宫廷侍卫制服的军队悄无声息地站在女王的身后。
格林赛走下王座旁的椅子,一步一步走向了台阶之下的沙拉曼。
沙拉曼对格林赛行了一个深深的骑士礼。
王宫之外的商业街与广场上,单纯天真的精灵市民们依旧维持着欢庆的样子,也许是礼炮太响,也许是醇酒太醉人,他们的庆祝声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一切略微消磨了皇宫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叶少言喃喃地说:“这是什么神展开。我们需要跑么?”
苏烈:“格林赛不起义,我们估计还要被监视一阵子。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反而很安全。”
叶少言:“你准备怎么办?”
苏烈:“看戏。”
“啊?”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帮助希恩城的Omega们?”
“借势。”
“现在又为什么不管任何一方?明显是格林赛那边对我们帮助更多吧。”
“除了侦查之外,你的军事理论是怎么拿到A 的?”苏烈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过分轻信和过分善良,对于军人来说绝对谈不上是好事。
“我以为这是另一个范畴的东西。”面对苏烈对他的质疑,叶少言已经淡定。
“了解了。”苏烈点头。
其实如果苏烈只身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会和双方达成某种对自己最有利的交易。即使这个世界的科技对于亚尔法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白来一趟也不苏烈的风格。
可是如今他身边站着叶少言。比起身处其中搅起腥风血雨,也许和身边的人一起旁观一出宫廷大戏还更有趣一些。
苏烈确实是在担心自己如果放手去做,叶少言不在自己眼皮底下会出什么事情。
即使看见了无数次叶少言露出特化肢的战斗形态,苏烈也经常会忽略其实雌子比雄子体质好更多的事实。
长年累月作为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地球的广阔边疆,苏烈早已经习惯了将珍惜的事物纳入保护范围。
叶少言对他来说却和那些他曾经保护过的都不一样。
领土丧失,将来可以收复。战机延误,或许可以再找。
然而,苏少将抗拒为失去叶少言这个假说做任何的应急预案。
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而事实上,除了星际海盗丧心病狂地使用湮灭弹的那一次,苏烈从未丧失一寸领土,从未延误过半分战机。
患得患失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更谈不上是一件好事。苏烈如此提醒自己。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叶少言守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叶少言的概念里,是没有“雄子会一心一意对一个雌子好”这种东西存在的。
相处之中,苏烈多少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比如眼下的情况,如果叶少言明白,他根本就不会问出为什么不掺和人家母子宫廷斗争的事情这种话。
刀剑无眼,何况魔法。如果叶少言被波及,苏烈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叶少言似乎喜欢精灵族的外貌,还是不要毁灭比较好?
敏感的温蒂妮在两军对垒之际忽然感觉背后一阵莫名其妙地发凉,两只胳膊冒出几个鸡皮疙瘩。
“怎么了?”身旁的战友看见她不对,小声问道。
“我觉得……某些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温蒂妮转动脖子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因为角度的关系,她并没有看见安然站在王宫巨大立柱之后的苏烈和叶少言,因此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和这个插曲相比,双方的厮杀一触即发。整个皇宫里能够悠闲的人也只有苏叶两个罢了。
平日活泼的温蒂妮此刻也一脸肃穆,高举着手指的书本,为战友刻上祝福。
格林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挥下了手臂。
沙拉曼举起火焰之剑,锋利的剑刃和宫廷禁卫军的长矛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战争的两位核心在宫殿的长阶两头。格林赛圣洁绝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莎兰举起法杖,此刻倒更像是一个女战士。
她目光坚定,似乎在捍卫着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
高举着的法杖发出光芒,苏烈趁着混乱将叶少言带出了皇宫。
不知是巧合还是亚尔法刻意的安排,他们刚刚翻出皇宫后墙的一刻,一台跃迁仪从天而降。
透明的罩缓缓升起,仪器里的人苏烈和叶少言都很熟悉。
“怎么是你?”叶少言问。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后者冷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