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网恋吗》夕茶

5、第五章

　　宫灵没说话，安静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电话那头司衍轻笑了声，缓声解释着：“宫灵，我现在在班上，刚刚过来的是班里同学，她有男朋友。”
　　“啊，”宫灵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司衍这是真的以为自己吃醋了，慌忙开口：“你不用给我说呀。”

　　电话那边的人迟迟没有说话，她听到吱嘎的推门关门声，是司衍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的窗户前，他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笑意，他说：“宫灵？”

　　“嗯？”

　　“你想不想我回国？”司衍问。
　　宫灵愣了下：“是假期回来吗？”
　　司衍抬头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笑了声：“对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司衍的语气听起来兴致不高，宫灵便借口自己又困了，需要立刻睡觉。

　　电话挂断后，司衍静静地站着，看着玻璃窗倒映出的自己，太疯了，刚刚竟然想要放弃交换生的机会回国。
　　宫灵了无睡意，坐在床边，思考着最近一件件的事。
　　她大概猜到司衍刚刚的回国是什么意思，可是......真的对吗。为了网友放弃自己的学业，为了可能只是冲动的浅淡喜欢干扰自己的未来人生发展。

　　幸好。
　　司衍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这段小插曲过后，宫灵搬入司衍在锦城戏剧学院附近的房子，据他所描述，这间房子不大不小，只是用来歇歇脚，装修呢，也是外包的简约风。
　　结果实物却是，三室两厅两卫，整体是日系装修风格。
　　家具和配色都能看得出房子主人的用心程度。

　　这样的房子，据房屋中介所说，每个月的房租应该是五千到六千。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
　　宫灵出门买菜，回来时恰好遇到对门奶奶。
　　老奶奶上了年纪，打扮得却很时尚，涂了红色口红，她在看到宫灵后，一脸慈祥笑眯眯地问她：“你是司家那小子的女朋友吧？”
　　“奶奶，我不是。”宫灵连忙摆手。

　　老奶奶笑意更深：“怎么不是，我看就是，司家小子这房子，连他亲哥哥，他都不肯给钥匙。”

　　“奶奶，真的不是。”宫灵左手拎着一袋排骨，右手拎着菠菜和草莓，手足无措地立在门前。
　　“好啦好啦，快回去吧，”老奶奶笑意慈祥：“年轻人嘛，面子都薄，快回去吧，有事儿记得来找奶奶。”
　　“谢谢奶奶。”宫灵立刻鞠躬，飞快开门跑回房间。

　　她靠着门拍拍自己小心脏。

　　隔着门听到外面老奶奶和自己的孩子对话。
　　“妈，和谁说话呢？”
　　“司家那小子的小女朋友。”

　　不到半小时，司衍有女朋友的消息传到他远在南方的亲哥耳朵里，又漂洋过海传到他自己耳朵里。

　　此时的司衍刚刚睡醒，脸上挂着倦意，接到亲哥电话的时候，原本怒气冲天，听到他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对方还是刚住到自己房子里的姑娘。
　　司衍嘴角忍不住地上翘。
　　挂断电话后，忙不迭地给宫灵发了条语音消息。
　　——“听说，你是我女朋友？”

　　宫灵刚刚做完饭，坐在饭桌前边啃排骨边囫囵不清地回他的消息。

　　“对啊，我现在是你的绯闻女友了。”
　　司衍笑意更深：“真不错啊，我们现在是正经的绯闻情侣。”
　　宫灵眉眼带笑，心情很好地拍了张排骨图，还细心地加上滤镜才发给司衍。

　　“哇，我还没吃饭呢，你就这样馋我啊。”

　　不用继续住酒店，宫灵的心情很好，她回：“等大恩人什么时候回国，我下厨给你做饭。”
　　“那我可记下来啦。”
　　听完司衍的消息，宫灵把手机放到一旁，回到卧室找出自己的课本还有电脑。

　　马上就要到国庆假期，截止在假期前的作业，有一部分她还没写完。

　　总算踏实下来，宫灵完成作业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但还是从白天做作业到了深夜。
　　眼看着只剩下声乐表演最后一门课程。
　　宫灵粗略地读了一遍要求，发现这门课竟然要求必须有观众，还需要观众的点评。当然，观众不限于家人、朋友，或者室友。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灰色电子表，上面的时间显示为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除了大洋另一边的司衍几乎都睡了。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宫灵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下意识开始遇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衍。
　　‘但没办法啊，作业明天就要提交了。’宫灵小声嘀咕着，试图劝说自己。

　　她趴到被子上，边自言自语边打开校园网里的同步上传软件‘幸好不用露脸。’

　　把课程要求发给司衍后，宫灵开始静静等待，好在对方很快回复——‘等我十五分钟可以吗？我现在在外面。’
　　“我不急，你注意安全。”
　　“好，我马上。”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对话，也让宫灵脸蛋发烫，心里小鹿胡乱跑跳。

　　这也是后来的很多年里，宫灵对别人说，自己心里有喜欢的人，其他人问，为什么喜欢，宫灵答，他对我好，可是又说不清楚司衍到底哪里对她好的原因。
　　是平常到可以忽略的陪伴，是不会让她的每句话每件事落空。
　　如果说爱情有模样，那么第一个形容词大抵就是——陪伴。

　　不到十分钟，司衍发来语音通话。

　　宫灵立刻点下接听。
　　“现在开始吗？”司衍询问。
　　“好。”

　　声乐课这次的作业是用流行唱法唱一首流行音乐。

　　她选的是周杰伦的《枫》，也是多年前司衍在贴吧上传的歌曲。
　　宫灵嗓音慵懒，却又饱含感情。
　　“一片片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一字一句，唱到司衍心坎里。

　　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房门外的楼梯上，听着宫灵的声音。
　　最后，宫灵唱完最后一个音，司衍好半天没说话，她忍不住地开口询问：“是我唱得不好听吗？”
　　“没有，”司衍声音有点哑：“很好听。”

　　宫灵翻了个面儿，仰躺着：“那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是在想，”司衍顿了顿，轻咳了声清了清嗓：“没什么缺点，只是夸奖的点评可以吗？”
　　宫灵脸蛋通红，忍不住提醒道：“那个，是同步上传到软件里等待老师批改的。”
　　“我知道。”司衍笑着说，他刚刚已经把宫灵发来的信息看完。

　　宫灵压低声音说：“那你还？”

　　司衍笑着一声后，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声控真的很难控制自己。”
　　最后还是宫灵打字叮嘱司衍，务必要认真点评几段，不然自己这科可能会直接挂掉。司衍这才清了清嗓，正经地说：“从刚刚的演唱中可以听出，宫灵的声乐功底很强，但更多的应该是偏向于古典音乐，或者应该称为戏曲？字正腔圆，卷着嗓音里自带的慵懒感，让我的脑海中频频出现画面。”

　　他顿了顿，宫灵有点紧张，很快就听到他继续说。
　　“是难得拥有画面感的声音。”

　　隔天。
　　宫灵抱着电脑准时出现在声乐课课堂上，有些疲惫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
　　声乐老师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老师突然叫她：“拥有画面感声音那女孩儿，来来，抬头看看我。”

　　第一遍宫灵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但还是抬起了头，和老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才意识到，声乐老师是在叫自己。
　　宫灵的脸唰得一下红了，下意识想低头，但没等低下头，老师已经再次开口：“来，让我们先来欣赏拥有画面感声音——宫灵的作品。”
　　大屏幕上出现不知道老师从哪个系要来的MV，画面上两个穿军训服的男孩儿和女孩儿。

　　看着年纪不大，配合着宫灵的歌声，他们互送礼物。

　　底下的同学原本有些在低头玩儿手机，也渐渐的全都抬起头。
　　歌声结束，是宫灵和司衍的对话，这部分声乐老师特意配上字幕，宫灵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对话在大屏幕上滚动，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要是，单有字幕也还好，关键还有司衍和她的声音。
　　两个人的声音里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害羞劲儿。

　　等全部播放完毕后，声乐老师面露喜色，悠悠开口：“宫灵啊，我觉得你这个男朋友还不错。”

　　宫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弯了弯嘴角，接着就听到班长开玩笑似的对老师说：“吴姐，你还不知道吧，宫灵和她男朋友还是异地呢。”
　　“异地感情会这么浓烈嘛？”吴老师有些惊讶，今早她听到宫灵的作业感动得没吃早饭把MV赶工出来，她笑着继续说：“那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对方呀，听得出来，那男孩儿对你的心意。”

　　话音将落未落，课堂上的同学吹口哨的吹口哨，对她说恭喜的也不在少数。

　　宫灵的脸蛋红成了刚煮熟的螃蟹，爬是没办法爬出去了，她只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于局促。
　　在大家热闹的打趣声中，她的手指来回绕着手机吊坠，心里头不知为什么，除了害羞竟然还有一丝丝难以捕捉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