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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走吧。”确定段清野没有事,他要去见见张玄卿。
      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张玄卿坐立不安,看到来人是抱走段清野的人,立即站起身走过去,“段清野怎么样?”
      常毓看着他,面色不是很好,“他无事。”
      “没事?没事就好……”显然松了一口气。
      常毓找地方坐下,“你有异能?”
      “是的。”
      “什么能力?”
      “我想去看看他。”
      “你相信他?”常毓挑眉,“你们相处的这一个月以来,你不是很嫌弃他吗?”想到这儿他就不爽。
      “我没想到他那么会演戏。”
      他也没想到那孩子那么会演戏……“所以?”
      张玄卿看着他,有些为难,不过还是问出口了,“你们是什么人?”这个组织他有所耳闻,很神秘,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少年全灭,怎么能不震惊。
      “所以我问你你是什么能力。”常毓笑着,这份工作明明雷晓来效果会更好,可是他不想去见路南和卫门,他怕他杀了他们俩个。
      好看的眉皱起,张玄卿不想跟他玩儿这个“所以”的游戏,决定告诉他,“比如说,昨天晚上有个警卫引爆了段清野脖子上的炸弹,我左手摸着那个炸弹,右手就可以把炸弹导向我想导的方向。”
      TMD!常毓心中火起,这么大的事儿那个小兔崽子竟然没有告诉他!不好好教育一下岂不是要上天了吗!
      深吸一口气,他扶额,难道之前这孩子也这样吗?一定是惯的,都他妈是惯的!“我们查了你。”他看着眼前看似高大沉稳的少年,“你不是张宗德的原配所生,而是他从外面抱回来的,你不会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身份吧?”
      张玄卿低着头,似乎是有无尽的恨意,可是却又有一些侥幸的期待,“昨天……他去了吗?”
      “很可惜,他没有去。”常毓看着他。
      少年似乎是松了口气,却又恨声道,“他该去的!活该被杀掉!”
      “那你知道,你母亲是谁吗?”男人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在一起,“你那套说辞,段清野没信,我也不会信,你是故意混进去的吧?你想知道张宗德是不是买的你母亲。”
      “是……我是故意混进去的。我偷听到的,他认识他们内部的人……”张玄卿停了下来,“我能见见他吗?”
      常毓皱眉,“你是说路南和卫门吗?随便见。”
      “我是说段清野。”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为什么要见他?”
      如果现在还没察觉到问题他就太傻了,“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说罢就站了起来。
      男人跟着站了起来,哟哟哟,这货还以为能对那小破孩不利是如何,“我说了,他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常毓皱眉,“那好,走,去见。”
      透过玻璃,张玄卿如愿以偿,那少年盖着白色的被子,浅浅的呼吸着,脸色苍白如纸,细细的手腕上扎着液体,“他怎么了?”
      “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常毓不爽。
      “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他,至少他救了我。”
      “还不是你自己钻进狼窝里去的。”男人反唇相讥。
      少年皱眉,不再看他,手掌放在玻璃窗上,“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
      “不是你们做的吗?他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张玄卿眼中充满怀疑,认定就是他们害的,“你们可以囚禁我,我要等他醒过来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否则我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说完恨恨的转过身冲自己的房间走去,“垃圾!”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跟我说话呢!”常毓简直气炸了肺,你说来看带你来了,还要怎样!妈的!
      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随机惊讶的发现,这少年,似乎是……长大了?!
      三天了,常毓的耐心耗尽。
      床上的人似乎用这三天过了三年,漂亮得过分的脸终于有了大人的些许模样,他甚至觉得如果再做睥睨天下的样子也没有那么欠揍……
      他许久不做梦,可如今却是几乎把所有的苦痛都过了一遍,蚀骨之蛆般恶心至极……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男人,男人缓缓瞪大眼,似乎是不敢相信。
      他伸出手摸他的脸,扯开一抹笑,“烈炎?”
      “常毓,常烈炎。”男人握住他的手。
      少年就这他的力道坐起身,说,“我饿了。”
      男人笑,“应该的,走,咱们去吃饭。”
      听到这句话段清野不动了,抬起眼看着他,死死咬住右侧的下唇,似乎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肌肉都绷紧了,然后他轻轻道,“你没恢复记忆对吗?”
      “我……”
      少年啪得打开他的手,觉得被耍了,可是胸口涌出的愤怒与委屈几乎逼得他要落泪,“我自己可以走。”
      男人顿时觉得还是那个受着伤乖巧的缩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更加可爱,“我还没说你,你反倒发起脾气来了。”
      段清野的身子在细微的颤抖,“你说我什么?”出来的话却很轻。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人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常毓觉得自己是有理的。
      少年握紧了拳,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同意了。”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他是真的没想到,几百人活生生的命,这孩子说取就取,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吗?
      “常毓,他们既然敢来参与这场拍卖会,你觉得他们手里都是干净的吗?那些被当做物品卖出去的孩子怎么样就不重要了吗?”少年的声线很柔和。
      男人皱眉,“你强词夺理什么,有法律可以制裁他们啊。”
      “强词夺理?”少年眼皮一抬,露出一副讥讽的表情,“常烈炎,你站的高高在上行了吧?在和平年代生活了几年了不起了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个道理你不懂?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千年前的常毓都知道你现在不知道?你活的多好啊,你没三岁在战场上扒尸体找吃的吃,一吃就一年,你没从小就被人训练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才是金枝玉叶的小少爷,有父有母有人疼,呵,我是谁啊,我他妈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杀手,睡觉恨不得都抱一把刀,每天能看到你都觉得是自己偷来的,现在有父母疼更是死了都值了!”看着男人震惊的脸,少年却突然放松了身体,自嘲的笑一下,伸出手拍了拍男人,“对不起,情绪不太好……”说完,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常毓被这一番操作整懵了,可他并不傻,最开始,这孩子以为他恢复记忆了,一腔喜悦被泼了冷水,而后他自以为是的训斥他,明明最初的想法是责怪他不珍惜自己……一千四百年……那个拼了命带他出来的小小少年还是个孩子,比现在只大了几个月,他慢慢长大有了记忆是什么想法?青玉刀日日夜夜折磨他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根本不了解他……只有三个梦,只有三段模糊的记忆……他根本不知道这十六年来他有多彷徨,带着记忆重生是何等感觉……甚至一千四百年前的那个少年他都不了解……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是爱的,可是那孩子要的,绝对不是他现在给他的爱……
      段清野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妈的,发什么脾气,真丢人……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剃了头发,他溜了出去,他想回家,想田欣,想段建国,想他似是偷来的亲情……
      屋子里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心理学来说,强迫症,就连桌子都一丝丝尘土都没有,常毓觉得自己和这里不搭,很不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想着要了解一下那孩子……就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四处看了看,一个衣柜,打开来看入眼的几乎全部都是黑色,可是那孩子明明穿白色更好看……衣柜角落里是沙衣,沙衣的重量被细细的标记……
      书桌上有一个笔筒,笔筒里面只有一支钢笔,左上角横放着一叠素描纸,纸上有一个铅笔盒,他打开盒子,全部都是绘画铅笔……
      抽屉都没有上锁,他随便的就拉开了,没有找到日记……却找到了一个本子,是他的绘画作品,这本子上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个人……
      第一张,那人骑在马上,小小的脚小小的手小小的马,他怀中抱着一个更小的,他握着怀中小孩儿的手,放在嘴边……
      第二张,那人还小,不过怀中抱着一个更小的娃娃,石桌上摆着糕点,他正在喂怀中的孩子,笑得开怀……
      第三张,那人怀里抱着小娃娃,骑着一匹小马,娃娃缩在他怀里,嘴角悄悄弯着……
      第四张,小小的娃娃在大大的床上,身上有各种青紫和鞭痕,他跪在床边,眼中含泪,握着小娃娃的手,可小娃娃却是微笑着摸他头……
      这一幕幕他都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只留下那一个孩子,在记忆深处苦苦挣扎,忘不掉甩不脱。爱情而已,还有谁没见过爱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有什么好奇怪的,想当初雷晓换女朋友和衣服一样,也没见怎样……他也知道是爱着那孩子的,能有多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能有多爱……还剩几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疼……疼得他羞愧至极,为什么那么好,好到让人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好到让他觉得配不上……
      窗户是打开了的?段清野无奈,只觉得是保姆粗心……
      一只黑色的大猫落在屋里,速度太快,常毓反应不及,他迅速的摸了一把脸,忽然想到他没有眼泪,此番很是多余。
      段清野看到目光停留了一秒,就略了过去。
      我他妈会隐身术?!常毓腹诽。
      少年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似乎是叹了口气,他大大方方从自己脊柱处把青玉拿了出来,放在枕头下,又从胳膊处拿出来两把刀,插到墙上的刀鞘里……
      原来这两把刀是有刀鞘的……常毓清了清嗓子,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画册,合上想要放回去,却最终塞进了自己怀里……装作若无其事,“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睡了三天做了个噩梦,迁怒于你,着实不该。”少年把外套脱掉,换上拖鞋,“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今天先陪一陪我妈妈,和你请个假。”
      这是赶他走?话说……妈妈?多大了还叫妈妈?可是这句妈妈却不是小孩子撒娇的那样,就像他叫母亲似的正式,很奇怪……“你去Y国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好不好,就不请我吃个饭吗?”
      “随便你。”段清野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他跟着他走了出屋,少年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牛奶,倒进锅里烧开,然后用杯放凉。
      诡异的沉默。
      常毓被当做空气一样。
      六点,客厅门开了,保姆进门被两个沉默的男人吓了一跳,随即惊喜的叫,“小野你回来了?怎么没给夫人打一个电话!她一定高兴坏了!”
      “我没手机。”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敲着杯,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我回来的事,您知道,她有身孕……我怕她……”
      “那您可以给先生打电话啊。”保姆善解人意的笑,这一家人很好,先生和孩子都不善言辞,基本零沟通,却有这诡异的默契,夫人跳脱,却是十足的被宠爱的。
      少年眼睛一亮,有些焦急的走到电话旁,左手拿起电话,右手敲了敲桌面,迅速拨出一串数字。
      保姆走到常毓面前,“您是?”
      他挑眉,这还不明显吗?“我是他的朋友。”
      女人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般啊了一声。
      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爸爸,是我,段清野。”
      男人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出来,在这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嗯。”
      “我回来了,爸爸,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妈妈……您……”
      “交给我。”
      “好的。”
      “……还好吗?”
      “您放心父……爸爸,我没事。”少年顿了顿,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在无人看得到的地方绽放,“我很思念您。”
      “嗯。我也是。”
      挂断电话,保姆才反应过来,“您是小野的朋友?!”声音还是至少拔高了五个度,“夫人一定很高兴!”女人的开心不是假装的,“我现在就去买菜做饭!哈哈~”
      保姆出门以后,屋中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常毓转过身,面对少年,再次开口,“对不起。”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比起他们,我更担心的是你,我怕你看到那么多血和尸体受刺激,我怕你因为一时的愤怒冲昏头脑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最最担心的是你的人身安全,你回来那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难受,简直……”他顿住,然后接上口,“对不起。”
      少年抿了一口奶,目视前方,说道,“没事,是我激动了。”
      “是我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冲你发脾气……”他想要触碰他,又压抑住了,“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没有生气。你忘记一切,我不该要求你理解我。”
      “我会努力全部想起来的,真的。”
      段清野终于看向他,“我没想到会找到你,是上天眷顾我,本以为,找到你你也是重生而来,无论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都不在乎,唯独没想到你是这种状态,一时乱了方寸。”做好了一切准备,却独独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如何是好,他当真不知。
      诡异的沉默后,常毓开了口,“你……”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可是这个少年最擅长的就是沉默,他很是无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眼前这个小小的刺猬……随即,他眼睛一亮,问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他并没有告诉他曾经他脑中闪过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片段。
      少年微微皱起眉看着他,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智障,“你生辰那日醉酒,强求与我,清晨时你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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