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abo）》芒果酒

9、第 9 章

　　“beta是不是经常会有这种事情？”方允想来想去还是问周楷成，这些疑惑其实盘旋在他心里很多年，但一直没有跟人讨论过。

　　“相比于omega和alpha是这样。”周楷成回答的很直接。“他们无法标记别人，也无法被标记，很难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

　　“可是一段关系是靠标记维持的吗？”方允问，“你标记我，我被你标记，然后靠着这个标记过一辈子，哪怕两个人不再相爱了，也要磕磕绊绊地过下去。”

　　“标记是可以取消的。”周楷成避开了前一个问题，“只是代价很大，所以标记才需要更加的慎重。”

　　方允陷入思考。其实他这么多年思考得出的结论没有错，这一套理论其实是将一个人的感情放在信息素之下，成为一段关系的第二个考虑因素，安慰楚琳时说的话是对的，没有感情自然两房都克制不去谈标记的事情，可我们倒着说，一旦标记了彼此，有没有感情也不重要了。

　　周楷成倒是没再思考下去，他耳朵里只有刚刚方允问他的时候，其中的一个语言碎片。

　　“你标记我，我被你标记。”

　　周楷成想到方允思考的时候蹙起的眉头，想到他写书的时候想到他看着窗外风景时撑着脑袋的样子，越来越惊喜。他挖到一个宝贝，慢慢地把外壳褪去，露出里面的光彩。

　　“明天收拾行李，要有什么买的你跟我说。我妈还跟我说过完年我们去海南待一周。”

　　“啊？诊所没关系的吗？”

　　“没事，诊所那么多人，给我放个年假总是过得了。”

　　方允被他这么一说来了一些兴致，他有很多年没出过B城。

　　真的到了除夕的那一天反而不忙不乱。周妈妈很早就起床剁肉洗菜，厨房鸡鸭鱼肉满满当当，客厅的茶几上也满满当当。周家也没有什么拜年走亲戚的传统，纯粹是图个热闹。周父泡了好茶，坐在小案几上慢慢喝，难得周母没什么时间管他。
　　周楷成在沙发上睡得也挺好，暖气足被子软，沙发放下来也是一张挺宽敞的床，如果周母不那么早起来叮叮当当就更好了。方允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剥石榴，剥好一碗就递给周楷成，开开心心再去剥下一个。周楷成笑，方允像个盼过年的小娃娃，这瞧瞧那看看。

　　方允确实是挺开心的，他跟爸爸两个人过了二十多年的除夕，不过是做五六个菜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春晚。这次新年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准备，期待随着日子过着一点点堆积，终于今天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

　　简单吃了午饭，周楷成和方允被打发去贴春联，“歪了歪了歪了。”方允看着站在板凳上的周楷成着急，“左边高一点。”

　　上联写天地和顺家添财，下联写平安如意人多福，横批写四季平安。周母挑了一副普通的对联，上面没有金粉也没有红花，寓意俗气，但确实是最好的祝福，不仅要添财进宝，更要家和人团圆，如意也平安。

　　包饺子的时候大家都来凑热闹，周父连着包了三四个漏肚子的饺子喊着放弃，周楷成战战兢兢捏了一个便看着方允捏。一手托着皮，一手舀着陷，三两下包好一个又接着下一个，和周母十多分钟分钟就落了一整盘。周母嘲笑两个医生，手巧手巧，这时候笨的跟什么一样。

　　一大桌子菜当然是吃不完的，总得是明天再吃一天。春晚成了背景音，四个人喝点小酒，张家长李家短也能说个半天。方允自知酒量不好不多喝，倒是周楷成陪着周爸爸喝了不少。周母也随着他们，过年就是要大家开开心心，把一切的烦恼都抛到脑后去。

　　十一点半的时候周父催周楷成下楼放炮。买了一大箱子，当时周妈妈一边花炮礼炮鞭炮各种抢一边嘟囔，“这炮仗怎么是一年比一年贵了。”

　　楼下人多，也冷，两位老人说在楼上听个音就行。周楷成便拉着方允下楼。下来的早，家长带着孩子的居多。周楷成挑出一个花炮放在雪地里，先是零星的开出几朵，发出吱吱的声音后突然拔高了火焰，银色的火花溅到外头。

　　方允想这可真的是火树银花了。

　　“我把鞭炮铺好，你来点吗？”周楷成问方允，“五千响的，我们趁59分，刚好响到明年去。”

　　方允应了，周楷成铺好了他就紧张地看着表，害怕错过时间，58分问旁边大爷借了一支烟，点了火举着等。

　　“我点了啊！”方允喊着跟周楷成说话，周围声音越来越大，靠的很近都听不太清。

　　鞭炮点着只是一瞬间的事。方允立刻跑回周楷成的身边，捂着耳朵等着响，他被周母裹得很严实，帽子围巾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瞪得大大的。

　　各种鞭炮的声响震天，红色的碎纸片漫天飞舞，年兽肯定是会被赶跑了的。等零点那波过去了大家也不回家，隔壁院子放了超大的礼炮，在天上不停地开花。本院子的人一看估计是不甘落后，也有一个大叔拿了高高大大的盒子摆在地上，周楷成拉着方允走远些。

　　先是“嘭”的一下，然后是“吱——”，等到礼炮真的上了天才听到“啪”的一声，这朵花才算是打开来了。方允仰着头，红的绿的像是满天的星。

　　突然人群发出惊呼，方允看过去礼炮没放稳，后座力太大竟然是歪在了地上。方允只觉得突然被挡住了视线，发现是周楷成挡在了他前面。还好礼炮一共八发已经放完，最后一下偏了角度打在楼房的墙壁上，还好没伤到人。

　　方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周楷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盛了关心和紧张，越过周楷成，他看见深色的夜空和五彩的花火，看见爸爸把小孩子护在怀里，看见丈夫牵着妻子的手。

　　他被周楷成护在身前。

　　周楷成遇到危险自动分泌了信息素，方允闻到了火焰的味道。

　　周楷成确认了方允没事，拿出刚刚翻出的仙女棒，分了一大半给方允。“取了手套再点火，据说这个能许愿。”

　　方允一下点了三支，火焰末端有星星的形状。一颗送给天上的爸爸妈妈，祝他们下辈子平安，一颗送给周父周母，祝他们身体健康无灾无难，那几颗要送给自己的朋友们，愿他们永远快乐，最后还剩一颗，方允看看周楷成，这个愿望不能说。

　　有些东西现在说出来太过于慎重和突兀，还是就让它先缩起来，等自己想想清楚，等它慢慢长大。

作者有话说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