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莫言》桃花夭夭灿若其华

5、5.心上疤痕

　　莫言返回自己的小屋，装好铁盒子，又带上自己织好的暖手卷和围脖打包在一起。

　　转身的那一刻、再度碰上迎面的人，吓得她立刻后退几步的同时护住自己的东西“侯、侯爷…”

　　这位怎么在这？而且速度那么快。。。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伸出的手、直接抚上莫言的脸、后者想要避开，却被一下子托住后脑勺，无法动弹：！

　　沉重黯然的面巾掉落下来，显露出女子的脸、以及那脸上的一道深深的疤痕，狰狞的伤口。

　　这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伤口，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是那个明玉的女人弄的？”

　　“不、明玉那也是不小心的…我知道她那时是情绪不好……”莫言解释。

　　“情绪不好？嫉妒、贪婪，如果不是人性的丑陋和黑暗，同为一屋下的闺蜜，她又怎么会明知你因为劳作双手冰凉、还故意打翻滚烫的水烫到你呢？”

　　“还是说，你明明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你是在逃避自己不想看到的事实…”

　　犀利的话语，毫不留情的揭穿过去事实的真相，让莫言无所遁形。

　　“可、可那是我自愿的…与你、与你何干呢？”她喃喃自语“那是我的伤疤，不需要别人来多言…即便你是、是…血衣侯…”

　　明显不想多言的表情。

　　“本侯只是觉得你那别扭的人生，太过无聊”

　　白亦非鄙夷的同时，手指在那伤疤上轻轻滑过“也不是不能治，就看你自己的抉择”

　　…用上好的膏药的话…他雪衣堡的上品药…这小小的伤疤，根本不是问题……

　　…但…心上之疤，才是最难医的……

　　莫言脸上随即露出的表情让白亦非有些失望，因为那不是欣喜和激动的表情、而是不在乎和放弃，为何这个女子甘愿放弃自己？

　　没有欲望的人，这世间几乎不可能。

　　尖尖的黑色指甲、落了下来，白亦非随即放开了莫言，而她则在脱离束缚的那一刻避开眼前的男人，赌气似的回答“不需要，我不需要”

　　一身红衣的血衣侯，再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跟上”

　　莫言迟疑了下，再度紧了紧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跟上，屋外的白甲兵见状立刻整齐有序的跟在后面。

　　男人难得的没有骑马，而是坐在红色华贵的马车里、莫言与他一同坐在里面，由那些白甲兵们驾驭马车，前往雪衣堡。。

　　“——”心上有伤疤的人、而且是自己不愿被治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还是无欲无求，这番难得的际遇，让血衣侯白亦非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身旁低头看地面、看怀里包裹却偏偏不愿抬眼看自己的女子。

　　一身破旧的布衣裙、脸上遮盖着脏兮兮的头巾，双手满是红肿和老茧的女子，这明明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却因为艰辛的劳作和生活，如同老妪一般，自己‘虐’自己……

　　莫言心里是不安的，不安的是因为自己居然坐在华贵的马车里、居然和雪衣堡的主人-堂堂的血衣侯坐在一起，而他就在自己身边；

　　莫言是有些激动的，激动的是因为她可以提前见到明玉…她攒了那么久买的头饰和玉镯，明玉是否会喜欢呢？

　　…明玉…好友…再见之时，你是否会后悔曾经做下的决定呢……

　　…雪衣堡…血衣侯…真的不是你我可以接触的了的……

　　…平淡、平安……才是一生所求啊……

　　马车还在默默前行，感觉有些冷的女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角落里、沉沉入睡。

　　…冷……好冷……

　　…真的好冷……

　　睡梦中的女子，露出一丝坚强背后的脆弱。

　　一身红衣的血衣侯白亦非，沉默不语的注视她许久，忽然伸出手去、将人整个揽腰环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

　　女子怀里的东西掉落在地，洒落了半边、在那散开并露出内中的铁盒中，是一对有些色泽的玉镯和一套女子的华美头饰，那是莫言准备给那个叫明玉的女人的东西，以及那看上去毛色软软的暖手卷。

　　他难得的没有嫌弃她的脏乱和卑下，而是若有所思的用手指轻轻抚上怀里人儿的额角、触及之处一片热烫，这是——

　　“…明…明玉……”女子在深深的沉睡中喃喃自语，泄露她心中的脆弱和心思。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忘记那个让你悲伤难过的源头吗？”

　　白亦非自言自语的同时“可怜又可悲的人生啊”

　　却是紧了紧手中的劲道，将人抱得更紧了。

　　…可悲又可怜的人生……

　　…可叹又懦弱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