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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往后的很多年里,沈易欢经常会想起那一年的元旦跨年,后来她也没有回家,和顾惜两人站在阳台上一起新年倒计时。

      明明那晚的风那么冷,却吹平了沈易欢心里多年的憋屈。

      因为和顾惜定下了约定后,沈易欢学习更加认真,以前她认为学习是无用的,是痛苦的,可现在再来看这些题目,沈易欢把它们想成是自己和顾惜之间的纽带,只要把这些打通,那么她和顾惜之间的距离也会缩短。

      喜欢让人忐忑又快乐。

      沈易欢学习上真正的进步是在初三下学期,彼时她已经认认真真努力好几个月,付出终于得到结果,在初三期中考试中,她首次卡到了班级第二十名。

      也幸好是初中的知识点浅薄,如果换到高中知识,就凭她的学习底子,进步就不太可能了,不过即使这样子,这对沈易欢来说还是个奇迹。

      能进到班级前二十名,意味着她再努努力,真的就可以考上三中高中部,这个曾经她以为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忽然变得柳暗花明了。

      就连陈日东都觉得不太可能,刚拿到成绩单时,他还在想沈易欢是不是作弊了,上课的时候,他故意提问沈易欢,结果才发现这姑娘是真的进步神速。

      至于盛甜之前跟他说的话,陈日东一直放在心里,此刻却觉得道不道破都不重要了,还有半学期,只要顾惜和沈易欢的成绩没有后退,他就允许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谈恋爱。
      陈日东忍不住赞扬自己一番,真是一位开明的老师。

      因为下半学期要冲刺中考,班级里每个人面前都有厚厚一摞书,那些成绩实在不好,或者自己不想继续上高中的都被分到另外一个班级,学校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影响其他同学的发挥。
      留下的人,都是拼尽全力想要上一个好的高中的。

      沈易欢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是不学习的那一批,但人生就是处处有奇迹,她把游戏室的工作辞了,每天的任务就是跟顾惜一起学习。

      沈母见她突然认真要学习,还以为她脑子坏掉了,经常在后面阴阳怪气:“别以为你考上你爸爸就给你念高中,初中毕业后就给我下来,你爸爸还要还房贷,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去念书。”

      沈易欢冷冷地瞥她一眼:“我不用你们的钱。”

      等考完试她就去找兼职,再加上自己这么多年攒的钱,学费肯定攒够了,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

      不知不觉中,春天就来了,万物复苏的季节,代表一切都可以重生。
      她就这么手握着希望,等待中考的到来,让自己那颗暗恋的萌芽,能够开花结果。

      而且沈易欢能感到自己和顾惜越来越默契,比如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沈易欢的肚子都会很疼,顾惜就不许她吃冰,还给她熬红糖水喝。

      他做饭的厨艺一如既往显得有些笨拙,任何东西都是加水在锅里煮一遍。

      顾惜把熬好的红糖水递给她,里面还有看到几片生姜,第一次闻的时候,沈易欢觉得味道很刺鼻,还问他怎么会做这种东西的。

      顾惜不太好意思地回答:“网上搜的,你赶紧喝吧,千万不要在考试时肚子疼。”

      沈易欢捏着鼻子把喝完:“就算考试疼也没事,到时候你会给我煮红糖水的吧?”

      顾惜把碗拿去冲洗掉,他不说话,但沈易欢知道,他肯定会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是顾惜不可能和别人有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16岁的沈易欢,因为遇到一个男孩,愿意让人生变得更好,林楠和沈国栋带给她成长的痛苦似乎也在渐渐被抚平,她又觉得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事情是在中考前没多久发生的。

      那一天,沈易欢还在学校里上课,田荣荣带几个小混混到游戏室找她,知道她早已经不在这里后,田荣荣又直接去了沈易欢的家。

      当时沈易欢和他混在一起时,带他来过两次这里。

      田荣荣痞里痞气,大摇大摆地踹开沈易欢家的门,沈母打完两牌麻将,回来打算腌咸菜,见到几个小青年进来,一副要干架的样式,立马就慌了。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这里是沈易欢的家吧?”田荣荣看到衣架上还挂着一件她的连衣裙,他敢确定这就是沈易欢的。

      沈母气得不轻,一直让他们滚,说要是把她这个老太婆气死了他们要去坐牢的。
      小痞子最不害怕的就是被吓,在他们看来,兄弟比命都重要,不就是蹲大牢吗?蹲一辈子也无所谓。

      后来邻居见到,立马打电话给沈国栋,邻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让他赶快回来,他家出事了。

      沈国栋是开短途汽车的,从市里开到乡下,工作时间是两班倒,当时他正好要去上班,见邻居这么说,跟另外一个同事就调了一次班,他连续上两个班。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正常事情,平常谁家里都有点事情,同事随即答应下来,让他去忙。

      沈国栋匆忙来到家后,才知道这几个小青年是来找沈易欢,他气得不轻:“沈易欢是我女儿,你们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是跟你们拼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田荣荣旁边的小青年疑惑:“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个妞没爹没妈吗?怎么突然多出个爸来。”
      田荣荣也好奇,他跟沈易欢认识几年,也没见她提过她有父母,他就以为她是个孤儿,被欺负也没关系。

      最后沈国栋叫来警察,几个小青年被带去派出所,这事才消停下来。

      警察走后,沈母就一直在骂:“国栋啊,你得要管管,我一把老骨头还要跟那个杀千刀的担惊受怕,妈怕自己有一天真被她活活气死。”

      沈国栋叹一口气,他知道沈易欢变成这样子,自己要负很大责任。

      当天晚上,家里又爆发了一次特大争吵,沈易欢并不想跟沈母闹,她还要学习,这个时候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很宝贵。

      可沈母不放过她,骂咧咧半天,还说不让她念书,过个把月考完试就送她去跟她姑姑打工。

      这事闹到大半夜才结束,沈易欢当然没妥协,但儿子第二天还要上班,沈母可舍不得儿子,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那晚沈国栋是凌晨1点25分回家的,到家收拾完后躺到床上他也没睡着,旁边的美秀睡的正熟,耳边还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恍惚之间,沈国栋仿佛看到了林楠,指责他没有带好女儿。

      沈国栋嘴边小声念叨,你不也没有尽好做妈妈的责任吗?女儿是我们两个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但他已经做好决定,如果沈易欢真考上高中,他一定继续给她念书,这件事谁阻止都没用。

      早上5点半,沈国栋又去发车,夏初的时候,六点左右天已经彻底亮了。

      但那天沈国栋心事重重,加上乡下交通规则原本就不健全,老人根本不知道避开车走,他没想到他一脚的失误,撞死了一位70多岁的大爷。

      也撞碎了沈易欢的另外一个人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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