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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好好学习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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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舒啪嗒打开卫生间门,某个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一个小时都没出来的懒猪直接把胳膊架在洗手池上半蹲着睡得呼哈呼哈。
闵舒嗯嗯两声,韩燚雪身子一抖,想赶紧站起来,却双脚发麻,屁股直直往后坐在地上,尾椎骨一股冲击力,疼得啊了一声。
“睡得挺好的?做梦了?”闵舒问。
“也没多好,睡得我胳膊后背腿都疼~”韩燚雪侧身用大腿外侧着地,表情痛苦地揉着自己可怜的尾椎骨。
“那可得疼一下,也不看看这是睡觉的地方么。”闵舒冷道。
韩燚雪赶紧爬起来,呵呵呵瞎笑着承认错误,“闵舒姐姐~我知道错了~下回绝对不在这睡了~不对,下回我再也不在任何地方偷着睡觉了~”
闵舒点点头,其实心里也不讨厌韩燚雪偷个懒耍个小聪明的样子,偶尔看她嘻嘻哈哈,日子真的有趣了许多,不过有正事的时候也不能由着她胡来,随即正色道,“早餐都凉了,我再热一遍,你赶紧出来吃吧。”
韩燚雪却磨蹭起来,踱到闵舒身边,想扯扯闵舒的衣服撒个娇。
经过这段时间的同居,闵舒已经深谙韩燚雪的小心思,抱着手后退好几步,警觉道,“别玩赖叽那一套啊。是不是又想找什么理由不去学校报到?你天天在我这白吃白喝白住混日子,好像不对吧,当初不是答应我要回去好好上课的么?”
闵舒并未猜中韩燚雪的小算盘,韩燚雪开心地摇摇头,说道,“我今天绝对会去学校报到的,所以……你再过半小时再热早餐吧。”韩燚雪退回洗手池前,照着镜子捋了捋头发,“第一天见同学,我得好好打扮打扮呢,还好本小姐天生丽质,半小时也就够了。”
“上学就好好上学,打扮什么打扮!”闵舒不支持韩燚雪的做法。
韩燚雪侧过头多看了闵舒一会,闵舒立刻就不敢和韩燚雪对视了。韩燚雪随即也学着闵舒嗯嗯两声,说道,“我要脱衣服洗澡喽,你要我开着门还是关着门呀……”
闵舒都不等韩燚雪说完话便冲上去关上了门,水声响起,闵舒匆忙躲得远远的,一张脸不知何时已经涨得红彤彤的了。
挨过了韩燚雪在浴室里的时光,闵舒坐在已经摆好早餐的餐桌边,垂着眼睛只敢看自己面前的烤面包片。
韩燚雪从闵舒身后绕过,又在闵舒身旁坐下,再把椅子往闵舒身边挪了两挪。闵舒被韩燚雪身上那清清甜甜的香气来了个3D环绕,身子绷得僵硬硬的,更是半点不敢斜视了。
韩燚雪双手捂着热烫烫的盛满牛奶的玻璃杯,整个人瞬间从外到里都暖和起来,小小地试着喝了一口,唇边沾了一小圈乳白色,“诶,闵舒,我们都那么熟了,你就把那‘四个保证’给废了吧?反正也没什么用了嘛,天天一起吃早饭加晚饭还真能不说话啦?”
闵舒一抬头,正好看到那圈乳白色,莫名觉得那不是自己该看的画面,忙别过头,把一张餐巾纸默默推到了韩燚雪面前,“你擦擦嘴再说话。”
“我嘴脏了吗?哪里呀?”韩燚雪正准备吃面包,看闵舒递了纸过来,也不接,索性凑过去让闵舒帮忙,“你帮我擦一擦就好喽~”
自从上次不小心碰到韩燚雪之后,闵舒现在是极力避免一切有可能和韩燚雪发生肢体接触的行为。一听要自己帮忙擦,闵舒心中大呼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面上故作冷淡,异常决绝地拒绝道,“自己的事自己做,你自己擦。”
“哦~好吧~”韩燚雪胡乱抹了抹,继续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又问闵舒,“那几个保证到底还作不作数?”
“作。”韩燚雪靠自己太近,闵舒一个大动作都不敢做,话也跟着少说了不少。
“唔……”韩燚雪撇嘴,故意给闵舒出难题,“那现在我们同时出现在客厅还说了好几句话,应该算违反保证书了吧,你打算怎么罚我跟你啊?”
“必须要说的话,不算在里头。你好好学习,少说闲话就好。”闵舒草草想了想,随意答了一句。不过心中非常清楚面对韩燚雪这种一有空间就要使点坏的人,家里不论如何都得有个规矩,这一点绝不能退让。
“原来只要我好好学习就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呀?又有热牛奶又能跟你说话的……”韩燚雪却是想到了别的方面,把两手拿着的吃的都放下了,眼中亮光一闪,“你不会是想等我中了举给你买别墅吧?”
闵舒正经道,“将来你要是能买得起就买啊,不过给你自己买就行了。我跟你非亲非故,就算现在催你读了几天书,也算不上对你有什么大恩,你没必要感谢我。”
韩燚雪面上的轻松和无所谓渐渐散了,竟主动收拾起了桌上的杯盘碗碟,心知闵舒肯定会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变勤快了,便难得认真地解释起来,“以后要是你做饭,我就负责洗碗,家里的其他家务也是,我们平分。”停了一下,更认真道,“亲人也不代表就会互相关心,不是亲人也不代表就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我只知道我这辈子愿意叫姐姐的人,一个是忻雅姐,一个是……”“你”字悬在韩燚雪口边。
“忻雅……”闵舒只注意到了前者,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见过。
“俞忻雅。”韩燚雪一时拿不稳堆叠好的碗碟,突然把一堆碗碟“啪”一下放在桌上。
“她不是……”闵舒想起了初次见面那天韩燚雪交到自己手上的死亡证明。
韩燚雪沉重地点点头,唇齿动了动,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闵舒好像明白了什么,拿过韩燚雪收拾好的碗碟放回厨房,只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些责任。
韩燚雪是把自己当成俞忻雅的替身了么?而俞忻雅或许又是她父母的替身?她总是回避跟她家庭和父母有关的话题,想来和家里关系并不好。但人总是会渴望家庭温暖的,如果自己的亲生父母无法给与自己这样的温暖,从其他人身上找寻这份温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出了厨房,闵舒没把韩燚雪之前一直拒绝背的书包给她,而是把她喜欢的单肩挎包送到了她手上,平和地问她,“我送你去上课,准备好了么?”
韩燚雪看见是单肩包,嘴角抿着笑接了过来,后又收起笑意,带着一丝战兢说道,“准备好了,不过好像已经迟到很久了……而且……也影响你上班了吧……”
“不影响,我早请了假了,对你磨蹭到好几点才能出得了门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闵舒在家里四处看了看,又拿了一瓶水、一包零食、两三个水果往韩燚雪包里连塞了几回。
“我又不是去野餐……”韩燚雪背着越来越重的包,心里正偷着乐。
闵舒还不放心,又拿了几张新崭崭的钱塞给韩燚雪。韩燚雪当即就塞回给了闵舒,很骄傲地对闵说道,“钱我自己会赚,谁的钱我都不要。”
两人终于肩并肩地出了家门,韩燚雪照例准备去搭小区门口的公交车。闵舒不语,只指了指小区门口停着的一辆灰色老式轿车,看车的款式还有车牌号,这车年头恐怕不短。不过车身干净光亮,就连车轮也是几乎不见一丝尘土。
闵舒先走到车门边,转头向韩燚雪解释,“这是爷爷弄来的车。他听说你要开始上学了,非要借我接你上学放学。”
“爷爷怎么这么好!!!我每天晚上都要去给爷爷锤背捏腿!!!”韩燚雪一头钻进副驾驶,喜滋滋地系上安全带,在座位里晃晃扭扭。
闵舒也坐了进来,“爷爷并不需要有人给他捶背捏腿。”
韩燚雪一会摸摸车顶,一会戳戳车窗,“那就天天陪爷爷吃遍所有好吃的,玩遍所有好玩的。”
闵舒不答应,“又想玩,不想学了?”
韩燚雪,“想,都想。”
车身启动,道路两边黄灿灿的的杨树不断向后闪过。韩燚雪望着那金黄如太阳却即将要落下的叶子,回想起早在一眼见到这俩轿车时就注意到的方形车标,缓缓说道,“闵舒,要是在以前,你应该就是那种家里轻易不让出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吧?”
闵舒活到现在也没有哪一刻有过韩燚雪这种想法,所以也没把韩燚雪的话当做什么认真的话来听,于是继续开着车,并不搭话。
这话在闵舒肚里嚼了一阵后,闵舒猛然想起些事,猜韩燚雪对闵逸仙的事应该有些兴趣,便说道,“爷爷倒是算得上是个少爷,不过那也只是他年轻时候的事了。太爷爷自杀以后,家就彻底垮了。那之后,爷爷什么苦都吃过,和少爷那两个字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韩燚雪早猜到了故事的大概,但依旧静静听闵舒说完,因为闵舒说话的声音总是和春日的暖风一般,沐浴在其中,总觉得周身温暖又踏实。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是她生气责骂自己的那几回,却也是很有意思的。
韩燚雪默默在心中想,“闵舒,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傻傻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