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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多年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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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山悄悄和他爹把那小哥儿背上毫无动静的孩子说了后,李长河就赶紧和木姆姆他们说了情况。
那小哥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孩的小哥儿为了不给他添乱,一路上都是不吭声的。而他这一路忙着逃脱木家的众人,孩子现在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
等李长河赶紧把那小孩儿抱进屋里,点了油灯查看后发现,还有呼吸就是整个人已经高烧昏迷了。
看着那正昏迷着躺在他床铺上的小孩儿,还有那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裳,正抱着孩子无助绝望的哭的小哥儿,李山攥紧了双手。
这个时代的残酷又一次给他敲响了警钟,他要把他身边的人都照顾的好好的。这里没有人人都能看病的医疗条件,更没有能夜平安外出治安。
在这里普通的感冒发烧都是能随时要人命的存在,生命是这么脆弱,稍有不慎,他拥有的家人可能随时会失去。
在李山愣怔的这一会儿的时间,木姆姆已经去厨房烧起了火煮上了姜汤。
在李山反应过来后,赶紧跑去和木姆姆说起了可以先用酒擦身体降温,然后再灌姜汤。
原本在一旁站着的李长河听到他们说的话,赶紧把自己的宝贝酒坛子抱出来给木姆姆用。
李恒去了厨房接过木姆姆烧火的活计,木林赶紧拿了个碗到木姆姆身边帮忙,李山也留在了厨房。不光在姜汤里面加了点儿红糖进去,还又淘了几把米,在另一个锅里煮起了米粥。
李长河和那送人过来的汉子则去了堂屋,两人详细说起了今晚的具体情况。
中间杜立夏被声音吵醒,不放心起来看了看情况,木姆姆因着担心吓着刘文小朋友,就让他走赶紧回屋了。
等李山他们的姜汤和米粥熬好,木姆姆他们早已经给那个叫木叶儿的小哥儿用酒擦了好几遍的身体。
李恒年龄比较大了,也就不方便端姜汤进去,就都交给了李山。李山端着托盘也没好意思直接进去,在门口敲了敲门就出声喊了木林过来帮忙端进去了。
中途那汉子已经回去巡逻去了,李山和李恒两人眼看今晚是不能回原本的屋子睡觉了。总不能把那正烧着的小哥儿,抱出来再换到木姆姆和木林的房间里,两人只能又抱了两床被子,在另一间房子里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床想知道昨晚上那小孩儿怎么样了。
那小孩儿一夜高烧几次起落,经过木姆姆和那年轻哥儿一夜未眠的照顾,现在已经退了烧正睡着。
熬了整夜的木姆姆原本想出来给大家做早饭,顺便准备和木林搬回家里住。毕竟现在他这边不管愿不愿意吧,都是多了两个人出来的,总不能都住到李山家里,那也不太像话。
同样一大早起床的杜立夏赶紧上前拿走了木姆姆手里的活,让他赶紧回去先眯一会儿。
这么大年龄了,年轻时候又吃了不少苦,一整夜没合眼现在哪里能受得住。李恒和李山也是赶紧凑上去帮忙。
那年轻的小哥儿赵莲子也是担惊受怕的一夜没敢合眼,这一整夜脑子里一团乱麻。又是担心木家来人抓他俩人回去好给赵猎户交差,又担心自家小哥儿的高烧,还担心他们父子俩的半夜过来投奔姑姆,搅的人邻居家都跟着一夜不安生。
许多天不曾睡好突然到了这么暖和的地方,又在昨天晚上填饱了饿了许久的肚子。原本担心孩子身体的心,在看到孩子的高烧终于稳定了下来后,在天蒙蒙亮时,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木姆姆见他昏过去,叹了口气。知道他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累的,就把他扶到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了。
等早上大家都吃过早饭后,木姆姆还是婉拒了李长河和杜立夏的挽留,带着木林又搬回了家。
至于那个小木叶儿,被杜立夏用李山床上的被子裹不露一丝缝隙的扶着,被李长河抱到了木姆姆已经准备好的房间。
赵莲子也是过意不去的在睡醒起床吃过饭后,把厨房和屋里一顿打扫。要不是杜立夏拦着,就连院子里和屋顶上的积雪他都想给清理了。
杜立夏看着他枯瘦的身体,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木姆姆家里跟着收拾一番,就让他赶紧休息了。
赵莲子在手被杜立夏拉住时,看见杜立夏圆润白净的手,有些瑟缩的想缩回自己遍布冻疮又蜡黄枯瘦的手。担心自己手上的老茧,划伤了杜立夏的手。
不过被杜立夏紧紧的握住了,杜立夏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
中午的时候,木姆姆还是被李山和李恒缠着到李山家做的饭。
那小木叶儿也没有再起烧,不过人醒后还是又被灌了一碗的姜汤,又吃了一碗杜立夏特意给他们父子俩煮的白粥,才在他姆父的陪伴下慢慢又睡了过去。
李山跟着自己姆父身后端托盘进去了,就着白天的光线,也算能仔细看清楚了这个听说大他两岁叫木叶儿的小孩儿。
怪不得那赵猎户愿意用东西换一个正生着病的小哥儿,模样长得确实周正,要不是营养不良显得肤色暗黄了些,可能还要更清秀些。
赵莲子他们在这里一连住了几日,也没见着那木家来人抓他们回去。而他们这边原本土匪的动静也一直没了声响,但是大家都怕土匪万一再闹腾,因此也就一直安排人巡逻。
雪终于停了,可随着化雪,温度更冷了。
木姆姆和杜立夏刘春雨几人,实在看不下去赵莲子父子那一身单薄破旧不堪的冬衣,紧赶慢赶的给他们凑着做了一身厚实的棉衣。
赵莲子原本是不肯要的,但是木姆姆和他彻夜长谈一晚后,两个同样经历苦难的人反而更亲近了些。若非时日尚短,木姆姆更是动了收他做义子的心。
木叶儿身体虽然好些了,但是因着自小的经历,为人沉默寡言的事事让着他们几个,平日里除了帮着姆父做家务自身便没了什么存在感。
李山他们虽然同情他的经历,平日里干什么也尽量带他一起。但是李恒毕竟和他年龄相仿更是已经和木林订了亲的,所以他对李恒也是能避则避的。
这样平日里也就只能是李山和他一起的时间多了些,李山慢慢的了解了他更多的一些事情后,对他也就更同情了。
木叶儿面对李山类似于怜惜的同情时,只能抿了抿嘴,低头不在吭声。
而李山则同情心大爆发,不但拜托跟着村长一起去镇上衙门的伯父带些东西,更是带着李恒给家里的所有哥儿,炖起了骨头汤。
木林和木叶儿几次想帮忙,都被两人豪气的拒绝了。
等木叶儿双手捧着自己满满当当一碗浓白的骨头汤时,坐在角落里垂头看着碗里堆的冒尖的肉块儿豆腐块儿,有些呆板沉寂的眼睛都忍不住悄悄红了。
眼泪无声的大颗大颗往下掉,双手紧紧的抱着碗却不舍得动。
直到李山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异样,叹了口气,悄悄的过去给他擦了擦眼泪。
声音有着不符合年龄温和的小声说道“再不吃就凉了,你尝尝,可香了。”
木叶儿眼神怔怔的看着在眼前晃动的手,抬头望向李山时,只觉得他好像看到了早上的阳光,温暖但不刺眼。让他想要靠近,但是又觉得不敢停留太久。
李山在木叶儿湿润着双眼看着他时,感觉好像看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幼崽,只能忍着上前抱一下的冲动,笑着把手里的饼分成两半,递给他一块。
木叶儿觉得这一顿饭是自己有记忆以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他记了许多年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