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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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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只有梳妆台前的暖灯开着,灯光暗淡,整个屋子显得有些压抑。予墨走过去推开了顶上节能灯的开关。看灯亮了,她才拿出柜子里自己的工作服,走进了旁边的隔间。
已经准备好装束的李琴正拿着书,坐在实木的靠背椅上看的认真,抬起头看见她进来,随口问了一句,“予墨,今儿怎么来这么晚?”
予墨把衣服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用发箍绑着,前面的刘海没被束紧滑了下来,遮住了她清亮的眼睛。随即她抬手就把刘海挽到了耳后,这才侧过身,对着旁边的李琴歉意的笑了一下,“今天家里有点事,等久了吧。”
李琴微笑着摇摇头,她们两个并不熟,平时也只是面上客客气气过的去。她把手上的书放在了旁边,站了起来做最后的整理。予墨动作快,花不了多长时间,她知道。
果然,没隔几分钟,予墨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了,我们出去吧。”
抬起头给了李琴一个眼神,予墨复又低下头,扣好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刚刚才换上的这双十公分的高跟鞋包裹着她清瘦骨感的脚踝,完全不显累赘。再搭上短裙让她本身细直的双腿更显修长。
她走在李琴的前面,推开休息室通往大厅的另外一扇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接铺面砸进了她们两个人的耳朵里。
她习惯性的顿了顿,才抬起脚走了进去。
安莫燃和莫让到达纯色后,直接由经理引上了二楼的包厢。估计是为了满足包厢里人们的围观心理,酒吧在包厢外的走廊边设计了一排铁木的围栏,中庭是镂空的样式,整个场景看起来现代感十足。
安莫燃走在外围靠着围栏的位置,低头看了眼下面光怪陆离,灯红酒绿的大厅,大抵是灯光太过刺眼,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然后撇过了头,随着前面一起拐进了包厢。
经理客气的打开门站在旁边,等莫让进去后,郑楷回身,看着不慌不忙的安莫燃,一双锐利的眼睛带起了一丝笑意,“安少,请。”
安莫燃点头代替他走在了莫让身后。包厢是纯色顶级的贵宾包,装修不似外面的浮夸,处处彰显着贵气。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已经坐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顶上的水晶吊灯发出暗沉的光,照在他们脸上让他们的表情看不真切。门被打开,他们回过头看见莫让纷纷恭敬的站起身来,“莫老。”
莫让扫了眼站着的人,一脸威严的走到独立的单人沙发前坐下,抬起手示意他们,“都坐下吧,今天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拘束。”
予墨进包厢来送酒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都聊开了,未必就是帮会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安莫燃已经被莫让支着坐在了元老路崎的儿子路荆鸣的身边,名曰年轻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这以后还是得和自己同辈的并肩作战。他也笑着应下,坐了过去。
予墨得到旁边人的示意,一身超短裙走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蹲下身,安静的把酒桶里的芝华士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瓶盖,把两个人的杯子里都满上,轻放在他们面前。
抬起头,例行公事的微笑,“两位请用。”
这话本就没准备让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听见,只是路荆鸣扭头看到予墨的长相,眼里闪过了一丝掩饰不了的惊艳和兴味。
这一抹颜色自然没有逃过安莫燃的眼睛,他这才低下头看着蹲在桌子前为他们摆放酒瓶的女人。一张小巧的脸,皮肤好的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因为化了妆的缘故向上挑着,妩媚的勾人,但是眼底却很清澈。高挺的鼻梁下是水润的嘴唇,让人不自觉想碰一碰。
他挑了挑嘴角,端起她放在他们面前的酒,碰了下还没被路荆鸣端起的酒杯,一口喝干了它。
路荆鸣眼带笑意的注视着一直低着头的予墨,端起刚被碰过的酒杯,也全数倒入了口中。
予墨为两个人续上酒后,就低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路荆鸣也寻了个由头出了包厢。
予墨从包厢出来就被经理安排进了另外一间包厢,这是经理加派的任务,本来她只是卖酒,不需要真的接触这些,但是长相气度摆在那,很多熟人都会点她去倒酒。
经理也不好回绝,主要是来这的都是爷,无论是谁他们都惹不起。跟予墨说说好话,不过分的一般她都会同意。
予墨懂生存的规则,也懂这些人的艰辛。能够帮忙又不触及原则的情况下,她都不会拒绝。
她在那间包厢并没有待多久,打开门出来没走两步,就看见了站在走廊拐角抽烟的路荆鸣。
这一层全部都是贵宾包厢,横着一长排的尽头才有楼梯。旁边是一米高的围栏,下面便是吵嚷喧哗的大厅。想过去,唯一的一条路只有从他旁边走过去。予墨看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目不斜视的快步走过去,却在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
予墨压下心里的慌乱,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疑惑的开口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一晚上多少钱?”路荆鸣直截了当的问道。他喝了酒,两个人现在又离的近,他口里的酒气全部都喷在了予墨脸上。
予墨在这样的地方上班,被人误会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心里还是难免气闷。只是她知道,这些人自己都得罪不起。忽视心里的反感,撑着手抵着还在向她靠近的男人,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小姐,我只是卖酒的。”
路荆鸣天天在这样的地方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听着予墨这番话也就只当是欲拒还迎了。手上使了力把予墨拉向自己,“行啦,想要多少只要你开口。”
予墨被半困在路荆鸣的怀里,可怕又恶心,便使劲挣扎了起来,“先生,请你自重。”
路荆鸣一米八的个头,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予墨的这点挣扎的力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量,反而被他抱的更紧了些。
他们站的位置是酒吧随处可见的暗角,予墨想估计自己大声喊人也不会有人会搭理自己,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地方发生再正常不过,自己看的就不少,却没想有一天竟然会落到自己身上。
路荆鸣完全没有放过予墨的意思,予墨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先生,请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喊了。”
路荆鸣低头离她更近了些,语气暧昧,“美人,你说什么呢?”
他晚上一杯接一杯都喝的烈酒,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理会予墨到底在说什么。更何况他是个从小被惯着的人物,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那必然存了要定的心思,所以对于予墨,他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跑掉的。
看着面前这个天仙一样的美人,色心一起,哪有不动的道理。他制住予墨的身子,低下头正准备先在奋力挣扎的予墨脸上偷个香,却被走来的男人一句话打断了。
“荆鸣,怎么在这儿站着?”
安莫燃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带着笑闲庭信步的往两个人面前走来,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勾人的双眸看起来毫无温度。
予墨听见这个声音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籁一样,激动的不得了。艰难的扭过头看着慢慢走近的这个男人,看清是谁后不知为何心底却是存了一分信赖。
路荆鸣松开了点抱着予墨的力度,但是还是很好的控制在自己能够抓住她的范围,“哦,这不是见着美女打声招呼,你怎么也出来了?”
话里还可以明显的听出来其中的愤懑,被打断了好事儿,是个男人都不会高兴。何况那句话是个人听见都知道是故意的。
没理会他话里的情绪,安莫燃侧身过去,靠的离予墨很近,“这不是刚瞅见美女出门,出来找找想着认识认识嘛。还行你拦住了她,不然我还有得好找。”
路荆鸣心里想着不会是出来和自己抢女人的吧,“你有兴趣?”
安莫燃一脸痞笑的摸了摸予墨的脸,修长的手指冰冷,摸在予墨的脸上让她轻微的抖了抖,抬起头小心的看向他。他的五官深邃冷硬,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和漠然。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予墨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清淡的咖啡香还有尼古丁混合的味道。这两种她并不喜欢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此刻却奇异的让她觉得舒服。
或许是他清透的眼底,让予墨不自觉的愿意相信,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看他巧妙的架着胳膊,隔开了路荆鸣拉着她的手,“如果我有兴趣,兄弟可以让?”
路荆鸣被安莫燃这句话抢回了主动权,如果自己说不让,显得自己小气,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这事儿传到几个老家伙耳朵里又变了味。但是自己让了,难免不甘心。只是看着这个男人这么有兴趣的样子,想着就当自己卖个面子给他,也不算亏。
心思转了一圈,路荆鸣笑着拍了拍安莫燃的肩膀,“一个女人,做兄弟的还能不让。行了,晚上是你的了。”
自己只答应了一晚,可没说以后。
安莫燃也只是出来上洗手间,看见这样的情况下意识的开了口,自己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今天估计是酒喝多了。
路荆鸣这样一说,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只是两个人素不相识,自己能来管这个事已经破了例,以后就只能看这个女人的造化。
他看着路荆鸣进了包厢,才拉开了和予墨的距离,声音没有了刚刚的痞气和调侃,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你走吧,他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予墨对着他低了下头,感激而真诚的笑了笑,“听见了,谢谢你。”
安莫燃看着这个女孩子纯粹的笑容,明媚而温暖,大大的眼睛在这个笑容下亮的不可思议,像是一汪清泉,让他喝了酒正在灼热的身体瞬间清凉了下来,舒服的不得了。
忽视心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冷淡的对着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回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