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靠近》柿落

4、第 4 章

　　叫Chris的男人顺势收紧手臂，垂下头胡乱地寻找苏临的唇。
　　“啪。”毫不手软。
　　Chris捂住脸，满眼不可思议。
　　“再有一次就不是耳刮子这么挠痒痒了。”苏临朝地上啐了一口，嫌不够狠似的，又使劲蹭两下嘴角，红着眼，“我不是同性恋。”
　　挨了锅贴的男人意外地没有露出轻浮的笑，却是不怕死地又抱住发狂的小兽，一把一把顺着他线条柔和的脊背，细声细气地，
　　“我知道……乖，我都知道。”
　　苏临这次没再伸得出手。

　　又是凌晨，又是晚归的人，又是浴室落水声，又是一侧沉重的凹陷，又是一个合适的距离，他们不再靠近。
　　苏临忽然想起98年的末夏。
　　那年南方大水，自己省出三个月晚饭钱捐了灾区。那年香港回归一周年，跟寝室的兄弟厚着脸皮挤进东门小吃部混电视看晚会。那年的新生军训特别苦，不少女孩子都被晒晕过去，大家在有风的傍晚围着草垛子坐成一圈，唱崔健，唱还珠格格。那年，有一个人，在走廊的尽头笑着提过他的行李，笑着念他的名字，笑着说，很好听。
　　眼前是无尽的黑夜。
　　他翻了个身，悄悄靠在男人背后。
　　心跳波澜不惊。
　　“周路寻……”自言自语喊出口，声音并不小。
　　“……”
　　“周路寻。”
　　“……”
　　“周路寻。”
　　“……”
　　赌气似的一遍又一遍叫着男人的名字，可笑得好像在给自己争取一个承诺，却不懂承诺这东西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来遗忘的。
　　苏临也看得到，也听得到，就是学不来云淡风轻抽身放手不掉一滴眼泪。这是他的傻，也是很多人的傻。
　　“怎么……”一直不动声色的男人突然翻身压来，气息不稳地摸上苏临的胸膛，“想了？”不等回答，一把扯开他半敞的睡衣，手指探向后面。
　　“周路寻。”
　　“什么？”吻路停歇。
　　“周路寻。”
　　“怎么了？”情欲冲天的男人抬起头，眼睛又大又黑，亮闪闪，很美，很美。
　　“周路寻……”
　　“小临……”手指盖住睫毛，氲湿一片，“小临，小临你怎么哭了？小临……”
　　“周路寻，我发现我还是没有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