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心之归处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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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女孩怔了下。
因为比水流的这句话，苏菲往日过节的期待渐渐在心底复苏。
苏菲的圣诞节，只是她一个人的圣诞节。这一个晚上，无论是哥哥还是母亲都要出席晚会。
她收到不少圣诞礼物，但千篇一律的是首饰、手表、包、化妆品等。等她稍大点，则是车、马、高尔夫球杆等等。
那个启蒙了她美术的设计师，曾送给她一盒108色的水彩，是她收到过最便宜的礼物，也是她最珍爱的礼物。
磐叔，流，我。
一起过圣诞节吗？
就像那年过新年一样。
女孩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黑色的眼睛悄然映照着温润的光。
不过，比水流为什么说‘圣诞节在等我’？
他是要提醒我什么吗？
一段相关的记忆浮现在苏菲的脑海：
十天前，比水流召集一群人聚集在居室里，大厦内特意分割出来的小客厅，里面堆满了杂物。各人席地而坐。
比水流端正坐在椅子上：“我们的目标是夺取御柱塔内的石盘……”
磐舟天鸡开了瓶啤酒，清脆的拉扣断裂声盖过了比水流不大的声音，
苏菲正在赶设计稿，那是NAVE公司通过名取周一悄悄递过来的单子。
旁边距离她一臂远的桌子上，放置着满满当当的水乳、面霜、妆棉和眼影盘，御芍神紫正边调制着自制面膜，边对着镜子涂抹。
须久那，唯一一个未成年人，则按着游戏手柄噼噼啪啪。
总而言之，异常安静的会议气氛似乎对发言者而言很理想，如果能无视一群人的不专心的话。
比水流讲了阵，自发停下了。他静默片刻后，低声问：“你们在听吗？”
虽然声音平平直直，没什么情绪，但忙着设计稿的苏菲，却感觉到了一丝丝不高兴。
于是，苏菲很善解人意地回想了几秒钟进入左耳的声音，接着，回应了句。“24号，平安夜。”
嗯……
除了时间外，很普通。
苏菲此时看着比水流，对方眼睛内封存着某种期待，似乎是一件约定好了的事情。
苏菲疑惑了，再次检索记忆，发动所有脑细胞反复审视着那天的会议。
难道平安夜和圣诞节，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比水流当时的那个会议上，讲了什么重要东西，被她忽略了？
苏菲思来想去。
她绝不肯厚着脸皮问对方当时说了什么的。
这就承认了她当时什么也没听，但她已经表示她有认真听他说话了。
等等，或许，还有一个可能。
也许是庆功宴什么的？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苏菲打定主意。
“哦，原来你还记得要请客圣诞大餐啊。”
她状若胸有成竹说出这句话，而且还带点刺儿，像是埋怨对方的记性不太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承诺过要请客？
没料到会接受这种回答的比水流，目光呆滞了。
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
我没说过要请客，她却说我请客……
结合对苏菲性格的了解，比水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她听了我的话，不好意思，所以在委婉让我约她？
这么说，她也对我有意思？
比水流心跳莫名加快了。
他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忐忑不安。
苏菲瞧比水流没反驳，心里松了口气。
她果然是猜对了！
原来他那天说要搞庆功宴！还是他请客！
比水流竟然要请客？！
在验证想法后，苏菲心里升起了惊愕，以及期待，比期待什么圣诞节大餐更为强烈。
苏菲觉得，这种期待是源于比水流从来没请过客。
小流他现在有多少存款？
哎，在路边摊搓一顿或者叫外卖的话，那我……算了，还是勉为其难表示下期待和满足吧。
毕竟是一毛不拔的他，难得请客啊。
呵呵，他花的钱，说不定还是我当初攒下的底子吧……
苏菲想着，不由挂上了丝微笑。
开始思考起给磐叔等人准备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小流……算了，给他准备一个最贵的吧，毕竟他请客嘛！
比水流因为苏菲一点点笑容，内心笃定。
她没反对！
她真的同意了这件事！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饱满起来的快乐浪/潮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阵虚无空荡的难过。
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这一点该多好。
假如在那条巷道里，说出“我不会做你哥，一辈子都不会”之前，我能先说出这句话，她现在就是确确凿凿的“比水绯”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想做哥哥，只是因为我想成为更加特别的存在。
比水流微笑着看着苏菲，涌上喉咙的是干涩的苦意。
现在，我只是微不足道的残存力量。
意识到这一点，比水流突然发觉了自己的自私。
虽然想让她离开，却还是想要她知道我的心意。
哪怕她过会会伤心和痛苦，我也想以这种方式，永久铭刻在她的记忆里。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苏菲面前“死亡”过一回。
那一次，她觉醒了强大的力量。
而赵谦，一直有着某种图谋，他不是想解放石盘，直到最后一刻，他的出手暴露了他的目的。
他想让我死在苏菲面前！
情感、仇恨或许是强大的力量，就像我成为绿王，源于对不公平的世界的愤恨。
我所感觉的某种使命，也许……
比水流伸出手，静静地将手平抚在胸口。
如果我还活着，也许我会寻找别的方式。
但现在，本体力量被抽干后，‘我’其实已经死了。
小绯，这里是死者的世界，过上不久，我们能再次相逢。
“不要害怕外面的‘石盘’……”
苏菲见眼前的男孩慢慢展开了笑容，那种笑容十分温柔，但与之前呼唤她的名字，将她从封闭的自我世界里带出来不同。
此时的笑容，却带给她一种抓不住的不真切感。
比水流垂眸，伸手按向胸膛，星星点点的绿光仿若萤火虫飞舞着，盘旋着，最后落到了他张开的双手手掌中心，终被他轻轻拢住。
苏菲一挑眉，有点不安。
“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一道出去。”
比水流望着她，此时，乳白的光源照亮了他的双颊，他一侧的眼睛化为了翡翠欲滴的绿，另一侧则是深邃平和的蓝。
苏菲点了点头，此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儿，但是仍然畏惧着外面能够轻易吞并自己思想的‘石盘意志’。
“接受吧。”
苏菲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那簇绿色光芒时，停下了。
她有点狐疑。
她知道面前的‘比水流’是曾经契约她为氏族成员的那丝力量。但她不确定，外面的比水流现在如何了。
她似乎看到对方惊讶地倒在他面前。
是不是石盘抽走的力量太多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必须立马行动起来，去完成石盘的封印。
苏菲一下子就心生急迫之感。
我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一点呢……该死！都浪费了多少时间了？
“你知道‘比水流’现在怎么样？”她接过光芒时，有点紧张地问了句，“还能坚持多久？”
我当然知道，你很快也会知道。
比水流心想。
第一次骗你，让你远离，哪怕是憎恨我，只要你能安全，毕竟，你想要普通的生活，过普通人的日子。
第二次骗你，迫你留下，最好永远留在我的世界。
现在，请容许我最后一次骗你吧！
为了你的未来。
“没事，我能等你。”
比水流笑了。
我们很快会重逢的。到时候，我不会再松开你。
绿色的光，被他果决地一把塞进了苏菲的手里，没入手心。
同时，比水流终于心生出大事完毕的畅快感。
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在变淡。
而抬头，看到女孩双目呆了，黑色的眼瞳悄然染上了一片红色，眼底三枚勾玉相接，从中心渐渐绽开了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那是，绝望的爱情。
同时，可怕的威势从她身周震荡而出。
银色的房子崩塌碎裂，这片黑暗的空间，开始涌入奇形怪状的透明魂魄。
但是，比水流却感到自己很安全。因为他的一切都交给她了。
比水流笑了，他猜对了。
她需要的，果然是一个“我已死”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确实如他所预料的，成为她力量的来源。
也许这就是赵谦所期待的，能够控制石盘意志的力量。
“你太过分了。”
苏菲接触到绿色光芒时，瞬间了然了一切。
比水流被赵谦偷袭，维持‘生命’的力量被搅碎，抽走，融入了石盘，无法复原。
这不是绝望。
比这更绝望的，却是她亲手葬送了爱她的人的一切之后，才明了对方的心意。
Merry Christmas……
My name is Christmas,
I'm waiting for you,
will you marry me
“你太过分了……骗子。”
苏菲的心已经寂静无声，目光直直地看着比水流，他笑容依存，走上前，试图抱住她。
苏菲先一步，抱住了他。
但是，什么都抓不到。
“我早已死去。你没有杀我，不必后悔和自责。”
比水流微笑。
“如果要令我的心，浸泡于福尔马林，淹没在黑暗里，不如让它，沉睡在你的掌心里。”
他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将融入她。
所有一切的思考、迷茫、暗恋、算计与欢喜，不需要言语，她都会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心之归处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