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好的，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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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维仁静静注视他，问道：“你宁愿被标记也要这么做？”
“对。”怀瑾漂亮的脸蛋微微仰起， “只要能变成beta，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为什么你非要切除腺体？你的家庭愿意送你来念学费昂贵的东亚大学，足以证明你的生活富足优越。”
怀瑾垂下眼，“我可以不说吗。”
“你要知道，作为自愿者我们是需要做背景调查的。毕竟你并不是收容所里的孤儿，我们需要得到你的监护人同意才能为你做手术。”
“我已经成年了，难道不能自己做主？”
高维仁摇摇头，“我并不想惹上官司，即便你的主观意愿是同意的，你的监护人仍然可以向我们发起诉讼。”
“可是，”怀瑾咬了咬苍白的嘴唇，“我不能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同意，而且，他要是知道了，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是谁？你父母？”
怀瑾摇了摇头，并不想提起的样子，只是仍旧不死心的问高维仁：“真的不能让我当自愿者吗？”
高维仁想了想，“这样吧，只要你能得到父母任何一方的同意，就可以。”
听到高维仁的话，怀瑾明显有些失望，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黎轩依在门外，先用戏虐的目光扫过怀瑾，然后才朝高维仁眨了眨眼睛，声音慵懒：“教授，我饿了。”
高维仁一怔，这感觉怎么像，在向他撒娇。
一旁的怀瑾却被那一眼看的身子一僵，随后迅速拉起了敞开的衣服。
“高教授，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说着他便向外走，只是黎轩本就站在门口，这会又随意地挪了下身子，正巧挡住了出去的路。
怀瑾只得停在门前，捏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才抬头带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学长，您还有事？”
黎轩环着手臂，淡淡道：“听说omega违纪三次便会被退学？”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陈诉的语气。这让怀瑾的笑容变得更僵，勉强答道：“是的，学长，所以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谢谢您的提醒。”说完他便想从黎轩的身侧挤出去。
“慢着。”黎轩伸出手搭在另一侧的门框上，“不用这么急，我相信你应该清楚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随时可以去掉这三次机会让你立刻滚蛋，对不对，晏家的小可怜。”
怀瑾猛地睁大眼睛，满脸惊恐，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不要，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
黎轩微微一笑：“我当然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只要你以后别再纠缠高教授。”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了。”怀瑾抖着身体，哀求似的保证道。
“很好。”黎轩满意的收回手，看着少年几乎是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高维仁勉强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内容，这两人以前应该见过面，不过不熟。所以怀瑾一开始是想装做不认识的，可惜黎轩却已经认出了他。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问清楚，外面天色已经大黑下来，高维仁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追出去。
黎轩拉住他，“干嘛去？”
“他到底是学校omega班的学生，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他在外面乱跑。”高维仁解释道。
黎轩挑眉：“你在外面乱跑也不行。”
说完放开他，边走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到了门边才又回头道：“我去送他，你到四季小馆等我，不许乱跑。”
*** ***
四季小馆，就是上次高维仁跟林耿南见面的那家餐馆。
走进里面，高维仁又挑了上次那个位置。翻了半天菜谱，才愕然发现他完全不知道黎轩喜欢吃什么。
这么一想，他对黎轩的了解确实太少了。好像除了在学业上，几乎都是空白。
算了，还是等他来了再点菜吧。
Omega的宿舍离学校也不算远，只是宿舍的管理一向严格，这个时间也不知那孩子还能不能进去了。
瞎想了一会，无所事事的高维仁掏出手机，很自然的打开了他的那个帖子。
看到第一条回复后面已经有人继续回复了，高维仁顿时来了精神。
独自乘风：哎哎，这种人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玩弄感情的人避而远之！
单细胞生物（高维仁）：他不是那种人。
晓昕0902：既然这么相信他，那就啥也别说了，先拿下吧。
晓昕0902：至于楼主问的要不要问他本人，我觉得还是看他人品吧。如果他是渣A，你问他他也会骗你啦。
高维仁想了想，在下面回复了“谢谢”两个字。
他觉得有些事确实需要尽早讲清楚，一直这么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再往下看，高维仁直接略过了AB大战那一层。
艾米拉 ：天啊！你竟然是个O,别告诉我那个未婚妻是个可怜的beta。求你放过那个beta吧，反正你们omega从来不缺A。
晓昕0902：楼主是O怎么了，是O就欠你们的了？再说那个未婚妻也可能是个O。
北海之北：这件事跟O还是B关系不大，不要带着性别视角去看问题，关键在于那个alpha到底爱谁。
安莲最爱的O：现在的订婚对象都是家里安排的，根本没有感情基础。我也有个未婚夫，就见过一次面，自大的跟个大傻叉似的。年底就要我们结婚，想想都觉得烦。要是我的订婚对象是安莲就好了
最帅大表哥 ：楼主原来是个可爱的omega啊，不要再想那个让你伤心的alpha了，不如选择我啊，我可是没有未婚妻那种奇怪生物的单身A哦。
除了beta全是狗：牲口就是牲口，到处发情。呵呵呵。
最帅大表哥：闭嘴，怎么哪都有你？你给的地址是不是真的？老子明天就过去，别到时候躲起来不敢见人。
不作不死的妮妮：大表哥，求直播现场版。
后面基本又歪的一塌糊涂，高维仁粗略的看了一遍便准备关掉帖子，却在右下角发现了一个缩小的好友申请。
点开一看，还不止一个申请信息。
晓昕0902申请加您为好友，是否通过。
通过。
最帅大表哥申请加您为好友，是否通过。
高维仁回忆了一下关于这个ID的聊天内容，这次选择了“拒绝”。
刚操作完，系统又马上提示已收到一条私信。高维仁随手点开，发现正是刚加的好友晓昕0902发来的。
[楼主，你那边进展的怎么样？有后续吗？]
高维仁想了想回复对方。
[没，打算今晚谈。]
对方很快回信：[今晚谈？你们在一起呢？求直播！]
这时好友申请再度响起，高维仁点开一看又是那个最帅大表哥。这次他点了通过，然后就秒速收到了一条私信。
[嗨~可爱的omega，你帅哥哥来疼你了。]
删除，拉入黑名单。
“在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致志。”刚刚把大表哥解决掉，身后就响起了黎轩的声音，他快速地关上了手机。
“没什么。不是饿了吗？你先点菜吧。”他将菜谱推过去，假装镇定地说道。
黎轩没再多问，叫来服务生快速点了几道小菜，高维仁一看还都是他爱吃的那几样。
不去纠结菜的问题，他开口问道：“送回去了？”
黎轩耸耸肩，“他坚持不让我送，所以我直接通知他的导师来把他领走了。”
高维仁推了推眼镜，无奈道：“那孩子应该是不想让他的导师发现。”
“这样正好，以后让他导师看严点，省的再来烦你。”
“看来你一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怎么会。”黎轩轻笑，修长的手摆弄着桌上的玻璃杯，指甲的颜色在玻璃的反衬下显得格外苍白。
高维仁这才发现，黎轩竟然有些憔悴，往日红润的唇色也变的浅淡，加上白净的面容和深邃的眉眼，竟然透着丝诡异的病态美感。
他不得不承认，这人要是长得好看，连憔悴都是种风情。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是啊。”黎轩依旧玩着杯子，只是稍抬眉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心疼了？”
高维仁被这话问的一噎，过于暧昧的气氛让他感到烦躁不安。
他在别人面前，似乎从没有过这样的混乱情绪。有时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黎轩。
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待久了，太过耀眼的光便会灼伤眼睛，本能的去避开。
但等习惯下来，他就会享受那抹色彩。
黎轩就是那道光，他先照了过来。是选择继续回避还是抬头直视？
高维仁慢慢平静下来，抿紧了唇也在下一秒微微开合，声音极轻的说道：“嗯，确实有点。”
黎轩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目光也有了些许变化，问道：“有点什么？”
高维仁在那抹似是能看透他内心的目光注视下，顿时又怂了：“算了，没什么。”
“不坦诚。”黎轩勾了勾嘴角，却意外地没再追问下去。
高维仁松了口气，而此时一盘盘菜肴也被服务生摆上了桌。
他们开始边吃边聊，高维仁随口问道：“你认识怀瑾？”
“嗯。”黎轩淡淡应道。
“给我讲讲那孩子的事。”
黎轩眼尾勾出些许弧度，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高维仁想了想，“刚才你好像管他叫晏家的小可怜，他是晏家人？”
“没错。”
“那他就是晏家的omega了。”
高维仁想到那孩子自带亲近光环的笑容，简直跟宴氏兄弟如出一辙，竟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晏家的omega。”黎轩撇撇嘴，“确切的说，他是带着晏氏光环却活在沟壑中的可怜人。”
“什么意思？”
“他是情夫生的孩子。宴庆他老子晏检羽在外面养的beta情夫。生他的时候因为偏A的体质难产死了，留下了他，被晏检羽当宝一样带回晏家，不顾族人反对给他入了晏氏族谱。为了这个，晏检羽丢了继承人的资格。”
“照你这么说，他就算得不到家族里其他人的认可，也有个爱他的父亲，日子不至于多么难过。”
“爱他的父亲是出现过，不过那是在晏检羽知道晏怀瑾不是他亲生骨肉之前。”
“他不是晏家的血脉？”高维仁觉得这故事完全可以去拍一部狗血剧了，转折的太快了。
“不是。晏家不过是为了家族的面子继续养着他而已。”
情夫跟奸夫生的孩子，这对晏家来说确实是极大的污点。这样看来晏家没有将他秘密处理了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为了家族的脸面继续维持着他的身份，但内在的日子绝对是不好过的。一个野种被当成心肝宝贝养了那么多年，为了他晏检羽还失去了继承权。当初有多爱这个孩子，有多感动那个为他舍命生下孩子的情人，现在就有多恨他们。
“或许这就是他要切除腺体的原因，他想离开那个家，但身为omega受到的限制太大，只有变成beta才有更多自由。”高维仁突然说道。
“你要帮他？”黎轩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放过高维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高维仁略微沉吟，然后摇了摇头，“不，我要为我的团队负责，没有监护人的同意我不会帮他。”
“最好是这样，晏家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不想你参合进去。”黎轩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知道利害关系。”
“而且，切除腺体不一定是唯一离开晏家的方法，婚配也可以。”
高维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想到今天约黎轩出来的真正原因，开口说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想问你。”
黎轩抬眼，见他郑重的神情，不由放下餐具，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吧。”
高维仁试着调整了一下呼吸，“听说你——”
可惜刚出口几个字，黎轩的手机就在此时响起了来电音乐。高维仁有些泄气，“你先接。”
“不用，你说吧。是安东，我一会再打给他。”黎轩看了眼屏幕，把电话按了拒接，然后示意高维仁继续。
酝酿了一下，就在话要出口的瞬间，动感的音乐再次充斥进耳膜，高维仁叹了口气，“你还是先接吧。”
“好，那一会你再跟我说。”黎轩朝他眨了下眼睛，漂亮的扇形睫毛也跟着扑闪着，然后他接起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隔着桌子高维仁都能听到，“你小子怎么不接我电话？”
黎轩呲呲牙，然后将音量调小了一点，才催促道：“有事说事。”
“裴远那家伙失踪了！”
“什么失踪？讲明白点。”
“那家伙联系不上了，手机已经关机两天了，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别大惊小怪的，只是两天没联系你而已，都是成年人了，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不对，肯定有事发生，我得去他家找他一趟。对，订机票。”
“你不觉得你的关心过分了吗？一般的朋友不会像你这么夸张。这两年你几乎跟他形影不离，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黎轩的话说完，对面便沉默下来。
半晌，那边才传来安东有些低沉的声音：“你说得对，是我过于紧张了，要不再等等，或许明天就能联系上了。”
“嗯，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之后，电话挂断，黎轩见高维仁一直在看他，不由耸肩，“我们三个从小学到中学都念的同一所贵族学校，所以走的比其他人近一些。”
高维仁没发表什么意见，毕竟他没什么朋友。唯一他认定的朋友是林耿南，却也跟想象中那种肝胆相照的感觉不同。
“滴滴”又是一串信息音响起，黎轩低头扫了一眼，屏幕上出现简短的几个字。
目标已找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好的，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