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95、反目

　　这句话一出，海燕的轻松就消失了，他握着酒杯，神色凝重，眼底沉冷。
　　红叶假装没看到他的神色，只是说下去：“我刚入队时他就很照顾我，让我放心，不用想太多；他还安排我参加了最早的席官挑战赛，有几个队士知道内情，处处和我为难，也是他帮我挡了下来，当上席官之后就好多了，工作轻松多了。当然，我也为他分忧，今天还处理了一只棘手的虚，花了不少功夫。”
　　海燕看着他高兴地说个不停，直截了当的问：“红叶，你该不会和他交往了？”
　　红叶说不下去了，他看向海燕，点了点头。
　　海燕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海燕喝了口酒，失望就像一口深潭，无边无际，看不见底，红叶沉静的倒酒，似乎在想该怎么说这件事，海燕没有说话，他怕一开口就说出伤人的话，他看向外面，听外面脚步声来来去去，让自己分心。
　　红叶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他对我很好，也很温柔……”来之前他打好了腹稿，这时忽然就断了，想了两次，只好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你和朽木白哉在一起也是这么说的。”海燕粗暴的说。
　　红叶忽然睁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说道：“这不一样。”
　　海燕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他忍不下去了。
　　红叶拉了他一把，起身太快，酒杯也倒下来，滚在地上，他拉住了海燕，急促的喘了两口气，终于说了出来。
　　“惣右介和你很像，”红叶哑声说：“他很温柔……他对我提出来的时候，我本来想要拒绝的……白哉不同，他需要一个更温柔听话的妻子，而不是我。”
　　海燕一下子定住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以为早就过去了。
　　还有……蓝染……
　　“你我之间，到此为止。”海燕深深吸了口气，道：“你好自为之。”
　　抓住他的手松开了。

　　红叶坐下来，一阵阵的晕眩：“海燕哥！”

　　志波海燕看着他，失望极了，红叶眼底渐渐涌出泪，安静了片刻，海燕推门走了出去。

　　夜里热闹起来，外面夹杂着不知哪里飘来的三味线的曲调。红叶失魂落魄，结完了账，慢慢往五番队的队舍走去，他还以为这一刻到来之时，不会太伤心。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去，想想要怎么说这件事——他要说清楚，这一次是真的无可挽回，他也不想挽回——不仅如此，他对海燕的感情，对志波家的感情，都已经灰冷消逝。

　　他回到了队舍，又放了一只地狱蝶。

　　没有回应。

　　第二天早上，十三番队的人也知道了，红叶站在雨乾堂外，一声不吭，早就有人去请志波副队长，请了三次，志波都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只是不说话。
　　天快黑了，浮竹出来了。

　　“队长……”
　　浮竹不明所以，问了问，仍然是谁也不肯说，但红叶说了一句话，求他转达。

　　“他求你给他一个机会。”
　　志波海燕打了个寒颤，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
　　“让他走，”他对志波都说道：“再也不要来了。”

　　红叶熬到这句话，抬头惨淡的笑了笑：“我不会再来了。”

　　他离开雨乾堂，天还没有黑，蒙蒙的薄云。一路暗了下来。

　　红叶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夜，外面的流言也炒了起来，大多还是没有胆子来问发生了什么。

　　回到五番队，上了二楼队舍，他看了队长室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仍然没有太多陈设，他躺在榻榻米上，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他想起海燕看着他的眼神，心脏就是一阵阵紧缩。
　　他蜷缩起来，转过了身，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

　　蓝染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红叶，好像睡着了一样。
　　夏天毕竟炎热，没有薄被也没什么，他坐下来，探手试了试温度，比体温高了一些。还是发烧了，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红叶转过身，眼睛里有红血丝，他又哭了一次。
　　蓝染明白了，一时失笑，红叶还是找志波海燕摊牌了。

　　月光寂静极了。
　　“我回不去了。”红叶又低又伤心的说。
　　蓝染对此不置一词，他抚摸红叶的侧脸，不觉微笑，伤心时候的红叶，好看极了。他把这句话抛之脑后，红叶侧过头避开他的手，说道：“海燕不要我了。”
　　这句才有些真的伤心。
　　“红叶，”这个时候，蓝染轻轻说：“这样不好么，你和他们清楚了。”
　　红叶看着他，眯起了眼睛。
　　他过了一会儿，松了口气，自暴自弃的回答：“是啊，早晚会有这一天。”
　　说出了这句话，红叶吓了一跳，蓝染也微微笑了一笑，眼角弯起来，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折着放在身侧，那双眼睛里有着令人心动的寒冷和寂静，就像神祗俯视着凡间。
　　红叶着了魔，轻轻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你什么时候走。”

　　他们在寒冷之中接吻，没有后续。

　　红叶喘了口气，双目涨疼，蓝染没有回答，他中断了这个吻，唇瓣泛起了水光，他抚摸红叶的唇角，低声道：“我不会离开的。”
　　他给了彼此一个清楚的答案。

　　红叶惊讶了一下，接着是笑，没有说话。

　　十三番队当然不会放出消息，但蓝染再也没有在小聚的时候遇到志波副队长，就算平时无意间遇上，也是真正的点头之交了。
　　年底的时候实验室又一次研制出了新的有趣的虚，能力是吞噬斩魄刀——同时战斗力和反射神经也达到了副队长级别。
　　蓝染对部下的活动很满意，这只虚不像其他的实验体随意使用，他命名了这只虚，梅塔史塔西亚。

　　梅塔史塔西亚在一众实验体之中脱颖而出，蓝染没有安排它，也让东仙要暂时不要用作其他。但他又挑了一批能够多过躲过结界和十二番队侦测的虚，真央二回生的测试，用一些废物就够了。

　　“蓝染队长，有入侵者。”

　　东仙要打破了静默。

　　入侵的不是死神，也不是虚，放出了一阵烟雾，就消失了。东仙要刚刚说完没多久，就硬着头皮说：“他们撤退了。”
　　蓝染没有说话，这个地方被人发现，无非换一个，但他的镜花水月没有一刻不在发动之中，瀞灵廷还有谁没见过，漏了网，否则如何找得到这里。
　　他安抚面色惊惶的部下：“不必担心。”
　　东仙要果然渐渐镇定下来，蓝染无声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