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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

  •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仓央嘉措

      高考之前,飞扬想去医院再看望一次白苏。
      蓝昳不乐意,却也只能陪着她。
      飞扬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白苏,她匆匆问候了几句,就借口去洗手间。留下白苏躺在病床上,蓝昳站在门边。
      白苏笑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可真痛快,哈哈哈。”
      见蓝昳沉默着不回答,白苏愤恨地说,“怎么样,她无法接受你了吧。”
      “这样你又得到了什么?”
      “我?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白苏平静地说。
      “对我来说,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也本来什么都没有。”
      白苏语塞。
      她原本以为,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自己已经足够疯狂。
      但是蓝昳的痴恋远远比她疯狂,比她可怕。
      她禁不住想到,如果以后飞扬出了什么事,蓝昳恐怕会毁了害她的人,再毁了自己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有些羡慕,又有些心酸。
      算了吧。她对自己说,做回以前的那个自己,那个世界里没有蓝昳的自己。现在这样太难看了。
      等飞扬回来,白苏主动说到:“飞扬,上次那个换书事件,是我主动找上……刘杰明的。你对我不必有愧疚感,是我对不起你。”
      蓝昳有些惊讶她居然想通了。
      飞扬一直到离开医院的时候还是呆呆的。
      “现在不自责了吧。”
      “你知不知道,上次……的时候,你一直闭着眼睛,那表情好像是要献祭。”蓝昳忐忑道:“现在呢,你不必因为白苏喜欢我而自责了吧。”
      飞扬抿着嘴唇不说话。
      蓝昳有些失望。
      ——还是不行吗?
      ——到底该怎么做……
      ……………………
      六月的骄阳炙烤得整个世界都在冒热气。
      飞扬拉着蓝昳奔出考场。
      终于解放了。
      飞扬觉得自己的心情是五年来前所未有的好。
      “晚上我们去夜市吧。”
      “嗯,到时候你可不要乱跑,人太多,会丢。”
      “知道知道!”
      “我要吃煎饼果子、肉夹馍、棉花糖、糖葫芦还有……”
      蓝昳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可以,都买给你,小馋猫。”
      ……………………
      但是那一晚,他们真的走丢了,两个人一起丢的。
      准确地说,他们是被人绑架了。
      眼睛上蒙的布巾被扯下来,蓝昳和飞扬背靠背被绑在了一起,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他们环视四周,看布局像是一个仓库。
      押着他们的大汉丢给蓝昳一个手机,说:“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马上送两百万过来,不准报/警,否则就撕票。”
      “送到哪?”蓝昳问。
      大汉瞥了他一眼,说:“东郊仓库区。”
      蓝昳说:“没问题,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说看。”
      “放了她,留着我就行。否则你们拿着钱走的时候带着两个人也不方便。”
      “不——”飞扬反对道。
      大汉在飞扬面前蹲下身,用匕首拍了拍飞扬的脸庞:“就是这个小妮子吗?听说杰明就是因为你才进去的。”
      蓝昳冷冷地说:“别碰她,否则不仅你们的性质从勒索变成蓄意伤人,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大汉嗤笑一声,站起身:“你说得有道理,我都准了,现在打吧。”
      “你先放人,等她到家带钱来。”
      “你妈会信她?”
      “会信,不信我再打电话。”
      “我不走,蓝,你不能这样。”
      这边已经有人将他们单独绑了。
      飞扬冲到蓝昳面前说:“蓝,不……我不走……”
      蓝昳双手被绑在身后,他甚至不能摸一摸自己心爱的人,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看着飞扬,笑着说:“乖。我爱你。”
      “不——”飞扬挣扎着被两个人拖了出去。
      蓝昳笑着想:
      ——飞扬,我爱你重过自己的生命。
      ——这一刻,我多庆幸你还没爱上我。
      ——否则,如果我回不来,你该怎么办。
      ……………………
      那一次的绑架,是蓝昳的爸爸亲自送来的赎金。
      大汉拿到钱,带着手下卷铺盖逃了,行了一段路才从车上扔下了被敲晕的蓝昳。
      蓝爸爸看着他们的绝尘而去背影,冷冷地笑了。
      然后他又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儿子。
      很久不见了。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至少,比自己有担当。
      他抱起蓝昳,放进自己的车后座。
      ……………………
      “蓝,你看,我已经可以把苹果的皮削成一整条啦,你什么时候醒?”
      没有人回答她。
      “蓝,他们说你得脑震荡啦。你醒来会不记得我吗?”
      ……
      “蓝,你可不能忘记我。你说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要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还怎么履行诺言……”
      ……
      “蓝,今天下通知书啦。咱们俩都收到了明德的通知书,又可以一起念书了,你开心吗?”
      ……
      “……蓝……”
      飞扬趴在蓝昳的病床边,渐渐睡过去。
      梦中,她感觉有人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发。
      那触感,很熟悉。
      “……蓝……”
      “嗯。”蓝昳轻轻应着。
      飞扬迷迷糊糊地梦见蓝昳醒了,她猛得坐起身来,看见蓝昳正望着自己微笑。
      “啊,你醒了!”
      “是啊。我回来了。”蓝昳继续说,“我以为我回不来了。那时候我又庆幸你不爱我,又遗憾没有让你爱上我……”
      蓝昳话未说完,飞扬向前伸过自己的头,轻轻吻在蓝昳的唇上。
      蓝昳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飞扬见他这副呆愣的样子,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轻松起来。
      她开心地笑:“蓝现在的表情好傻。”
      蓝昳突然伸手揽住她的后颈,将她重新压下来。
      这一次,不再是浅吻辄止。
      就像久旱的土地骤逢一场大雨,蓝昳尽情地吸/吮着这滋润的雨水。
      他的舌抵着飞扬的牙,直到撬开,在她的整个口腔里肆意侵占。
      “呵——”他从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
      终于。
      我等的轮船归了港。
      我种的小树开了花。
      我望着的那个人,她也望向了我。
      她终于,属于我。
      ………………………
      两年后。七月。西藏。大昭寺前。
      一个喇嘛经过他们,又回头看了蓝昳一眼。
      “前世你渡她,今世她渡你,有意思有意思。”
      他大踏步而去,口中颂道:“用一朵莲花商量我们的来世,再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
      蓝昳呵飞扬相视而笑。
      他们在就近的摊贩上买了一个转经筒。
      蓝昳亲自写了一个纸条塞进去,然后虔诚地转了转,露出灿烂地笑容。
      “宝贝,你睡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飞扬翻来覆去没有睡着,也出了门。
      他们宿在离大昭寺不远的地方,飞扬索性往大昭寺踱步而去。
      在大昭寺广场上,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朝着大昭寺的方向,匍匐下身,整个人贴在地上,磕了一个等身长头,然后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继续俯下身。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磕满了一千个头,一转头,就看见她站在身后不远处,背景是一片火红的晚霞满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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