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凶萌妖的倔强》墨絮非荼

10、啧啧称奇

　　石星抬起眼皮看萧怀玉，呆呆的，真要张口，粉嫩的薄唇轻轻张开。

　　萧怀玉一下收回手，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狐兄，让你吃你真吃啊，这个果皮可是很刺挠人的，留在舌头上，能让人不舒服很久的。”

　　精致的盘子中拢共不过四五个奇异果，石星看对面的人笑的不怀好意，压下薄唇，自己拿了一个，才不管果皮，一下啃了一口。

　　“喂。”萧怀玉一下不笑了，想拦住却不够及时，“他们虽然洗过皮，也只是随便的，不会很干净。”

　　石星瞪他一眼，嘴里嚼啊嚼，嚼啊嚼，腮帮子鼓了瘪下去，瘪下去又鼓。

　　“狐兄，这奇异果也叫做狐狸桃，是不是跟你称呼很配？”萧怀玉眼睛炯炯有神，看他并不在意干净与否，还是招呼小二拿去仔细洗洗。

　　嘴巴里停了动作，石星努嘴。萧怀玉深吸口气，认命的举起一个小空碗，放到石星唇下：“狐兄，我还真没这样伺候过几个人。”

　　石星吐出稀巴烂的果皮。

　　小二正好把果盘重新拿了过来，洗的很认真，有几个地方几乎被搓破皮。看着果皮下隐隐透出亮绿色，萧怀玉把石星嘴边已经啃了一口的奇异果抢过来，扬起眉毛示威的晃晃。

　　黑色的小小种子镶嵌在水润绿色的果肉上。石星正欲再伸手取过一个，萧怀玉气笑了：“别动，等着。”

　　说罢把石星吐过的小碗放在手下。只见萧怀玉低下头，一手拿着果子，一手贴上石星咬过的缺口。干净的手指上指甲修整的贴近皮肤，他看似轻巧却笨拙的揭下奇异果的果皮。

　　石星目不转睛的看着认真的萧怀玉，眉毛纠结。

　　终于，大半的荧绿果肉呈现在空气中。萧怀玉献宝般举到石星面前，眸中扬着宠溺的笑意，石星抬眼看他。

　　“作甚作甚！”楼下小二呼喊。

　　两人被这声嘹亮的叫喊声齐齐吸引的眼珠一撇，萧怀玉微微侧头，知道什么情况。嘴角一勾，并不起身帮忙。

　　小姑娘把盘子举的大远，害怕蹭到自己身上，沾上脏污。她料想到就算送上去了，贵公子也不会再吃其中的东西，加上饿得急了，也就上手拿起青菜叶捻着鸡血都吃下去了，独留一个光洁的盘子。

　　“这是我们的菜盘，你怎么搞得？”小二看的清楚，却只敢嘴上动作。总有些大佬喜欢故作洋相，折腾他们这些小小的仆役，还是问清楚再说。

　　“楼上一位公子的，他让我送上去。”小姑娘面目虽怯，话语却丝毫没有迟疑，看起来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小二狐疑，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果真？”

　　“果真。”小姑娘点头，虽说灰头土脸的，话语却说得笃定。

　　“那好，我带你上去。”小二小心的把道路打通，万一撞上一两个好干净的，又有的忙了。贵公子们真是，施舍就施舍，总把事情弄复杂，让他们承担后果。

　　石星接过狐狸桃，放在嘴边，入口柔软，口感酸甜。有点像草莓，又有点香蕉味道。萧怀玉看石星面色满足，不禁嘴角一勾，重新拿起一个，挽着袖子竖起指甲。

　　“公子。”小姑娘站在桌外一尺，胳膊直直举起，手指只捻了空荡荡盘子的盘沿。

　　小二正想问一问缘由是否是对的，萧怀玉头都没有抬，已经开口：“坐。”

　　石星吃的津津有味，萧怀玉剥的兴致勃勃。

　　桌上两人和谐的不像样子，站着的两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小二给女孩儿示意坐下。女孩儿面有难色，被小二眼色一示意，也就忐忑不安的坐了。

　　“想吃什么，随便吃。”萧怀玉再次剥出玲珑剔透的鸭卵状果子递给石星，扬着炫目的笑意，话是说给小姑娘听的。

　　女孩儿赶忙开口：“多谢公子给我吃的，我是为了给爷爷寻找大夫。我们村子偏僻，赤脚伤医治不了，说来了镇子会有好大夫。”

　　“没错，”萧怀玉点头，净手擦干，面向姑娘，语带怀疑，“可是你有诊费吗？”

　　“我有。”女孩儿慌乱的在身上寻找，一个个地方摸索过去。

　　萧怀玉叹气：“别找了，刚才有个过路的，我看他顺走了。”

　　把装有果皮的小碗移到自己这边，石星伸手拿狐狸桃，看到新增的女孩儿面色如土，泪光闪闪，手下动作忙加快。

　　“再说，你的那一点，大夫才不会跋山涉水去呢。”萧怀玉喃喃自语，没敢大声。

　　女孩儿缩着手，显然是听得到的。她走出几个村子才到这个繁华的镇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怕白来一趟又额外花了银子，她想来的值，来的对得起爷爷。

　　摸索了全身，萧怀玉把身上有的都一一摆在桌上，碎银，岩鹤......没有了。

　　“咳，”萧怀玉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石星，看他没在意，把碎银给了女孩儿：“我手头只有这么点，够不够你去试试，若不行，我也没法子。”

　　话说的虚，几乎注定碎银是不够的。女孩儿抖着手。

　　“你也看到了，我没其他东西了。”萧怀玉摊开双手，目光一扫岩鹤，“你可别打他主意，这东西重要，值钱我也不会卖掉。”

　　女孩儿含泪谢过：“无论如何谢谢公子。”

　　香气扑鼻，女孩儿看着近在眼前的颜色艳丽的水果，抽噎顿了下，忙开口致谢。萧怀玉嘴巴一撇，气的鼻子都歪了。

　　石星看到小姑娘露出笑意，开心的抿着嘴。剥皮也不难嘛。

　　两人送女孩儿去了医馆。不出所料，此行不接，女孩儿哭的嘶哑，大夫只能叹气。那村子隔得远，出行一趟一天也未必走到，先不说这一点碎银路费都不够，他本身建了医馆，就是想避免长途行医。

　　“走吧。”萧怀玉淡漠的招呼石星离开。

　　天色趋于黑暗，晚市开始摆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混杂着情人私会的温言软语。

　　“大爷来玩啊。”娇声的招呼在连绵的窗上从不同风情的女人儿身上发出。

　　萧怀玉一下生了坏心思，不仅如此，预想到的场景也已经发生。

　　“狐兄去过这种地方吗？”萧怀玉对一个风尘女子吹了口哨，女子瞬间抛过来一个媚眼。

　　石星居然点点头。萧怀玉猛的瞪大眼睛，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了。石星可一点不像来过这里的人啊，真是不可貌相？

　　人群熙熙攘攘。无数怀揣银两的人踏进妓-院。石星感觉到身边不对，萧怀玉硬生生的扳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转身，内心却不停感叹，这小姑娘手太生了，故意让她偷都偷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跟谁来的呀？”萧怀玉握紧石星的肩膀，贼兮兮的问。

　　石星并不是没有来过人类聚集地啊。看石星不答，萧怀玉眯着眼睛坏笑道：“那来了之后做了什么呀？”

　　这个笑容石星有点受不住了。他歪头推开萧怀玉，开始回想以前来这里做了什么。

　　捂住怦怦跳的心脏，小姑娘脚下不停，握紧好不容易到手的锦囊，跑到医馆递上岩鹤，伏在地上涕泗横流，求大夫随她归乡救治爷爷。

　　大夫看到这精美的雕刻，虽有些怀疑来处，却禁不住诱惑，立马收拾，跟着女孩儿赶路。

　　天色虽黑，两人各怀鬼胎，不敢有所懈怠。

　　萧怀玉跟妓院姑娘口中传情，聊了半晌，拉着石星进了楼中。石星没有丝毫不愿，萧怀玉啧啧称奇，难道他还挺喜欢？

　　进了一间屋子，招了三两舞姬，石星坐在远处尽情欣赏，原本挺开心，看到萧怀玉甜言蜜语说的女子皆是扑哧扑哧笑，想到了陆泽说的，他总是闹女孩子。女孩子们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歌舞罢了，萧怀玉哄得大家都离开，没有留人陪伴。

　　“睡吧。”萧怀玉拍拍床铺，目光散发狼性，“这里的床，够大。”

　　石星不动。萧怀玉扭头看他，笑道：“怎么，让我睡里面？我会把你踢下床的。”

　　探头探脑的端详了一阵，石星钻到床上，盘坐在里侧。

　　床铺果然大，睡三四个人不在话下。客栈不会有这种大床。

　　萧怀玉和衣躺下，和石星搞个直角：“狐兄不睡啊？那我可先睡了，我今天累得紧。”

　　一个大大的懒腰和哈欠，萧怀玉伸到床帏的手轻轻把床帘拨上。

　　石星把萧怀玉伸到他腿窝的手放回去，眼睛盯住他的脸庞，痴痴的看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天色蒙蒙亮，萧怀玉睁开眼睛，看到贴在自己鼻尖的轻纱床帏，复闭上眼睛缓缓，转了身子，再张开眼睑，看到石星滴溜溜的眼睛正看他。

　　问题是，石星还是坐着。

　　“狐兄醒的好早。”萧怀玉哑着嗓子，声音出奇的温柔。

　　石星点头，伸指摸了一下他的鼻头，细细一看，又抹回萧怀玉的领子上。

　　“喂。”萧怀玉一下坐了起来，扯住领子，果不其然的看到一个油腻腻的印子，“我还没有净面，不要乱摸。”

　　声音凶巴巴的。石星缩了一下，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伸指头给萧怀玉看。

　　细润的指头肚上并没有丝毫油迹。再看石星整个人，干干爽爽，肤白貌美，根本不像凡人。他也不是人，一只小妖精罢了。

　　萧怀玉梭巡一遍，目光上移，与石星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石星的眸色颜色很浅，瞳孔的变化一看便知。害怕，兴奋，只看眼睛，全都知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石星望着自己的眸光，有一丝缱绻，这感觉不太对。

　　干咳一声，萧怀玉转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石星挪到床边，揪着淡色轻纱。

　　时间尚早，夜间淫-乱的妓-馆此刻安静的仿若坟墓。曙光从窗户一点点渗入，仿若夜间悄悄行走的硕鼠。

　　萧怀玉烦闷的灌下凉茶，思考时辰如何，这局已经盘了，怎么开口诱哄狐兄离开，让自己有充分的时间去做事。

　　一整夜过去，时间足够了。

　　轻纱若雾，石星的半面脸颊隐在其后，正半仰的他，下巴弧度优美，薄唇很小，鼻梁却高耸，面容绝不女气，萧怀玉转头一看，差点被呛住，忙继续喝水。

　　“呀，狐兄，我的岩鹤不见了。”萧怀玉苦兮兮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