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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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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还是方浩千的声音:
“你刚才说我们方家什么?废物?没人了?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方墨,我侄子,千年一遇的学蛊奇才,就你这种小喽啰也敢到我们方家撒野,活腻了吧你?”
事发现场一片混乱,六足甲虫逃逸时蜕下的皮积了厚厚的一层,被风一吹扬得到处都是。
方浩千拦着医生不让他们给田舒兰包扎,“医生同志,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让她死了算了,救她干嘛,浪费粮食。”
“叔叔……”
方墨被他吵得睡不着,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身上裹了两床空调被还是觉得冷,哆嗦着喊了两声叔叔方浩千才听到。
“小墨醒了?”方浩千乐颠颠地跑过来,“哪里不舒服,叔叔送你去医院,以后你想去哪家医院就去哪家医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叔叔绝不拦你,只要你好好学蛊术。”
“我真的没有学,那是意外。”
那天方墨在祠堂看到乐谱时就觉得奇怪,怎么一堆关于蛊术的书里会有一本教乐器的书,每段乐谱旁边还画了一只或好几只叫不出名字的虫子。
当时方墨闲得无聊,就照着乐谱学了一遍,没想到今天出现在方家的六足甲虫和乐谱里“埙”那一章画的六足甲虫一模一样,方墨猜想乐谱上记载的曲子可能是控制蛊虫的关键。
一试,果然如此。
“这就是缘分啊小墨,那本乐谱放在我们方家多少年了,愣是没人知道是干嘛用的,你就看了一遍就明白了,还记得那么清楚,难怪有人说你千年难得一遇的学蛊奇才。成了,方家有望,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不是,叔叔,纯粹是巧合,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要不是警察来的及时……”
“别说了小墨,你生来就是干这个的,这是命,你躲不了的。”
“我……”方墨头大,不仅头大,还脸疼,当初说了不学不学,没想到还是学了,抬眸四看,“刘警官呢?”
要不是对方及时赶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方墨找了会,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一回眸,却看到对方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嗨……”方墨不好意思地朝对方点点头。
方墨坐在担架上,被方浩千用空调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怎么看怎么像孩子堆的雪人,过分精致俊美的面庞纵使被冻得苍白也难掩绝色,半干的头发卷翘着,在风中抖啊抖的。
“刘警官”走过去,俯身揉了揉方墨的脑袋,笑问:“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还、还好。”方墨微微后缩躲了躲,头皮贴到对方温暖的掌心,有些难为情,却又很温暖,但最终还是躲开了,“叔叔,这是刘警官。”
“刘警官啊,您好您好!感谢您及时出手,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
“哪里的话,是方墨报警报得及时,不然我也来不了那么快,想来您平时教育得不错。”
“您过奖。”方浩千心虚,“关键还是你们办事效率高。”
一番虚与委蛇地寒暄过后,“刘警官”让他们先去医院,回头再找他们做笔录,转身上了押有田舒兰的救护车。
现场七八辆救护车缓缓启动,朝医院开去。
“问出来了?”
“没有,什么都没说。”
偌大的救护车只坐了两个人,田舒兰躺在中间一动不动。
“刘警官”脸上的笑意和阳光渐渐消失,冷酷地哼了声,道:“我知道你醒着,我要知道阴阳酒吧及之前三起意外死亡案死者的魂魄去哪了。”
田舒兰死人一样毫无反应。
“刘警官”冷笑,把一个黑黢黢的矿泉水瓶丢给张贺也,“让她尝尝她自己养的蛊虫味道怎么样。”
“是。”张贺也用胶带将田舒兰四肢绑在担架上,再用开口器强迫她张开嘴巴,接着将满是六足甲虫的矿泉水瓶对准她的嘴。
死人一样的田舒兰突然把头扭向一旁,求饶道:“我说我说,阴阳酒吧的事不是我干的,凶手可能拿那些人的魂魄去炼蛊了,我来方家只想要蛊经,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炼蛊?炼什么蛊?”张贺也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给蛊吃的东西越毒,养出来的蛊就越毒,那人用怨灵的魂魄炼蛊,可能想在短时间内炼成能控制人心的蛊。”
“那人是谁?”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田舒兰嘴巴被开口器撑得老大,好几只蛊虫已经顺着她大张的嘴爬进去了。
张贺也看得一阵恶心干呕,谅她也不敢撒谎,看向“刘警官”,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问的,后者面无表情,“继续。”
张贺也只好掐住田舒兰的下巴继续喂,田舒兰剧烈地咳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我招,我全都招,那人是我小表妹,叫田婉玉,她喜欢上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负了心,她就想控制那个男人的神志,让他回心转意。”
“刘警官”看向田舒兰:“她练的是情蛊?”
“对。”
“那她现在在哪?”张贺也问。
“就在这座城市!”
……
“同学你怎么回事?天天往医院跑,24小时不到我都见你两回了,什么事都没有。”今天给方墨检查的医生正是昨天那个。
方墨也很无奈,“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好得很。”
“可我病发的时候的确很疼,好像有几千几万条虫子在咬我。”
“可你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医生指了指方浩千身上的血窟窿,意思是方浩千被咬了那么多血窟窿都没事,他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就更没事了。
方墨只好作罢。
方浩千趁机教育方墨要好好学蛊术,“我就说这些医生什么用都没有吧?关键时刻还是靠咱自己,小墨,你这么聪明,只要好好学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几本蛊书,肯定能成一代名家,到时候我看谁还敢到咱们方家耀武扬威,说不定你学着学着,还能找到治你病的方法,你说对不对?”
“不,我不学。”方墨摇头,“外公说养蛊太损阴德,害人害己,我们方家人早夭很可能跟祖上养蛊造业太多有关,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学的。”
“什么害人害己,你今天不还救人了吗?”
“今天纯粹是意外。”方墨安慰自己,好在学的是控蛊,而非养蛊,也没造成什么伤害,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小墨啊。”方浩千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看到了,咱们方家有《蛊经》的事已经被外人知道了,照这样下去,肯定是保不住的,你会的又不学,我学的又学不会,以后怎么向列祖列宗交待?我也是关心你,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真的怕……怕……”
方浩千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方墨无语,“别演了,你说你关心我,那我问你,我今年大几?”
“大二?大三?”方浩千琢磨了会,肯定地说:“大三!你今年大三了对不对?”
方墨白眼,“我今年读研究生了叔!”
方浩千的第一反应是:“研究生,你又跳级了?”
“没有,我大学读了四年,今年刚好研一。”
“什么?现在大学要读四年?不是三年吗?”
方墨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你说的那是大专!”
被亲侄子狠狠鄙视了一番学历的方浩千羞红着脸,说:“你说我不关心你,那你关心过家里吗?”
“我怎么不关心?”
“家里现在有多少家分公司你知道吗?”
“……”方墨愣了愣,他还真不知道,“好吧,半斤八两,我们打平了。”
“所以还是听叔叔的,好好学蛊术,再跟林家人道个歉,别跟我说什么是人家失约在先,你直播跟人家相亲还有理了你。”
方墨扶额: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了。
方墨观察了下,周彬伤得较重,李延隔壁病房照顾他,方浩千浑身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就方墨没事,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方墨瞅准方向准备夺门而出,没想到一头扎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怎么了?”“刘警官”被撞得后退半步,揽住方墨肩膀扶住他。
“没什么,我……”方墨刚要解释,就被方浩千抢白:“没什么,我侄子怕打针,要跑,麻烦您帮我拦住他。”
“怕打针?”“刘警官”好笑地看着方墨,半拉半揽地把方墨推回房间,方墨气得狠狠地瞪了方浩千一眼。
“刘警官”看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还是打开做笔录用的本子,“抱歉打扰了,但我急需知道有关蛊术的一切,方家祖上以蛊术闻名,今天的事情也因蛊术而起,希望两位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的,没问题。”方浩千意外地不排斥跟外人说巫蛊之事,说:“问我侄子,他知道。”
方墨白眼:“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呀,那天我还给你念过,你那么聪明,肯定还记得。”
知道方浩千想激他学蛊术,方墨哪能上当,说:“忘了。”
方浩千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刘警官”说:“这孩子就这德行,您别往心里去,你想知道什么,我能说的都可以告诉你。”
“没关系,您说也一样,我想知道情蛊是怎么回事。”
“情蛊?这个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