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牛枯尾

22、父亲才是一家之长

　　小五上大学后，开始还能每周回家一次，后来慢慢的差不多要一个月才回去看看爸妈，金家父母也理解，只是劝她：大学生了，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学习时间，多去参加些活动、多交些朋友，至于父母，心里惦记着就可以了。
　　比起小五，白苗这阵子倒是更操心金昕。金昕初入娱乐圈的那两年，身体一直处于过劳状态，压力也比较大，那时候，妈妈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后来妈妈开始担心他处于各种流言蜚语中会影响心态；这三四年眼见着金昕的工作步入正轨，爸爸妈妈的心也稍微踏实些，改为和他讨论一些职业发展的问题，发现金昕也都在稳步规划，戏路在拓宽、参与了很多幕后工作、也有考虑投资一些影片，近期还网罗了一批人，成立了一家影视动画制作公司，爸爸妈妈也就不担心他年老色衰后无收入来源了。最近半年，吸引白苗注意力的是金昕的感情问题。徐珊珊的事情，白苗是知道的，当时分手，妈妈还难过了一阵子，后来问到珊珊的电话，白苗亲自打电话过去和珊珊聊了很久，也替儿子和人家姑娘说对不起，过后还很用心的为珊珊选了礼物，不远万里的邮寄到英国。白苗这一生就怕亏欠别人，儿子这段感情，她觉得是儿子亏欠了人家好姑娘。后来金昕真真假假的传过几次绯闻，其中有完全没边儿的，也有做了短时间露水夫妻的情况，但再没有一个到“见家长”这个层面的。金家父母还是不太适应现在年轻人对“性”更为开放的态度（60后的他们这一生都是只爱过对方一个人），但学会了用发展的眼光来接纳年轻人，不过，金鹏有时候还是会说：“占了女孩子便宜，却没打算娶回家，这就是耍流氓！”
　　虽然儿子最近不常见到，但白苗很清楚，金昕现在是又一次处于一段认真的感情之中，迹象太明显，这孩子今年都29了，妈妈决定这次要认真干预下，虽然抱孙子可以再等等，但娶媳妇这件事情，还是希望金昕能提上日程。
　　金昕的执行力就是遗传自妈妈白苗，所以金家妈妈的行动力自然不是盖的，想到就去做了。接到老妈的电话，飞快的明白了她的意图，金昕也没打算再继续瞒着父母，就直接答应等忙过这段时间，夏天的时候带女朋友回家。
　　金昕喜滋滋的把这个决定告诉小五，只换来小五一句心事重重的“哦！”金昕花了近半小时劝她不用担心，毕竟爸妈那么宠她，如果发现她就是自己爱的那个女孩儿，爸妈是会惊讶，但肯定不会不接纳她的，因为他们懂得，世上很难找到一个比小五更好的女孩儿。可小五还是担心，非常担心，毕竟这三个人都是她用生命去爱的人，她太在意。
　　见面那天，金家爸妈穿得比较正式，金昕约他们中午到别墅，他们在11点按时抵达，这套房子爸爸妈妈还是第一次来，但他们今天的关注重点不在房子上，看着小五和金昕忙前忙后的给爸爸妈妈准备水果、冲茶，妈妈也跟着帮忙。等到一家四口坐在桌子边的时候，白苗忍不住开口问：“金昕，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到？”
　　金昕看看小五，后者早没了平常云淡风轻的状态，金昕认真的看着父母，轻轻的揽过小五的肩膀：“爸、妈，我的女朋友就是金吾月，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
　　“哐当——”白苗的水杯直接掉在桌子上，还好妈妈反应快，一把扶住，才让茶水没洒出来。
　　妈妈的手有些抖，使劲抬眼看着这俩孩子，半天说不出话来。金昕的样子有点儿像慷慨就义，小五整个就是犯了错误没脸见人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看爸妈。
　　时空仿佛凝固了一般，半天没人出声。在白苗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回应的时候，金鹏“腾——”得站了起来，动作太猛，椅子都被撞倒了。
　　三个人都紧张的盯着爸爸，一家人从来没有见到过金鹏这种要爆发的状态。
　　爸爸的脸色煞白，眼神里有痛心、有追悔，种种情绪感觉已经要把他压垮，他的声音也有些抖，但字字清楚，“金昕，把你的脏手从我女儿身上拿开！”
　　金昕机械的拿开自己的手，爸爸这么厌弃的口吻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不怪哥哥，是我先喜欢他的，爸您千万别生气，爸您不要生气，求您了——”小五被吓得语无伦次，连哭声都出不来，只有眼泪哗哗的流。
　　“金鹏——”妈妈也怕了，赶紧起身去拉爸爸的胳膊。但爸爸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试图阻拦他的手，“养不教，父之过，哈哈，我简直不配当个父亲——”那笑声简直比哭还惨“这么多年，我都是自欺欺人。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我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自己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要与时俱进。其实，我骨子里知道自家的是儿子，儿子能有什么亏吃？自己的孩子没吃亏，我就不管，我怎么这么自私？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无耻到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她是你妹妹，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金昕，你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金鹏已经声嘶力竭！
　　“老公，你先别生气，我们慢慢说，我们慢慢说，好吗？你吓着孩子了！”白苗自己也被吓傻，在一起三十多年，她从来没见过温文儒雅的金鹏生这么大的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白苗你难道不生气吗？我们的女儿刚刚20岁，还是个孩子，可这位‘情圣’居然说小五是他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叫得上名字没有十个也有五个，满世界喊他老公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他凭什么认为他配得上我们女儿？”
　　“爸——”金昕已经要疯了！“爸，原来在您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不堪？金昕你对自己用词还真是斯文。你简直禽兽不如！金吾月是谁？你说，她是谁？她是你的小妹妹，从小就是我们全家人最宠的孩子。小五那么乖那么好，你是她哥哥，你不是不知道。别和我提血缘，从小到大，我们谁在乎过血缘？小五是我和你妈的亲生女儿，金昕你是她亲哥！你现在这样是□□，□□！从你对她动心思那天起，你就不能算个人！”
　　“爸，不怪他，怪我，怪我，都怪我——”小五只会重复这一句，什么别的也说不出来。
　　金昕看到小五吓坏，赶紧抱住她，“小五，你没错，我们都没错，我们互相爱对方，这有什么错？”
　　“金昕——”妈妈晓得这个动作刺激到了爸爸，想喊住儿子，可还是晚了一步。金鹏抄起桌子上的水晶摆件，直直的甩了出去，听到声音，金昕回头，那个水晶小熊正好砸在他额头上，把他整个人砸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