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上错花轿嫁对郎》地三鲜女侠

9、第八章 重伤

　　空旷的草原与漆黑的夜色难舍难分、连成一线，绵延至远方。尽头，一轮残月摇摇欲坠。季礼将幽远护在胸前，胯xia疾风如闪电般驰骋，身后马蹄声叫喊声交织成一张密网，缓缓向他们袭来。

　　“清儿，伏在疾风背上。呃……”季礼闷哼一声。

　　“表哥！”幽远惊呼，花容失色。

　　“不许回头！”季礼喝道。“清儿，你信表哥吗？”

　　“信……清儿任何时候都信表哥……”幽远的泪扑簌簌落下，落在季礼持缰的手背，落在疾风茂密的马鬃。表哥受伤了！她知道，她心里都知道。所以他让她压低身子，所以他不准她回头。一想到季礼在流血，幽远的心就像刀割一般。

　　身后的追击声渐渐微弱，面前依旧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幽远不知他们已飞速奔驰了多久，也不知季礼伤的重不重、流了多少血。疾风似乎也同幽远一样担忧着季礼，越行越慢，溜溜达达地沿着月光缓缓踱步。咕咚一声闷响，打破浓稠夜色的沉闷。幽远身后一轻，疾风止步不前。

　　“表哥！”幽远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翻下马。月光清冷，季礼浑身鲜红的趴在地上，中箭的右肩和腰部不断股出新鲜血液。幽远的泪噼里啪啦地滚下，瞬间就湿了整张脸。“呜呜……表哥……表哥……”幽远很想抱着季礼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场，可是喉咙就像被噎住一样，任眼泪汹涌地流，她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

　　“清儿……好清儿，不要哭……”季礼感到颈间一片濡湿，强打精神吐出几个字。

　　“表哥，不要说话……”幽远手足无措地跪在季礼身侧，看到他哪怕喘气都会加深伤口附近的殷红，登时唬的面如土色。“表哥……我是不是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你的对不对？！”

　　“呵……”季礼苍白痛苦的面上竟挤出一丝笑意：“傻丫头。你永远不会害死我。”他顿了顿，艰难地喘出一口气：“是我……只愿为你而死。”

　　幽远的泪如同磅礴而来的海浪，再也无法克制。

　　“清儿，给表哥跳支舞吧。听闻姨母曾是享誉帝都的舞魁。”季礼的目光已经涣散，脑子也混沌起来。但他不能睡，更不允许自己昏厥。他得活着，她是那么温和静好，他怎么忍心撇下她？他放不下她，他要永远守护他美丽的姑娘。

　　月光如斯，倒映在草原上泛起细碎的波光，形成一片片涟漪。一名白衣少女在冷月寒风中翩翩起舞，腰肢柔软而纤细。紫色腰带随风舞动，为夜的寂寥平添一丝妩媚。少女淡眉如水、肤白如玉，一对黑眸，盈盈含泪，眼底却是一片视死如归的绝望与坚毅。

　　“古人云，褪去红衣学淡妆。”季礼虚弱嘶哑地笑着：“我却以为，我的清儿若红装素裹，只会比白衣更娇。娇而不妖，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