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萌文》二柒拾肆

28、omega受X人鱼攻

　　接下来的几天，艾达几乎一有时间就从实验室溜出来找夏诺，两个坎坷失意的人成了互相倾吐的对象，彼此依赖。有了艾达的陪伴，夏诺不太稳定的情绪也缓解了很多。
　　这天晚上，两人正围坐着一边玩儿西洋棋，一边闲谈。
　　“学长……研究所那边，你真的打算彻底辞职了吗？”艾达偷偷觑了夏诺一眼。手执白棋，轻轻落下，棋盘上他显然已经控制了超过半数的格子，有着极大的空间优势。
　　“嗯，”夏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专心致志琢磨眼前的棋局，艾达实力很强，又步步杀招，他不得不王车易位，防止对方过早攻王。
　　“太好了！那我就能每天来找你玩儿了！”听到他的回答，艾达欢呼雀跃，黑玻璃珠似的大眼睛眨呀眨，衬得那张小脸生动不已。
　　夏诺被他逗乐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别高兴的太早，我虽然辞职了，但也不会总在家里呆着，过几天会出趟远门，散散心吧。”
　　“啊……”艾达的笑脸顷刻间垮了，显得十分失望，半晌，沮丧着嘟囔道，“我也想去。”
　　“你？”夏诺挑眉，“马斯洛教授能给你放假就有鬼了，乖乖等毕业吧。”
　　“可是……你不在我好无聊，没人和我玩儿，也没人喜欢我。”
　　夏诺抿了抿唇，“慢慢来，艾达，不着急。”
　　“你还小，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身边，她会毫无保留地爱上你，伴你一生，而且目光只为你停留。”
　　“听起来很美好，”艾达在心里描绘了一下那个浪漫的场景，鼓了鼓腮帮子，“我会加油的，要快点找到她，万一她也和我一样呢！”
　　“和你一样？你是说无聊到左右手互相博弈？”夏诺打趣地笑道，可对上艾达那严肃的小脸，笑意便没了，耸了耸肩正色道，“你说的没错，也许，她还会是个很好的棋手。”
　　夏诺注视着面前这把胜算极低的棋局，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像我，甚至不够格做你的对手。”
　　艾达一听这话，张了张嘴刚想纠正，门铃响了。

　　夏诺皱眉，以他的人际关系实在想不到这么晚到底会是什么人拜访。
　　起身走至玄关，艾达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夏诺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来人居然是肯尼·拉曼，对方那张英俊的脸实在颇具辨识度。
　　艾达警惕地盯着门，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了句“谁啊？”
　　“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待会儿打发了就行。”夏诺漫不经心地说，随手便打开了门。
　　他没有像艾达一样刻意压低声音，或者不如说，他是刻意将这番话说给肯尼·拉曼听的。
　　“拉曼医生，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肯尼·拉曼似乎没有料到居然有第三人在场，得体的微笑僵在了脸上，那双迷人的绿眼睛微微一眯，鹰隼似的锁定住了夏诺身后探出头的艾达。
　　艾达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直地盯着看，居然泛起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下意识把头缩了回去。
　　“拉曼医生？拉曼医生！”夏诺提高了声音，对方的第一反应令他感觉有些古怪。
　　“您认识艾达么？”
　　肯尼·拉曼回神，调整好情绪耸了耸肩，“哦不，只是感觉意外而已，想不到诺顿院长口中性情冷淡的侄子，居然会深夜留宿一个beta。”
　　顿了顿，倾身微微逼近，“就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对方的姿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夏诺很不舒服，“拉曼医生，你管的有点多了。”
　　“介意我进去坐坐吗”
　　“介意。”夏诺毫不客气地怼道。
　　“那就打扰了。”
　　肯尼·拉曼发挥了他的大无赖精神，高大的体格不怎么优雅地挤进了门。
　　夏诺郁闷非常，而他身后，艾达噗嗤一声笑了，他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人。
　　正笑着，头顶一黑，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alpha居然停在了自己跟前，男人宽大的手抬了起来，却在自己眼前不足一英尺的位置停下了。
　　艾达有些受宠若惊，不太习惯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额，你好。”
　　“你好，艾达，”对方的声线有些低哑，五官逆着光不甚分明，“很高兴认识你。”
　　“我，我也是，”艾达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紧紧裹住肯尼的大手，激动地用力上下晃了晃。
　　“好了，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担心艾达兴奋之余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夏诺连忙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毕竟，以艾达现在的年纪，如果冲动之下扑倒拉曼加上一句我喜欢你，那就真的是事故了。

　　肯尼在客厅沙发上落了座，扫了眼茶几上方才夏诺和艾达下了一半的棋局，
　　夏诺则在茶几跟前站着，抱着手臂一脸不耐。
　　“现在可以说了？”
　　艾达看了看夏诺，又瞅了瞅肯尼，最后居然选择慢慢磨蹭到肯尼身边坐下。夏诺一见，脸色更差了。
　　“刚刚在玩儿西洋棋？看来我确实来的不是时候。”肯尼从容一笑，问身边的艾达，“你执白执黑？”
　　艾达眨了眨眼，“白。”
　　“怪不得这位心情不好，”肯尼摸了摸下巴，示意夏诺，“过来，我教你怎么赢。”
　　夏诺哼了一声，“这倒不用，你说完该说的话赶紧消失，我心情就会好。”
　　肯尼权当没听见，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探，只听棋盘上“哒”地一声轻响，整个局面便截然不同了。王翼弃子，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
　　艾达一怔，棋局虽活了，但对方被动防御的劣势并未改变，他有些好奇肯尼要怎么赢，便继续在后翼对黑棋施加压力。
　　肯尼冷静应对，耐心地引导艾达露出防守上的破绽，并利用这些破绽一步步换掉对方的白后，最后，黑兵升变……
　　牺牲了一个小兵，换取己方皇后的复活，成功迫使艾达认输。
　　对弈如此精彩，就连夏诺也看入了迷。

　　“你，你好厉害！”
　　愣了半天的艾达回过神，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肯尼，崇拜指数‘噌噌噌’地往上爬。
　　“没想到你一个心理医生，还兼职西洋棋手，”夏诺脸色有所缓和，“不赖嘛。”
　　肯尼被艾达那小迷弟的目光勾得有些不能自已，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业余爱好而已。”
　　艾达粗大的神经像是忽然开了窍，被揉的微微红了脸。
　　“我，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他的话音有些紧张局促，窝在沙发里仓鼠似的埋着头，就连夏诺也觉得有点可爱过头了。
　　“当然可以。”
　　肯尼表现的很自然，没人注意到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我很高兴艾达能交到新朋友，”夏诺倾身对上肯尼的双眼，暗示警告之意，“当然，拉曼医生想必知道作为朋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如催眠什么的。”
　　肯尼耸了耸肩，无辜道，“我只是想帮你睡个好觉，在诺顿院长的授意下。”
　　夏诺将信将疑，“即使如此，也不应该忽略本人的意愿，不是么。”
　　“说的没错，”肯尼诚恳道，“为此，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这位家伙态度实在没得挑，加上艾达那为自己新朋友而担忧的眼神实在令人压力不小，夏诺不得不顺着台阶下，“好吧，这事揭过去了。”

　　“那么，你来到底为了什么？”
　　夏诺递了杯茶给肯尼，以示不计前嫌。
　　肯尼也不再绕弯子，从衣服口袋掏出一物，轻轻搁在了夏诺面前的茶几上。
　　那似乎是一枚漆黑的石片，状若鱼鳞，却大之不少，泛着坚硬透亮的光泽。
　　就这么个小物件，便让夏诺转瞬之间脸色大变，从好奇到惊疑……最终定格于愤怒。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肯尼被他逼问，也不慌张，“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
　　“事实上，不日前，我意外捕获了一只黑尾人鱼，”肯尼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正是令你引咎辞职的那条。”
　　“就凭你？”夏诺直觉这其中有猫腻，冷声道，“你知不知道那条人鱼有多么凶悍？就连研究所隔离中心的防弹玻璃和电网都阻挡不了他，就凭你？”
　　“没错，我发誓，”肯尼两手交握支着下巴，好整以暇道，“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人鱼被关进研究所的隔离区不也正是夏诺教授你一个人的功劳么？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当时你怎么做到的？”
　　夏诺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此刻再回想起和这条人鱼的初遇，他便不由得浑身不自在，以至于错过了肯尼眸中闪过的冷意。

　　“所以呢，你今天来的目的难不成想将那条人鱼还回研究所，借我之手？”
　　“当然不是，”肯尼干脆地摇头，“以我和你的关系，这交易实在不划算。”
　　“不过，如果你愿意把小艾达送给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肯尼随意地说着，一把揽过艾达，小家伙在他怀里脸闷得通红。
　　夏诺盯着肯尼缓缓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好吧，”收敛起漫不经心的神色，肯尼英俊的脸显得有些冷漠，他递上邀请函，说出了来此的最终目的。
　　“三天后帝都酒店将会举办一场宴会……如果你想再次得到这条人鱼的话，不妨来参加。”
　　夏诺食中二指夹着烫金边的邀请函晃了晃，“宴会？我看是打着宴会幌子的拍卖会吧，除了我，你还邀请了多少人？”
　　“这个无可奉告。”肯尼起身，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这份邀请函是双人资格，你可以携带舞伴入场……艾达，你会愿意去的对不对？”
　　艾达被他叫了名字，高兴得直点头，“你也会去吗？”
　　“当然。”
　　“那么再见了，我的小威尔逊，三天后见。”他礼节性执起艾达的右手，正欲吻下去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忽然顿住了，改为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再见！”
　　“等等！”
　　夏诺和艾达几乎同时开口，肯尼脚步一顿。
　　“关于这块鳞片，我不清楚你是怎么从他身上取下的，但既然拍卖，至少保留商品的价值。”
　　肯尼：……？
　　夏诺攥紧了拳头，一句话憋了老半天，“那条人鱼，比你的命都要来的珍贵，万一出什么意外，MLCO（海洋生物保护组织）不会放过你的。”
　　“哦？”肯尼总算会意，偏头冲夏诺笑了笑，“听上去你似乎很担心他？”
　　“你想多了。”
　　夏诺只是觉得……那该死的兽类就算死，也应该死在自己手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