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进退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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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沁和季林白异口同声，答案却有着很大差别。
唷？有意思。
霍尚挑眉，看向裴沁，表情玩味。
场面顿时有些微妙。
裴沁转头和霍尚对视，淡然解释：“我和季林白从初中时期就是同学，高二确定恋爱关系，最后因为志向不同，分道扬镳，我认为我们更确切的关系是老同学。”
季林白垂眸不语。
霍尚面色稍霁。
于加力顺势活跃气氛：“来来来，大家都别站着了，坐下聊。”
欧式风格长桌上，摆着烛台，鲜花，水果，美酒和点心，服务生过来拉开椅子，大家依次落座。
于加力亲自执瓶给大家倒酒，轮到裴沁，裴沁微笑婉拒：“谢谢，我就不喝了。”
于加力看看裴沁，再看看霍尚，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什么，大声道：“明白了，封山育林对不对？”
裴沁心头一跳，稳住心神，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正要把这话圆过去。只听霍尚语调平常的说：“这都被你猜到了。”顺势把高脚杯从自己面前挪开，“所以我也不能喝了。”
“行，你也不喝，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咱们聊聊正事吧。”于加力绕过桌子走到对面，拉开一把椅子，挨着季林白坐下。
于加力所说的正事，是于氏集团旗下的物流公司和季林白创立的施惠网上商城，顺利达成合作意向，接下来他们还打算共同参与开发无锡的某个房地产项目。
于氏集团和霍家的安达集团也有不少生意上的来往，甚至起初无锡的那个房地产项目，于加力是打算找霍尚合作的，奈何霍尚一心开发他的旅游酒店地产项目，对普通住宅楼不感兴趣，于加力这才找了季林白。
在商言商，于加力很快把霍尚和季林白微妙的关系抛之脑后，正色道：“尚哥，季总做的是电子商务，这块你家也有涉及，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说不定将来也会有合作的机会。”
霍尚慢悠悠点点头，施惠，有没有合作机会暂时未知，而竞争关系却是实打实的。
“是得好好聊聊。”霍尚微笑盯着季林白，他没想到施惠的创始人竟然是裴沁的前男友，尽管他一再自我暗示说服，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为了保持风度，淡定自如，谈笑风生，从互联网行业发展前景聊到哪个品牌的二锅头更好喝。
不知谁起了个头，忽然谈论起中美两国究竟是敌是友这个的话题。
霍尚和季林白各执一词。
季林白持有的观点是，中国和美国互为最大的贸易伙伴，而且从来不曾发生过直接冲突，甚至还曾经联手搞垮另一大国，说他们是朋友并不为过。
霍尚的观点恰恰相反：“美国的军事基地环绕中国，虎视眈眈，处处打压，这是朋友会做的事吗？”
两人正讨论的激烈，裴沁的手机响了，谈话被迫中断，裴沁略表歉意，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滑开接听键。
“喂，妈。”
“霍尚出差回来了吗？”裴母问。
“您找他有事啊？”
“这是什么话，你想想你们多久没有一起回来吃过饭了？我还非得有事才能找你们啊？”
裴沁顿住，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
“他最近比较忙，我也忙，等过这几天吧，我一个人回去一趟看看你和我爸。”
话音刚落，裴沁的手机就被人从后面抽走了。
回头见霍尚黑着脸，同时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记眼刀。
把手机放在耳边，霍尚转变脸色，如春风和煦：“妈，我今儿不忙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看望您和我爸。”
告别于加力他们，霍尚和裴沁离开酒庄，赶去裴沁的父母家。
遇上红绿灯，霍尚踩下刹车，转头看着裴沁：“你那个前男友挺不错啊。”
“所以你把人家当对手了？”
“从哪儿看出来的？我表现那么明显吗？”
裴沁瞧他一眼：“我记得曾经在家里你和爸聊过关于中美关系的话题，当时你所持的观点是亦敌亦友。今儿怎么忽然一口咬定是敌人了？”
霍尚手指轻敲方向盘，说：“他是不是敌人不好说，不过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个好人。”
裴沁：“他是不是好人，跟我们有关系吗？”
霍尚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裴沁，点点头：“这话说的好。”
——
一个小时后。
东山别墅区，某间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知道裴沁他们要回来，大姐裴招娣带着老公儿子也早早赶回了娘家。
“小沁，一个多月没见，你是不是胖了？”裴招娣歪着头上下打量自己的妹妹。
裴沁心中一紧，下意识将挎包挡在身前。
她昨晚洗完澡照镜子也发现了小腹部略显圆润，难道大姐一眼就看出来了？转念又想，不过才两个月多几天，不至于那么明显，或许是自己真的胖了，遂安下心嗔笑：“大姐，你不知道现在说人长胖了是人身攻击吗。”
三岁的外甥小豆扑过来，抱住裴沁的腿，“二姨，你陪我玩蹦蹦床。”
蹦蹦床在别墅二楼的体育室，是裴父专门为外孙准备的。
裴沁正想着如何婉拒小家伙的这个邀约，霍尚一把拎起小豆，举过头顶。
“小豆，姨夫陪你玩蹦蹦床，你给姨夫当干儿子怎么样？”
裴招娣笑道：“认什么干儿子啊，你们赶紧也生一个不就得了，反正早晚都要生，不如早点生，小沁的身体也恢复的快。”
裴沁伸手去抱小豆，压根不接腔，权当没听到。
裴母随即接口道：“招娣说得对，你们拖了两年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赶快要一个，我也好帮着带。”
裴沁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抱着小豆准备往屋子里去：“走，你教教二姨开小火车，咱们不玩蹦蹦床。”
裴母把小豆从裴沁怀里接过来，交给裴招娣：“让你大姐陪小豆玩儿，你跟一起去买菜。”
裴沁和母亲去菜市场，裴招娣陪儿子玩蹦蹦床，裴招娣的老公蒋明在厨房大显身手准备拿手菜——祖传姜醋鸭。
二楼，书房里。
裴父和霍尚在下围棋。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裴父主动把话题引到他们夫妻感情上面来，无外乎是说，裴沁脾气倔强，性格耿直，有时难免会耍性子，希望霍尚多担待。
霍尚吃掉一子，说：“不怪她耍性子，她对我有误会。”
裴父：“应当说她对我们有误会。”
霍尚点点头，很是无奈：“在我们结婚后不久，她不知在哪儿听到的传言，说我们两家是商业联姻，从那之后，她对我就彻底冷淡了下来，久而久之，我也有些心灰意冷，消极以对，如此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霍尚，我能够理解你，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对小沁的真心，小沁会有如今这样的表现，恰恰证明她心里有你，可是又缺乏安全感，你多点耐心，托着她点，好吗？”
“爸，您放心。我正在努力，希望尽快扭转局面，把我们的关系拉上正途。”
——
菜市场里，裴沁和母亲边挑菜边聊天。
“不是我说，小沁，你们俩结婚都两年了，怎么看着还是一点热乎劲儿都没有，也不要孩子，难道就这么凑合着过？”
“妈，您说的对，不能凑合着过，所以我干脆跟他离了，您看行吗？”
“嗨！”裴母急了，板着脸，嗔怪，“你瞎说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
裴母接过菜贩称过的豌豆苗，付了钱，领着裴沁往卖海鲜的摊位走。
“我告诉你啊，以后不准你再说离婚这种话，不吉利。”
裴沁忽然站住，看着母亲，“那您让我怎么说啊，您都看出来我跟霍尚没有热乎劲儿，我还能假装夫妻恩爱啊。本来嘛，商业联姻，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登时，裴母脸色有些不自在：“话不能这么说……”
“妈，我该怎么说？你不要再跟我说是误会，我和霍尚办了婚礼后，没几天，咱们家和霍家就达成了一个近三亿的商业街项目的合作，而霍家原本看中的合作方并不是咱们家，这是事实吧？”
裴母沉默，面有惭色。
裴沁转头垂下眼睛，看着路面，忽然间，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悲壮感。她和霍尚的这场婚姻里，掺杂了利益交换和另一段感情的被背叛和牺牲，而她在这样的婚姻中，寻求爱情，难免显得可笑。
“妈，你知道吗，就在去年冬天，我收到有人寄到家里的一箱旧物，里面有一个记事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恋爱经过，故事的结局是，男人为了家族利益，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结婚，而背叛了爱情。”
从那时候起，裴沁心中的疑惑就都有了答案，原来霍尚的冷淡不是因为工作太忙，事业心太重，而是他对于那段已逝的爱情的祭奠。
在这样的前提下，让她做到心无旁骛、毫无怨言，太强人所难了。
终于，她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可一个小生命悄然降临了……
这时候的裴沁，进退两难。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进退两难
，还差 